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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渴望被抚摸” :残障人士的性与爱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亲密关系研习社 Author 亲密社主创团




作者 | 甜小菜

来源 | 亲密关系研习社(ID:qinmiyxs)

编辑 | 平子


“可以告诉我,我的阴道在哪里吗?”“我好希望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不再是处女。”“我好想跟正常人一样谈一场恋爱,但我妈说我不要脸”......

说这些话的人里,有的四五十岁仍是处女,有的从来不知道“性”是什么感觉,还有的被父母认为没有性需求,只要好好活着就够......
 
大多数人会觉得这些话不可思议,但是对于残障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他们不敢奢望能与爱人有亲密接触,时间久了,连他们自己都禁不住疑问:难道残障人真的不需要性爱吗?残障人不配拥有性爱吗?


我是残疾人,可我首先是个人


“残障人是否需要性爱?”

一位网友的分享或许可以告诉大家答案:
 
“十七岁的一个早晨,我从梦中惊醒。梦里有穿着清凉的女孩,裸露的身体......醒来时我察觉到裤裆里一片潮湿。我不敢向家人提起,惶恐地上网搜索,才知道这叫做遗精。
我断断续续地开始有了晨勃,那憋尿一样的感觉,让我有种无处发泄的冲动。 作为一个心理和性生理都与常人无异的残疾人,我也有性需求,也会性幻想。我渴望被爱,渴望被亲抚。
......
 

(图片来源网络)

这是来自残障人士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呼唤,然而这并不是个例。
 
中国康复研究中心研究院的张金明曾在残障人群里做过一次调查,调查显示,85.7%的脊髓损伤者都有生育愿望,93.7%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很需要生育或者性方面的专业支持,但在过去一年里都从未得到过。
 
“性”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件奢侈品。
 
这份奢侈,除了来自残障人自身的不便,更多是社会对他们性需求习以为惯的忽视。
 
一位全身瘫痪的女性想去检查自己的妇科问题,医生说:“既然是全瘫,其实不用检查,肯定是健康的。”
 
这样无关痛痒的话,硬生生把“残障”与“性”扯开,有的甚至使残障人自动默默走远。
 
忽视源于根深蒂固的偏见


《奇葩说》曾来过一位“特别”的嘉宾蔡聪,他在10岁那年因意外双目视力近乎退为零。他分享了一件经历,说大学学到生殖系统的章节,老师不给他们讲。

蔡聪问:“我们都是成年人,为什么不讲?”

老师不屑地回答:“反正你们将来也用不到
 
“用不到”三个字,狠狠地戳进了蔡聪的心。而老师的回答,恰恰说出了大众对于残障人性爱方面的误解:

 

残障=生理残缺,性=生理活动,生理上的残缺使得生理活动无法完成,因此残障人缺失性能力,也没有性需求。

 

不仅如此,很多人还觉得,由于身体残疾,残障人士不仅不能拥有性,甚至连恋爱的权利和需求也没有。


(图片来源网络)
 

上海知了公益的创始人唐涛曾跟大家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次她去看望一位因车祸高位截瘫的女性,临走时这位女性有点兴奋地对她说:“唐老师唐老师,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男朋友!”

她妈妈听闻立马跑出来吼道:“什么男朋友!要什么男朋友!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你这样子谁会要你!”

连自己最亲近的父母都觉得:若身体不再完整,你也就不配拥有爱情。这种来自家人的忽视,或许是出于一种保护:害怕他们没能力保护自己,因为性爱而受到伤害。
 
“粉色空间”的执行主任何小培就遇到过这样的父母。一对残障年轻人在参加小组活动时产生了感情,双方父母知道后极力干扰,让他们退出小组,还指责活动方带坏了孩子。
 
但这种保护似乎也是一种控制和剥夺。

 

残障不代表“性”的残疾


不得不承认,因为看不见、无法站立、双手难以自如活动,享受一次“性”事对他们来说确实很难。

 

但“性”除了是机械式的生理活动,更是一种沟通和交流,是亲密关系的建立和维系。而残障人,足以有能力建立这种亲密关系。

 

Steen和Marianne就是这样一对情侣。Steen三十多岁,脑瘫,有自闭症,而且全聋。Marianne是位四十岁的女士,有智力障碍,全聋,近乎全盲。就是这样两个几乎丧失全部感知和行动能力的人,在一次集体之家的联谊中认识并慢慢相爱,之后还在助理的帮助下,每月进行两次特别的“性”事。

 

其实,性可以包含很多不同的意义。“亲吻是性,情话是性,对并不完美的身体的接纳也是性。

 

有的残障人,甚至一些健全人,都或多或少会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导致“行事”时比较自卑。而认可自己的身体,接纳它,把自己的身心释放出来,也是性的一个方面。

 

还有人觉得残障人不完美的身体不符合主流对性的幻想。性感的、激情的、诱人的、这些词跟残障、失明、聋哑放在一起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但谁说只有前凸后翘、英俊魁梧才叫性感?文化价值是多元化的,对性的需求和幻想也应该涵盖不同的类型。

 
(图片源于网络)
 
残障人士不仅可以自己定义“性”的含义,还可以有他们专属的表达爱的方式。
 
北京慧灵智障人士社区的方玉翔有一个中度智障的女儿,他女儿喜欢上一个轻度智障的小伙子,于是她总追在小伙子身后问,我亲你一下行吗?

小伙子开始不愿意,后来终于同意了,说:“好,但只能亲一口。”

可她女儿太兴奋,抓着他一口气亲了三下。小伙子急了:“让你亲一下你为什么亲三下呢!”
 
有时他们表达爱的方式看似拙劣,但那份真实的、发自内心的、本能的情感却尤其打动人心。情感的丰盈与躯体是否完美并无直接关联。爱与被爱不分年龄、无关性别、更不因为是否是残障人士。这是一种权力,是生而为人就有资格享受的一份幸运。

(图片截图自视频“残库2013·有人曰 残障与性”)

 

这份享受爱的权力,就算是父母,也没有权利剥夺。

 

或许家人们出于对残障人士的爱护,避免他们接触性爱。但有时候,善心会催生控制和剥夺。这种对弱者保护,有时不但无法让他们免于危险,也无法教会他们保护自己。
 
很多女性残障按摩人士都曾在工作时遭遇过男性顾客的性骚扰,有的偷偷摸手摸屁股,有的在身上乱比划,更有甚者直接提出性要求......
 
所以,对于残障人士来说,不是他们不懂爱,没有性,而是大众长期的误解和缺乏正确的引导,令人产生一种他们无性无爱的错觉。
 
“在性义工面前,我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欧布莱恩是一位诗人,也是记者。作为男人,他有成功的事业,但却从未尝试过性的滋味。因为他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症,生活不能自理,更别谈奢望性爱之事。

直到他遇上谢尔——为残障人士服务的专业性治疗师,才重获追求幸福和爱的勇气,开启新的人生。
 
这是电影《亲密治疗》的故事情节,更是真人真事。在现实生活中,一些残障人士正是通过“性治疗师”才体验到了难得的性爱经验,甚至坦言:

“在性义工面前,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图片源于网络) 


中国台湾的“手天使”就是这些义工之一。手天使们通过“手”免费为审查合格的残障人士提供性服务,帮助他们体验情感上的连结。但他们的工作意义绝不只是停留于生理层面,而是希望通过欲望帮残障人士启动新的人生。
 
正如一位残障人士Steven所言,“从前没有人愿意跟我近距离接触,但性义工们让我觉得,我跟大家都是同样的人,都有爱别人的权利,也一样值得被爱,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
 
或许人们会觉得,性是一个人的私事,不该过多关注。在创始人Vincent眼里,残障人的性爱已经不再是一件“私事”,而是社会共同的责任。如果社会忽视他们的性爱,使他们无法感受爱、拥有爱、传承爱,那等父母老去,很可能会成为社会的阻碍。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帮助残障人重拾对生活的信心和勇气,也让更多人明白:
 
残障人士有权利享受亲密关系带来的幸福体验,社会大众也应该放下对残障人士性爱的忽视和偏见。
 

“残库2013·有人曰 残障与性”分享会
丁香医生 《深度|我有性需求,我是残障人》
 真实故事计划 《绑在板凳上的爱欲:残疾人的性需求与爱情》

一条 《他们活着,却从未有过性爱,直到……》


本文转载自亲密关系研习社(ID:qinmiyxs,是关于亲密关系的科普。从另一个角度,带你发现亲情、友情、爱情中的小欢喜。让好的亲密关系,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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