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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乡夜话|父亲的两个故事

曹晋毓 OFPiX 2019-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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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乡夜话 是 OFPiX 邀请摄影师以影像方式记录故乡,并用文字谈论故乡而设的栏目,以此来呈现他们与故乡的某些连结,以及故乡在个人视角下的变与不变。



图/文 曹晋毓


一、2岁的父亲


1970年出生的父亲还算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人,然而在他出生后的第43个年头却经历了一次新生。2013年初,本身就有高血压的母亲因为不太注意身体,患上了冠心病,得进行介入治疗,在血管里植入了支架。而一直要吃药的父亲在这段时间,因为忙于照顾母亲,擅自停了抗乙肝病毒的药,一停就是50多天。在一次去医院看望病人时,顺便给自己做了化验,结果病毒的数值比停药前上升了几十倍,感觉情况不妙的父亲当天便独自去了北京。


起初,他每天还能下楼转转,活动下身体。好景不长,两周后,病情便加重了,是重症的急性肝炎。父亲保守治疗了近一个月,丝毫不见起色,医生最终建议做肝移植,所幸几天之后就找到了匹配的肝源,


2013年7月14日是父亲的新生之日,手术在凌晨1点顺利结束,就像43年前从母体里出生一样,父亲开始了他的又一段生命旅程。今年,父亲就快满2岁了。


二、可怕的时间


这个故事是别人告诉我的,我想用第一人称来讲述它。


姑姑和姑父在解放前参军南下去了四川,然而父亲并不知情。解放之后,因为各种运动的开展以及通讯的落后,相隔两地的亲人并没有取得联系,甚至在文化大革命时,姑姑和姑父差点遭到了批斗,所幸没有大碍。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父亲才收到了姑姑寄来的第一封信,父亲这才知道姑姑一家尚还在世。两人几十年没有联系,父亲一度以为他的姐姐早已死在战场或各种动乱之中。


父亲便带着这一封信,踏上了寻亲之路。父亲逢人就拿着信件询问,最后一次询问时,姑姑就站在不远处,几十年不见,两人都已认不得对方的模样。姑姑是听到父亲的乡音和谈话的内容才知道父亲是来南下寻亲的,两人这才得以相认。


父亲邀请姑姑和姑父回乡常住一段时间,然而他们住了不到一个月,便受不了故乡的气候与饮食,回到了四川。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能够让人改变太多了,以至于亲人相见却不相识,以至于不能够适应故乡的生活,彻彻底底地改变了自己原本家的所在,变成了他乡人。




曹晋毓,大三学生,山西省吕梁市中阳县人,希望走遍故乡的每一寸土地,拍下自己对于故乡的认识和感情。




还乡计划 由 OFPiX 工作室在2012年开始发起,请大家在春节回家的时候用影像的方式记录家乡的变化,从一种中立的态度出发,并不对“还乡”的情绪做任何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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