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建故事 | 那些记忆的碎片

总以为时间可以埋藏一切过往，总以为时间可以沉淀一切往事。这些天，翻看“所谓乐意”微信公众平台里的《铁建故事》，看着看着就触景生情了。一瞬间就捡回了许许多多记忆的碎片，许多的46年前的我与铁建兵团结缘的细枝末节被我想起来了，恍然间过去了许多年，真是岁月啊。

     碎片一：那是1970年那个春天的余尾，我和段庙英从我的家乡茭子沟出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赶路，风尘仆仆地先到了太原市河西区，后又马不停蹄地与大部队一起乘大卡车向铁建兵团的驻地山西省繁峙县小屯进发。那天，我们是在晚上6点左右到的，我与王喜平、王慧敏、段庙英住在了一个有两个小孩的老乡家里，开始了我人生之旅的第一站。

碎片二：“同志们呐，抬起的夯啊”“加油的干呐，呼呼地嗨呀！”段庙英喊号子的声音至今还在耳边萦绕。“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着好像是裴建君喊的毛主席诗词，我依然记得。那时候，我们轮流的喊夯号子，那个气氛，那个干劲，真是“疯狂”啊。艰苦的挖土抬筐推车打夯喊号子唱歌，已经成为了建设京原铁路的常态，很短的时间，我们也完成了适应的过程。

碎片三：记得有一个星期天，连里组织去参观平型关大战遗址。一大早趟过了滹沱河，翻过了几道坡，不知道多久，反正好久好久才到了平型关。看上去遗址为正方形，周长有两三千米，南北各置一门，仅仅看到北瓮城。城内正中有过街楼，城东2.5公里处为关门，门洞内置一块大型石碑，上书“平型关”三个大字。我们知道，这一仗，是在八路军第一一五师在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指挥下，冒雨设伏于平型关东北的公路两侧山地，歼灭敌军一千多人，击毁汽车百余辆，缴获大批武器和军用品。八路军出师抗日首战告捷，沉重的打击了日军的气焰。

我们走马观花地看着，但回来后说起什么古长城、平型关战役遗址中的重要遗址老爷庙竟然毫无印象。辛辛苦苦去了一趟，好不遗憾。  

      碎片四：刚刚到小屯那阵，最不习惯的就是上厕所。老乡家的厕所就是一个方形坑，上面搭几条板。最有意思的是，在厕所的边上，搭着的板条上放了好多光光的圆圆的石头，开始不知道咋回事，后来，王喜萍告诉我，那是老乡擦屁股的“手纸！”我又一次楞住了，只见那石头或者是土疙瘩质地坚硬，四面都有被粪便涂抹过的痕迹。

      看来农村老乡和城市里的人擦屁股所使用的工具差别是非常之大的，但是老乡有时也有福气。据老乡讲，一位农民在荒郊野地大解，也是顺手捡起一块石头，解决了问题。他发现这块石头通体润白，有如一块碧玉，后来老乡带回家洗净，请行家一看，还真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古玉呢。

碎片五：铁建那年代的吃的印象，相信经历过那个饥饿的年代的人都“苦不堪言记忆犹新”，当然，量不足副食差，但那个时代基本上都是“绿色食品”。有一天回来食堂改善伙食，第一次吃包子，大家那个抢啊，我一口气吃了6个，王喜萍吃了7个，还想吃，真是不好意思了，怕人家笑话。据说，有男战友那次吃了15个呢。还有就是我们爱吃老乡的土豆炖粉条，山药蛋沙沙的，很面。粉条伴一些辣椒，用醋一调，简直是美味佳肴。当然，常去老乡那里吃也会不好意思，我们也从食堂里多打一些小米给人家，算是一种交易或者说给人家一些补偿吧。哈，那个年代，我们竟然在实践中学会了马克思的“等价交换”，当然，出现等价的几率几乎为零。

碎片六：胡麻是小屯这里主要的油料作物，金秋时节，穿着红衣服的村民在黄黄的胡麻地里拔胡麻，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简直是一幅绝美的画面。还有一天，我和王喜萍去採了几支非常漂亮的花，看到根部断处流着白色的乳液，问老乡，才知道这花有毒，这花色彩明艳，我们一直把它当成名贵的观赏性花朵。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罂粟花。罂粟花又称大烟花，是烟片的主要成分，日常生活中，我们没有见过。

碎片七：那时铁建兵团政治气氛极浓，尤其是1970、1971两年。出工时，队伍前面有人手捧毛主席画像，紧跟着排长扛着红旗。到小屯之后，为了激励自己，战友们还在孤山山头上用石头摆出了 “京原铁路建设兵团，三团六连”的字。

碎片八：在铁建的一次大的转折是我们在1971年1月底驻地转移到山西省灵丘县唐之洼飞飞机场，一个有电灯的地方。而除了我们连其他15个连依然住在村里的民房里。据说是团里对我们六连战功的奖赏，我们也从此告别了孤山，告别了滹沱河，告别了老乡，告别了煤油灯，告别了水井。

      回忆的碎片总是能给我们最深刻的启迪，想想自己走过的那些挣扎而又艰难的时光，那些倾洒汗水，那些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我时不时被自己感动。在流转的岁月中，我们渐渐被这些碎片纹上印记，或深、或浅、或浓、或淡、或知、或不知，这些印记就这么留在了我们的身上、心上、脸上、脑海中、甚至于心中，让我们更加成熟，更加易懂，更加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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