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方言 | 比鬼还鬼！“老圪节”背后的玄机

太原的土话里经常藏着深不可测的文化，比如，常听人说“老圪节”，似乎是给一些上了年纪、办事又不怎么地道的人下的差评，可到底什么意思？怎么来的？

我起初感觉这事儿似乎跟“鬼”有关，莫非是说老鬼呀！那到底在搞什么“鬼”呢？

按照传统迷信的说法，好人死了会被提升到天堂，坏人死之后会变成鬼，善者为好鬼，不得善终者为厉鬼，成了厉鬼往往还要跑回来找仇人算账，而且结算的手段极其惨烈严酷，这无非是警告做恶事的人小心切记：“福祸无门，惟人自招，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这也且不去管他，我们学学孔子，这位老先生对此等事就保持沉默，“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后来的王充师傅就不服，他认为这世界上根本没鬼，如果有，人死之后统统变成了鬼，那现在这个世界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磕头碰脑的不全成了鬼？其实不光是地球上放不下，想必连鬼们也不愿意，我们现在住房条件都那么紧张，他们难道就不要求最低的生活保障吗？

很偶然地看到了南怀瑾先生的《禅海蠡测》，我恍然大悟，啊！原来鬼也是要死的。当然这不是南怀瑾先生发现的，是在他的书里引用了聂先所著《续指月录》的一则公案：是沩山禅师参访百丈禅师时两人的对话，内容繁复深奥就不重复了，只是对话过程中，百丈的一句话使我茅塞顿开，他说“这个jian(这个字是由上渐下耳组成的，后面附着一个解释：鬼死后之称)。”

至此，我彻底明白：原来鬼也是要死的！那就化掉了，不占地方了，而且死了之后，还有名字，就是这个“个jian”，发音是如此接近，我几乎可以肯定，它就是一直让我犯迷糊的太原“圪节”！

我合上书，觉得这种解释实在奥妙无穷，我是这么想象的：人死之后为鬼，鬼死之后为“圪节”，如果人是生活在三维的空间，那么鬼有可能是生活在四维里，而“圪节”这种高不可测的东西恐怕就是自由自在地活在五维空间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太原的土话说人是“老圪节”，那一定是说此人比鬼还要鬼了。这么一想，不禁莞尔，语言这种东西实在趣味无穷。只有在这种文化积淀非常厚重的地方，才会有这些穿越时光的积累。就像是一个朴素老人平时不苟言笑，偶尔笑了一下，竟露出一颗灿烂的大金牙来！

洪洞方言由于人的倔强而保留了很多的古音，这个“圪节”在洪洞人的嘴里每天不说十次也得有八次，这“圪节”、那“圪节”，随处可闻。我以前以为只是一个习惯性的辅助音，哪里能想到还有这么深的来历。

剩下最后一个疑问，鬼是要死的，死了去当“圪节”，世界似乎在这里又向纵深延展，从三维发展到了五维，那么，这个“圪节”又会不会死呢？死了之后他们又会去向何方？又会叫什么名字呢？还有更深邃的六维空间吗？如果没有，那好的“圪节”是不是又转向了人类呢？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维次到底是怎样运转的？又是谁在监督并使之在正常轨道运行呢？我想不通又无从查起，只能在这里等待各方高人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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