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二代遭全网审判,越来越常见了。
早有王诗龄被骂「炫富」,黄多多被嘲「打扮太成熟」……
最近,伊能静的儿子又被推上风口浪尖。
他因为经常穿女装,引起不少争议。
这让香玉想到一部新片,讲的正是不少人眼中「毁三观」的故事。她凭借这部电影,成为柏林电影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影后。尚且稚嫩的她,如何能在神仙打架的颁奖礼上,拿下最高殊荣?
《两万种蜜蜂》
20.000 especies de abejas
生活在一个并不缺乏关爱的家庭,却不像同龄孩子那般单纯天真。被父母质问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倒像个局外人一般冷眼旁观。她的情绪、态度也一直很怪,给人感觉时刻都在闹别扭。她问哥哥,「你觉得我在妈妈肚子里时出了什么问题吗?」
小演员索菲娅·奥特罗没有刻板地演出两种性别的差异,而只是在塑造一个复杂、真实的个体。和别人走在一起时,也总显得局促不安,有意无意地与他人保持着距离。但如果有相熟的人喊这个名字,她会立马发疯,怒怼对方。
她主动重塑自己的形象,结识新朋友时反而笑着说出「可可」这个名字。她被邻居误认作女孩,被夸「漂亮」时,会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脸。父亲因为她内敛的性情和女性化的穿着大发雷霆,说她被宠溺过头了。她没有对奶奶遮掩自己的理想性别,坦然将自己比作「蜂后」。但面对蜜蜂的突然来袭时 ,她又下意识说,自己怎么紧张得像小女孩。她拾起了美人鱼的泳衣,将自己想象成没有性别的人鱼。她会像其他女孩一样,对着镜子,扭动纤细美好的身姿。她身上女孩的一面,也渐渐突破教条的束缚,真正获得了舒展。她为自己取了「露西亚」这样一个完全属于女性的名字。毫无疑问,影片讲的是一个有性别认同障碍的孩子的故事。她不敢告诉父母,她喜欢女孩漂亮的衣服和装饰,所以她偷拿别人的泳衣,偷走老人的念珠。她想成为女孩,听说火堆边可以许愿,才不小心放了把火。在熟悉的环境里,人们知道她真实的性别,又以女性化的名字称呼她时,她会察觉到其中的嘲讽,并因此不满。家人更多是对这样的状况感到无措,从未伤害、打压她的自主意识。影片最后,因为奶奶口中那个迷人的传说,她跑到很远的蜂箱旁,期待「重生」。家人苦苦寻觅她,大声呼喊着她为自己起的女孩名「露西亚」。电影中,避免滑向悲剧的关键是家中女性长辈的包容和支持。外界众说纷纭,但母亲坚持认为她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发型。
还毅然为她买下昂贵的裙子,在家庭大聚会的时候为她穿上。父亲这一角色是唯一的「反派」,但婚姻的破裂使其已经是家中的边缘人物。她的儿子喜欢穿女孩的衣服,这在很多人眼中是无法接受的事。但伊能静不仅尊重儿子的选择,与身着女装的儿子合照,还会陪着儿子一起买衣服。她说,「他只是经由我的爱来体验这个世界,我会给他所有的自由,他在我的世界里,他可以成为他自己。」还有很多明星的孩子,像娜奥米·沃茨的儿子,爱留长发穿女装。他们能坚持自我,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家人的理解,有家庭做坚实后盾。
所以,影片不仅在讲性别认同,更在讲包容、开明的家庭教育。他们可能由此改变了人生的走向,也可能只是暂时的喜好。但现实中,却多的是因为不符合自己的期许,就去剥夺孩子自主选择权的霸道父母。很多家长打着「为你好」的名义,以「过来人」的权威自居,夺去了孩子试错的机会。《圆桌派》有一期,嘉宾周轶君说,她最感激父母的反而是他们的「忍」。她作为上海人远去北京读书、工作,又做了外人眼里最危险的战地记者。成长中,自己一步步踏出的路,和别人指引下走的路是完全不同的。这部电影就很大程度上展示了女主露西亚一步步拨云见月的过程。影片并非单线地讲述她如何应对这一难题,而是尽可能真实地呈现复线发展的生活。在乡间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有与新朋友的交际,与哥哥的玩乐,有时看长辈如何在工作坊切割雕塑,有时也帮老人在蜂室工作……除了与家人有了更多的沟通和理解外,她无意间接触到了神秘的宗教、曼妙的艺术、神奇的医学、丰富的自然世界,甚至是未知的死亡……这些庞杂、细碎的日常分散着她的烦恼,也回应着她的忧愁。她用宗教故事里的人物给自己重新取名,她的羽化蜕变被艺术化呈现。成长注定是一件艰难的事,但也像影片整体的基调一样,亦是葱郁美好、充满希望的。养育蜜蜂、提炼蜂蜡、雕刻艺术……让她们从当下的现实中获得了喘息和超越。他们最终得以走出了他人的目光,获得了自我价值的认同。
影片最开始那一幕,「可可」躺在床上情愿装睡也不想面对现实。呼应了片末,露西亚用湿漉漉的眼神,感激而释怀地关切母亲。而今她们醒来,阳光已经慷慨地撒下,瓦解了冰冷的隔膜,拂去了心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