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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鱼叔突然在微博刷到一位「旧人」。「文章39岁状态」上了热搜。照片里,文章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看上去苍老不少。还有人逐帧分析他的眼神,配上了悲伤文字。不知不觉,距离「周一见」事件已经过去九年了。这些年,文章几乎不怎么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一时间,评论里出现不少惋惜的声音。感慨文章曾经红极一时,如今却似乎难掩落寞。还有人直接呼唤他回归娱乐圈,继续演戏。鱼叔出于好奇,搜了一下。发现所谓的头发花白,只是文章在话剧《宝岛一村》中的角色造型。这部话剧演出火热一票难求,已属于话剧圈的顶级资源。而且近几年,他活跃在舞台上出演了多部热门话剧。「悲惨落寞」,实在谈不上。事实上,出轨丑闻之后,文章也并没有退出演艺圈。前年,他还有电影《测谎人》上映。但质量堪忧,口碑奇差,豆瓣评分仅有2.8。从作品看,曾经的爆款小生确实早已风光不再。因此,与其说文章从演艺圈消失了。不如说大众印象里的那个「文章」,消失了。那么,大众呼唤文章回归,到底在想念什么呢?或许,咱们可以试着聊一聊——2014年,是文章全盘塌房的一年。不仅出轨丑闻让爱妻形象彻底崩塌。还有各种耍大牌的黑料,被媒体曝出。一夜之间,当红国民小生变成了内地第一渣男。但或许是这些年内娱底线屡刷新低。再提文章时,大家的火气也没那么大了。「塌房」讨论无可避免,但更多的是对其演技的惋惜。确实,文章当年的影视成绩难逢敌手。而成就他的,便是一系列爆款都市剧。在捧红了一批人的青春剧《奋斗》里,文章出演向南一角。这个角色并不讨喜。他与杨晓芸的闪婚,更像标新立异的游戏。只想尽快进入安稳人生,却没什么责任意识。工作不求上进,生活上也不靠谱。只知画饼,却没有行动。借别人的房子结婚,结果新婚当晚就不得不连夜搬家。之所以能继续婚姻,是因为在与杨晓芸欢喜冤家一样的婚姻生活里。向南甜言蜜语宠着,给杨晓芸带来了极大的情绪价值。可杨晓芸的意外怀孕,彻底把向南打回原形。他幼稚、逃避,气急败坏地让杨晓芸做人工流产。而后二人的婚姻逐渐走向崩盘。向南起初不舍,但很快另寻富家女新欢。他厌倦了杨晓芸对他的鞭策,迫不及待开始了新生活。但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却被文章处理得带有一丝搞笑的讨喜气质。戏内外同样的年纪,让演员与角色更加契合。小表情多多,痞气里透着机灵。向南常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常意外让观众生出怜爱之心。与杨晓芸离婚之后,向南在车里崩溃着唱单身情歌。有丝矫情又有点幼稚,相当符合人物形象。文章塑造的男性角色区别以往传统男性形象,被安上了「小男人」的独特标签。紧接着又有两部国民级爆款都市剧《蜗居》《裸婚时代》,进一步打牢了这种荧屏形象。尤其是《裸婚时代》中,文章饰演的刘易阳。婚前对童佳倩百依百顺,可以说是「宠上了天」。过往爱情剧中,打着女性性别标签的「端茶倒水捏肩揉腿」全由刘易阳完成。也正因如此,条件远优于刘易阳的童佳倩不听父母劝阻。心甘情愿地与他未婚先孕对抗家里,步入裸婚。但他们很快发现,两家关系、经济差距、怀孕生产、带娃养家、个人压力,简直过不完的坎儿。婚前百依百顺抵不过一地鸡毛,爱情被磋磨到只剩一肚子的怨气。于是吵架争执开始变得司空见惯。婚后仅仅一年,这段维持九年的感情就宣告终结。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确实成了一盘散沙。文章的爆红,和「小男人」的标签是深度捆绑的。当年各大杂志都反复强调这一人设,并且无缝代入他和马伊琍的婚姻关系当中。越发增强了这个人设的稳固性。《环球人物》甚至在标题中给出定调:「小男人的大时代」。大红之年,文章不过26岁。爆红除了依凭演技,还要归功于那时最火的这类现实题材都市剧。与现在吹嘘虚无数据的假爆款不同,当年的这几部剧都掀起了全民级别的讨论。一代人的奋斗、买房、婚姻话题,因紧扣时代脉搏一戳即爆。但奇怪的是,文章淡出内娱之后,这些剧似乎也跟着消亡了。借着这次机会,鱼叔回顾文章的作品。发现不少人在作品评论区发出相似的疑问:为什么当年这类大爆剧,现在没人拍了?「奋斗向的现实题材剧好像绝种了似的」那现在火的,都是什么剧呢?今年扫黑剧和年代剧杀疯,出了《狂飙》《漫长的季节》两个爆款。再往前主旋律正剧霸榜,《山海情》《觉醒年代》口碑炸裂。而以《沉默的真相》《隐秘的角落》为代表的悬疑题材,也曾火热非常。反观奋斗向的都市剧,确实难觅其踪。但说绝迹也不至于,只是变种了。近几年也有像《我的前半生》《三十而已》这样引发网友大讨论的爆款都市剧。但聚焦内容,更偏向女性在多年婚姻生活里的尴尬处境。更具青春气息的,也有像《欢乐颂》《爱很美味》《我在他乡挺好的》这样的作品。然而虽有口碑,但讨论度却远远无法与《奋斗》《蜗居》这样的作品相提并论。加上剧集重点偏向女性群像塑造偏移。成就文章的「小男人」型男主,也几近消亡。《我的前半生》里的陈俊生,温吞懦弱尚有灰度。《欢乐颂》系列里给每个女主角都配备了男友。但他们的形象也越来越扁平化,只是用来制造话题度的工具人。比如渣男白主管,以及有「处女情结」的应勤。到了《三十而已》里的许幻山,几乎就成了「软饭硬吃」的渣男典型。负面形象相当纯粹,已经渣成了一个形容词。更具女性视角的《爱很美味》里,男性角色几乎已是难以记住姓名的配角。用来让女性主角团们探索情感,完善自我。早前刘易阳一角掀起的「嫁人当嫁xxx」讨论,也很难再听到。成为被吐槽的渣男,已是现代都市剧男性角色的宿命。其实,探寻都市剧走向消亡的原因,也能看到内娱这些年的发展变化。首先,便是时代变迁导致的社会矛盾变化。出演《奋斗》时,文章刚刚大学毕业。剧中探讨的话题以及那时候演员乃至角色的个人状态。都映照出八零后一代人的青春回忆。其实如今再看,《奋斗》《蜗居》《裸婚时代》探讨的话题依然具备当下性。像是大学生的就业难问题。买房难问题,甚至房产爆雷都在其中有所涉及。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年轻一代人的婚姻观,以及经济条件与婚姻之间关系的问题。在春风吹拂下成长起来的八零后,眼前是经济起势的九十年代。开放的心态让许多沉重的严肃话题有了讨论空间,挑破问题背后的心理是期待现状的改变。可如今时代氛围已变,阶级固化上升通道关闭。眼看解决问题无望,只好将生存问题当作重中之重。人们无心戏笑,更多是愤怒。所以,如今的现实主义都市剧一播。大家不再讨论问题,而是剑指剧集制造焦虑给观众添堵。电视剧《亲爱的小孩》从对待都市剧的态度也能看出,观众对影视剧的评判标准也发生了很大改变。现在再看《奋斗》的评论区,一星差评比比皆是。三观,逐渐成为新的剧集评价标准。像《奋斗》这样,开篇就是「闺蜜抢男友」。每个主角阴暗面多到数不清的作品,在如今俨然有爆雷潜质。除此之外,女性意识提升让观众开始对男女主角形象有所要求。《裸婚时代》里「恋爱脑」爆棚的童佳倩,在当下已经成为反面教材。原本因经济问题阻挠主人公步入婚姻的父母,反倒变成了正义的一方。这从大家对《我的人间烟火》里许沁一角的批判可以一窥。也正因如此,文章塑造的「小男人」形象在如今也失去了吸引力。「吃软饭」,已经是一大雷点。此外,女性观众更意识到,男方婚前在小事上的妥协掩盖的是婚后大事上的剥削。所谓百依百顺的情绪价值,更像一个等待被爱和给予的陷阱。看似丢掉男性自尊的讨好,是有朝一日说出「我累了」时的武器。也用来在决定家庭关系的大事上让自己不低头。又因这种情绪价值给得轻易,便也能轻易收回。到那时,女方又会反过来被责备「太作」。就像婚后经济拮据,童佳倩托父母给刘易阳找了一份机关工作。碍于面子,他拒绝接受。童佳倩苦心劝说他先做着再找其他工作,但仍旧无用。但另一边,女儿的奶粉钱都还没有着落。家庭责任在此时,败给了面子。但说来说去,大众呼唤文章回归其实还是基于作品。但这样的作品在当今的内娱不只数量稀少。毕竟极具讨论度的社会话题逐渐有了「敏感」潜质。就像《蜗居》一度被禁。与此同时,人物塑造也更为粗暴,剧集品质也一再降级。以如今的角度去看,刘易阳也会被归为「渣男」之列。但因为创作者对角色的多面真实刻画,让观众的谈论也随之理性多样。《我的前半生》里的陈俊生,同样出轨女下属。但仰赖饱满的人物,反而成就了雷佳音的事业高潮。如今的都市剧却似乎陷入符号化人物的怪圈,「渣男」成了剧集的装点。因为观众只能看到单面,所以讨论走向也更容易极端。说到底,大家怀念的,不是文章这个演员。而是怀念彼时的创作力和作品多样性。怀念那些与生活、与时代共振的现实之作。全文完。如果觉得不错,就随手点个「赞」和「在看」吧。助理编辑: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