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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地版《女性瘾者》,太生猛了

鱼叔 独立鱼电影 2024-01-09



又到了每周日的奇情专栏时间。


最近,电影《小小的我》公布了一张海报。


黑白的色调,易烊千玺扭曲的背影成为焦点。


片中他将饰演一名脑瘫患者,挑战不小,也引发了热议。



鱼叔一直很关注本片的导演杨荔钠。


之前,她自编自导的「女性三部曲」都很独特——


《春梦》《春潮》《春歌》(后改为《妈妈!》)。



杨荔钠的电影总是聚焦于那些易被人忽视的群体,手法大胆、直白又极富个人色彩。


这些特点,在她第一部故事片上尤为明显。


以镜头为眼,生猛地直视一个中产阶级女性的身体,以此探究其心中的欲望。


可惜,因为种种问题,这部电影至今未能在国内上映。

10年过去了,故事中所展现的内容,依旧是一个群体性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今天的专栏,我们就来看看这场——


《春梦》




直面女性情欲,一直是内地电影少见的。


2019年,姚晨主演的《送我上青云》算得上一次突破。


一句「我想和你做爱」,将女性对欲望的诉求,摊开在大众面前。



电影还用了一场云雨后的自慰戏来肯定女性的自主性。


这种表达在国产电影中,几乎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而比《送我上青云》早六年诞生的《春梦》,更为大胆。


同样的自慰戏。


前者发生在云雨后昏暗暧昧潮湿的氛围中。


而后者则完全属于「白日宣淫」的范畴,堪称内地版《女性瘾者》



女主方蕾,是一名全职太太。


除了照顾丈夫与女儿,就是在家搞搞家务,和姐妹逛逛街购物一下。


在这种规律且沉闷的生活中,有一个必需的小环节:自我纾解。


等丈夫、女儿离开家,她会从一个礼物盒中拿出一张碟片放入DVD机



然后躺在敞亮的大窗户前,在日光的照射下,伴着电视中日本女优的声音进行自我纾解。


快感来得直接,整个过程也简单粗暴。


没有调情,没有他者,靠自己迅速获得快感。


这让方蕾看起来像是一个重欲的女人。



方蕾总是找丈夫求欢,有的时候是在清晨,对方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而且,她有一点特殊的癖好。


某天,夫妻二人兴致高昂。


正要进行下一步时,方蕾却在丈夫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丈夫听后笑骂了她一句「变态」,就起身去了厕所。


方蕾也跟着走了出去,放了一首音乐,然后一脸享受地看着丈夫在厕所「自力更生」。



没错,方蕾爱看老公一个人解决问题时的表情。


哪怕她自己的身体没有得到抚慰,精神也会十分满足。



除去现实,方蕾还耽于桃色梦境


梦中,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变着花样和她云雨。


粗暴的,水中的,野外的……



一切感受都真实得不像做梦。


醒来之后,甚至还有感觉,以为是丈夫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



其实一开始,对于这个梦她还有些害怕。


一度跟着朋友找「高人」看过,说是有鬼附身。


这个「东西」在这。



到了后来,她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只是,一场场旖旎的梦境并没有真正让方蕾得到切实的满足。


她开始跟着姐妹在现实中追寻更多的快乐。


双重夹击下,精神也进入一种迷蒙的状态。



方蕾渐渐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宛如真的鬼上身一般,生活也变得无序。


最终,在一次全家人郊游时,方蕾因深陷梦境,忽视照顾,导致女儿意外落水。


虽然女儿所幸生还,但整个家庭却走向了分崩离析。




如此荒诞纵欲的故事,放眼整个国产电影也算是少见。


尤其杨荔钠还格外喜欢特写角色「运动」中赤裸的身体。


当然,这一切的目的并非要展现方蕾究竟有多纵欲。


反而是为了表明,方蕾过得有多压抑,她正常的需求很难被满足。



夫妻二人看上去恩爱,丈夫一口一个「宝贝」叫着。


但,这种爱就像绣花枕头,华而不实。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所有的夫妻生活,都是由方蕾主动开始的。


而且并不是每次邀约都会被接受。


妻子对于丈夫的吸引力,往往还不如游戏《水果忍者》。


方蕾洗漱后穿上性感的睡衣,丈夫却只盯着游戏画面,连一丝多余的目光都不愿施舍。



妻子充满暗示性的抚摸,丈夫也不理会。


时间长了,还会觉得玩游戏受到干扰,用一个弹舌警告对方老实睡觉。



其他时候,丈夫更是觉得厌烦。


这件事情对于丈夫而言,就像应付工作,过程中只会快速了事,完全不顾方蕾的感受与情绪。


可方蕾毕竟是一个正常且健康的女性,而不是苦行僧。


一次次的需求被压抑,长年累月,总会爆发。



方蕾压抑的仅仅只有欲望吗?


她是一位中产阶级的全职太太,丈夫有钱,生活富裕。


但这并不代表她是幸福的。


在被压抑的生理需求之下,还有被压抑的自我



她是一名妻子


每天起大早给丈夫包他最爱的馄饨。


丈夫满足地夸赞她上辈子卖馄饨的。


可是偶尔想要偷懒,简单做个面包煎蛋,就会被冠以懈怠的名号。


在丈夫看来,不合他意,就是没有好好履行「妻子」这一职责。



她是一位母亲


女儿生活中的一应事物都是方蕾负责,这一点自不必说。



所以,女儿出了事儿,她负全责。


而丈夫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毕竟,在他看来,照顾孩子都是母亲的责任。



她还是一名好孙儿媳


丈夫的奶奶,患有阿兹海默症。


去世前,曾托梦给方蕾,说自己想要穿一双放在柜子里的鞋离开。


果真,鞋子就那个地方。


丈夫感到十分神奇,她怎么就得了托梦?


是啊,为什么呢?


或许正是因为方蕾成年累月无微不至的耐心照顾,让老人发自内心地信任、爱怜她。



至于丈夫,除了在老人走的时候,出现了一下。


最多也只是在守灵时唱着奶奶爱唱的戏,哭上一哭。



而方蕾自己呢?


她是模糊的。


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我们可以获知方蕾爱读书、文笔很好。


也能明显地看到,她再也克制不住的欲望。


剩余,再无其他。


方蕾的人生,就像她那个昏暗逼仄的房间,整个人都被困在其中。




大胆的话题,直白的镜头。


让这部电影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而作为杨荔钠的第一部故事片,《春梦》有两个被人诟病之处。


一是晃动的镜头


有人觉得这种没有焦点的运镜,有些「不知所云」。



二是电影后半段突然陷入牛鬼蛇神的神秘文学中。


佛家、道家。


女鬼、前世。


这些元素让故事的走向变得暧昧不明。



但在我看来,这才是杨荔钠作为女性独立电影人最犀利的地方。


一方面,《春梦》的纪实风格,贯彻的是导演拍纪录片出身的初心。


杨荔钠之前是纪录片导演,拍摄过《老头》《老安》《野草》等纪录片。



她专门选用一种极富客观的方式,用一种「告知」的态度,去陈述女性客观存在的困境。


就像方蕾做饭时,窗外响起的警铃声。


买菜时,背景电视中播放着新闻——女孩被反复碾压却无人救助。


接女儿时,车窗外跟着一个带孩子乞讨的女人。



每一件事儿,都代表了当年社会存在的一种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值得被放大深究。


杨荔钠让其成为一种背景音,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女性被压抑的需求。


一个普遍问题,却长期被忽视



而另一方面。


电影中所有的怪诞鬼神之说,实际上是一种质问和讽刺


方蕾的欲望,明明只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需求,要被看成要人命的鬼魔。


不仅要索她自己的命,还要害她的女儿。


而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丈夫,还因为方蕾的春梦,骂她是婊子,是贱人。


哪怕只是在梦中,方蕾也成了个「不干净」的。



凭什么?


导演用一种夸张荒诞且戏谑的方式,去展现被压抑到极致的女性会变得怎样。


她在社会现实找不到出路,只能求神拜佛。


更可悲的是,这样的女性不是个例,而是一整个群体。


电影中有一个场景让我印象深刻。


众多女性在一个高僧面前虔诚地排着队,三拜九叩后向他诉说自己的痛苦,寻求灵药解脱。


她们口中的问题,都是生活中被压抑的部分。


可是完全找不到纾解的出口。


只能通过精神上的方法去战胜心中的「恶」。



可真的有用吗?


其中一员的方蕾,到后来看似好像通过神佛的帮助,克制住内心的欲望之鬼,得到了「升华」。


而电影的最后,在众人疯魔般念诵经文的声音中,方蕾走向窗边。


她痴迷地看着外面的年轻和尚,不自觉地将手伸向身下。



说到底,这所谓的救赎,都是只是一种粉饰太平般的自我安慰而已。


困境依旧在那里,没有任何改变。


这就像这部电影本身一样。


你可以让它如方蕾的春梦一般,直接消失。


但,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全文完。


如果觉得不错,就随手点个「赞」和「在看」吧。


助理编辑:旺达的托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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