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巫英蛟 刘虎 来源 法治边角料
山东滨州中院2024年5月6日下达二审裁定，崔翠芬犯寻衅滋事罪被判有期徒刑一年一个月。这跟她此前在网络上传播替其被判25年重刑的民营企业家丈夫左鹏喊冤视频有关。笔者观看过涉案视频，内容显示：滨州市退休女教师孟学军去到高青县烈士陵园，趴在其父、淮海战役烈士孟宪河的墓碑上哭诉，称滨州市原纪委书记葛伟和纪委委员张传科陷害其子左鹏，并帮助他人侵占企业巨额资产。“爸爸啊，你在哪里，你的女儿想你了。爸爸妈妈，你们都走了撇下我自己受苦，爸爸啊，救救你的外孙吧……”视频截图。受访者提供
齐鲁电视台2021年9月的报道称：“1948年12月5日上午，鲁楼阻击战正式打响，敌我双方展开了激烈厮杀，整个鲁楼炮火弥漫，战斗一直持续到1949年1月10日，敌军杜聿明部最终被我军全歼，而孟学军的父亲孟宪河，就在此次战斗中光荣牺牲。”“烈士三代”左鹏生于1971年，被以贪污罪、受贿罪、挪用公款、滥用职权罪重判，目前已申诉到了最高法。如今，崔翠芬也因替夫喊冤而入狱。其辩护人认为：崔翠芬寻衅滋事一案，构成要件严重不足，且孟学军、崔翠芬等人是为行使宪法赋予的批评权，无寻衅滋事的主观故意。“左鹏案客观上确实存在诸多疑点，有待进一步调查解决。”01
2013年10月8日，滨州市博兴县诚力供气有限公司（下称“诚力供气”）焦化装置的煤气柜在生产运行中发生重大爆炸事故，造成10人死亡，33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3200万元。因当地瞒报事故伤亡情况，造成恶劣社会影响，引起中央、省有关领导关注。公司股东及人员惶惶不安、恐公司经营遇到困难，纷纷要求退股。“左鹏作为大股东为了稳定人心，遂和远大钢板公司的老总杨清华商谈转让诚力供气。尚未谈妥时，左鹏就因爆炸事故责任被双规。”左鹏的家人说，“左鹏是背锅的，瞒报也是按政府相关部门的要求。”图源网络
同年11月8日，博兴县永鑫化工有限公司实控人张良千通知左鹏去见时任滨州市纪委书记葛伟，此前葛伟已多次要求约见左鹏。左鹏的家人称，葛伟仔细询问了诚力供气的资产与经营状况后，提出让张良千接手。“张良千和葛伟为达到顺利接手诚力供气的目的，以爆炸事故瞒报为要挟，给时任县委书记焦本强、县长殷梅英施加压力。”原意向收购人杨清华迫于压力“知趣”地退出了，张良千最终成功受让诚力供气。图源网络
彼时，诚力供气的关联企业山东诚力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下称“诚力科技”），其股东构成与诚力供气的基本一致，下有三家子公司——诚力置业公司、兴港铁运公司、联众陶瓷公司。因这几个子公司经营状况良好，张良千意图将三家子公司一同收购。“张良千为达到低价收购四个公司的目的，在葛伟的保护下，将四公司整体的财产评估为负数。县委办公室主任赵春良代表县政府多次与股东谈判，张良千最终仅按照入股金的29%（税后）向787名股东支付股权转让款。”收购过程中，审计发现诚力供气欠诚力科技1.9亿元左右借款，遂约定在收购完成后由张良千分期还款。据左鹏的家人介绍，诚力供气转让后，张良千还想无偿受让诚力科技，并要求诚力科技拿出8000万元填补给诚力供气。左鹏不同意。“眼看威逼利诱不成，张良千开始找体制内的权力进行寻租，这个时候，市纪委书记葛伟出面向左鹏施压。”左鹏曾自述称：“在葛书记要求下，张良千低价受让诚力供气股份，各股东已经对他有意见。其他股东的股份我不能做主，除非政府给下个红头文件。葛伟告诉我：‘左鹏，你会有很大麻烦！’”随后，博兴县纪委被安排调查诚力科技。2015年8月，葛伟不再担任滨州市纪委书记一职（仍担任滨州市委常委），张良千也不再提及转让事宜。张良千只在2014年向诚力科技还了2000万元左右欠款后就不再履行协议，经多次催告后仍一直拖欠。2016年，诚力科技在山东高院起诉了由诚力供气更名而来的山东博兴胜利科技有限公司（下称“胜利科技”），查封了该公司财产。由诚力供气更名而来的山东博兴胜利科技有限公司。巫英蛟 摄
“时任县人大主任耿雨河出面找诚力科技负责人，要求给张良千的欠款打折。”在各种压力下，诚力科技同意张良千少付近千万元并通过山东高院达成调解协议：胜利科技每月支付给诚力科技650万元直至2017年10月还清本息。“诚力科技催要欠款和向法院起诉查封财产的行为，令张良千早就对左鹏恨之入骨。”左鹏家人说，“现在回想，若当时顺他意，处处满足他提的要求，左鹏就不会有这场劫难。”02
张良千，山东高青人，生于1963年11月，山东永鑫能源集团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曾获山东省优秀企业家、山东省优秀民营企业家，以及滨州市优秀企业家“金狮奖”、博兴县“功勋企业家”等多项荣誉。公开资料显示：2004年，41岁的张良千在博兴县湖滨镇投资6000万元，注册成立了山东省博兴县永鑫化工有限公司，正式进军石油炼制行业。不到19年间已年入271.52亿元，跻身我国民企500强、山东民企百强榜单。在《2023山东创富榜》中，张良千以64.6亿元财富位列榜单，排名全省第66位。然而，张良千自2020年以来却又多次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其部分股权遭冻结，两次涉及“终本案件”，即没有可供执行的财产而终止执行程序。2021年，张良千与交通银行滨州分行发生借款纠纷，因没有按约偿还1.9亿元借款，其价值2400万元的公司股权被冻结；同年，因没有按约偿还中国银行博兴支行7000万元借款及利息354万元，其价值1亿元的公司股权被冻结。这一年，张良千被法院采取“限制消费令”。左鹏自述：2020年4月，滨州市纪委监委办案人对诚力科技进行调查，拟查证张良千还款的1.9亿元资金被左鹏侵吞。但调查后发现，左鹏没有将资金占为己有。“六年之后诚力供气转让纠纷被旧事重提，正是张良千携纪委不良官员的蓄意报复。博兴县监委办案人员歪曲原诚力供气、诚力科技的民营企业性质，定性为国有企业，来诬陷左鹏在任职期间有贪污，从而达到报复的目的。”案发前的左鹏。受访者提供
2020年10月15日，博兴县监察委办案人以“查户口”为名，敲开左鹏、崔翠芬夫妇的住处，强行将二人带至西董留置基地。至此，左鹏夫妇的噩梦开始了。左鹏的回忆材料讲述如下：留置室没有床，只有一张1.2x1.8米的硬垫子。夜里休息时候，由于直接躺在地上，工作人员每十五分钟交换站、坐，再加上他们故意在地板上跺脚，我经常被吵醒。表面上6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实际睡眠不足4个小时。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后，我就被要求坐在小凳子上。除去上厕所和几次活动时间，我每天要被罚坐长达16个小时之久，我的屁股因久坐而长了痔疮并溃烂化脓、出血。每餐只有一个小馒头（大约四五十克）和很少的一点菜，馒头有时被工作人员“取样”取走一半。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两个多月的时间，致使我长期处于极度饥饿之中，多次引起眩晕。我向办案人栾健反映，他说只要我配合他们的办案意图，就会得到改善。办案人故意把我妻子安排在隔壁，让我每天都能听到她绝望的哭声。2020年10月25日，栾健提审我，他对我说：老左啊，你的犯罪线索我们都已经掌握了。你说不说都没有关系了。博兴原副检察长也是零口供，但照样被判刑了。现在我们可以凭证人证言办案，法院照样判得下来。如果你不配合，我们这次先留置你老婆，现在你儿子也被边控了，只要他一入境就会被抓起来。即使他不回国，县监委领导也能想办法把他抓回来。我与他争论说，你掌握我的事查我就行了，为什么牵涉我的家人？栾健说：你还不明白吗？抓你老婆就是让你老实，方便我们取证。如果你不配合办案人，下一步还要留置其他亲人，我们现在的权利就有这么大。2020年11月的一天，栾健和一名办案人来找我。栾健说这名办案人一直负责和我妻子谈话，今天是专门过来和我谈的。他说：崔翠芬现在非常害怕，因为给她讲了政策，她可能要被判刑，她吓得给我们下跪了。栾健还故意拿着手机对我说，崔翠芬已经下跪两回了。我一听，我的精神被击垮了。因为我的原因，家人要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我必须争取让她尽快离开这里，无论代价有多大……左鹏“投降”了，接下来便一步一步按照办案人的要求配合录口供，以换取其妻子的自由。崔翠芬在其自述材料中提到：“留置期间多名办案人员对我进行人格的侮辱、身体摧残，并采取冻、饿、威胁、引诱、欺骗等手段迫使我作出了虚假供述。”“他们还威胁说，不把你送进监狱实在是对不起我这个饭碗。”当崔翠芬即将恢复自由离开留置点的时候，左鹏被警告：崔翠芬出去以后还要配合监委、检察院、法院办案，不要把这里面的情况到处乱讲，不然惹领导不高兴了还会再把她判了。03
2021年4月，博兴县监委将左鹏案移送县检察院。同年6月，博兴县检察院以左鹏涉嫌涉嫌贪污罪、受贿罪、挪用公款罪、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罪，对其提起公诉。一同被起诉的还有左鹏的下属李树勋，其涉嫌贪污罪、挪用公款罪。根据《起诉书》，左鹏的四项罪名分别指向以下事实：一、贪污罪。诚力供气系博兴县供电公司下属国有企业。2011年5月，左鹏、李树勋商议以供电公司班子、中层共计25人挂名成立诚力科技，意图将诚力供气及其子公司金诺公司、金泰公司的资产转移至诚力科技，实现非法占有国有资产的目的。永鑫化工收购诚力供气需结清对诚力科技的1.9亿余元债务。左鹏、李树勋安排拟定收购协议时将上述债权的收款账户定为诚力科技名下的工商银行账户。后以诚力科技名义起诉永鑫化工，经山东高院调解，永鑫化工陆续向诚力科技偿还1.9亿余元。2016年12月，左鹏将其个人持有的股权转让给崔科、张国勇后，套现4685万余元。李树勋分得200万元股份及股息6万元、补偿费60万元。2010年8月，左鹏安排李云云将其保管的诚力供气销售煤矸石账外资金15万元转账给其妻崔翠芬用于家庭支出，后授意李云云虚假平账。2014年4月，左鹏利用实际控制诚力科技的职务之便，将存于兴港铁运账户的诚力供气账外资金279万元转到众合墙材账户，将其中89万余元用于支付诚力供气债务，余款189万余元据为己有。二、受贿罪。2008年底至2013年4月，左鹏利用担任博兴县供电公司经理的职务便利，多次收受他人贿赂共计1064 .2万元，并为他人谋取利益。三、挪用公款罪。2009年11月至2013年9月期间，左鹏利用担任博兴县供电公司经理的职务便利，私自或伙同李树勋，四次将供电公司、诚力供气的公款共计7150万元借给他人使用。该四笔款项借出后均已陆续归还。四、滥用职权罪。2012年4月至2013年10月，左鹏利用担任博兴县供电公司经理的职务便利，违反国家规定未经审批，擅自将诚力供气自备发电并入国家电网，将自发电出售给永鑫化工、山东科瑞钢板有限公司、山东远大板业科技有限公司，诚力供气直接与上述三家企业结算电费，给国家造成经济损失15848万余元。对《起诉书》的指控，博兴县法院不顾左鹏及其辩护人的极力辩解，“照单全收”。2022年6月30日，左鹏一审被判25年。左鹏等提起上诉后，同年11月28日，滨州市中级法院二审裁定：维持原判。左鹏的申诉代理人认为，此案关键在于对诚力供气等的定性。诚力供气、金诺公司、金泰公司、诚力科技四个涉案企业的法律性质，如系民营企业，则认定左鹏构成贪污罪、挪用公款罪、国有公司工作人员滥用职权罪的前提根本不能成立；如认定其为国有企业，则另当别论。“真实情况是，涉案四家公司系经过合法、规范的公司改制程序设立的民营企业，公司财产不属于国有财产。”以诚力供气为例，代理人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了论证。2006年初，博兴县为解决民营企业山东天力焦化有限公司（下称“天力焦化”）资产处置问题，国有公司博兴县供电公司的两个子公司山东众合新型墙体材料有限公司（下称“众合墙材）、博兴县电业局劳动服务公司共同出资100万元成立诚力供气，接管了天力焦化。2008年7月左右，博兴县供电公司已被省供电公司代管。根据省供电公司的统一要求，县供电公司不能开展诚力供气此类非电力行业的三产经营。为保证企业的良好发展前景，县政府批准了诚力供气的改制申请，允许国有资本退出，进行职工募股，发挥民间资本作用，盘活经营。博兴电力公司。巫英蛟 摄
处于亏损状态的原诚力供气从县供电公司的职工集资款2000多万中拿出100万，用于受让原股东的股份。受当时有限公司股东人数限制，在工商登记上，原股东众合墙材与县电业局劳动服务公司变更为十名自然人，代入股的供电公司职工持有股份。2009年，诚力供气焦炉项目投产后经济效益较好，营业收入可观。诚力供气面向市、县供电公司职工、诚力供气职工、社会人士等前后开展了较集中的三次募股，入股人数754人，共1.2亿余元。后续工商登记，股东变更为45人作为代表持股。2012年，博兴县供电公司按照国家电网的要求完成了国网改制。2013年5月，省电力公司要求市、县供电公司将职工在诚力供气名下的股份退出。2013年10月8日，诚力供气发生爆炸案，经营遇到困难，最终由永鑫化工张良千接手诚力供气，其与各个自然人股东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并支付了股权转让款，目前也是继续登记为民营企业。本案一审、二审判决关于诚力供气定性为国企的最大理由，就是按照所谓的“谁出资谁受益”原则认定的。具有极大讽刺意味的是，恰恰依据该原则，而不是博兴县纪委监委漏洞百出的证据的话，绝对不会得出“诚力供气为国企”的荒谬结论。诚力供气成立、改制的资本金来源，真实情况是：诚力供气设立时，众合墙材没有实际出资；诚力供气改制时，资本金源于职工集资款；诚力供气增资时，资本金来源于职工集资款；县供电公司提供给诚力供气的资金系明确无误的借款，诚力供气使用该借款，一直向县供电公司还本付息。1.诚力供气改制为民企，是经博兴县体改委正式批准，持有当时国企改制的所有合法批准文件。2.从诚力供气成立迄今的管理体制来看，没有接受过任何国企管理行为。张良千接手后，迄今也没有接收过任何国家机关、国资管理单位对于诚力供气的管理。3.2010年至2013年期间，诚力供气多次给700余名自然人股东分配了红利。如果它是国企，职工获得的分红岂不是属于侵占国有资产，应予返还？迄今没有一家国家机关、国资管理单位站出来主张，这岂不是渎职行为？4.张良千收购诚力供气时，没有经过任何国有资产转让的程序，包括但不限于招拍挂、产权交易所程序、收购合同经过地方国资委或者人民政府批准等。这岂不是渎职行为？5．国家能源局山东监管办作出的《“10·8”重大爆炸事故调查报告》中，关于诚力供气基本情况阐明为：“博兴县诚力供气有限公司……原为博兴县供电公司所属集体所有制企业，2008年7月改制为民营股份制企业。”
6．诚力供气不是电力系统三产改制的孤案，同时期在滨州、山东乃至全国还有无数的同类企业改制。“不难看出，按照博兴县法院、滨州中院一二审的神逻辑，诚力供气一开始是民营企业、发生爆炸事故时也是民营企业、张良千购买后仍然是民营企业，仅仅是在左鹏、李树勋他们经营期间也即本案办理的‘犯罪事实’期间，这家企业神奇地、临时地、分阶段地成了一家国企。”事实上，该案二审期间，来自清华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中国政法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的5位知名法学专家，就此召开了专家论证会。与会专家也一致认为涉案公司是民企。既然涉案公司属于民企，那么左鹏不构成贪污、挪用公款、滥用职权三罪。至于受贿罪，系左鹏遭刑讯逼供下所作的虚假供述。一审、二审阶段，申诉人及其辩护人均申请非法证据排除并调取同步录音录像，但法庭既没有对非法证据情况进行审查，也没有调取被告人、证人被羁押期间的同步录音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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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案的一大罕见之处在于，左鹏案的一审主审法官王军，还是九年前审理诚力供气爆炸涉及的重大事故责任罪一案的审判员。“九年前那份有王军签署的（2014）博刑初字第60号判决书，并未否认诚力供气的民企性质。法庭认可的书证部分，股东发起人名单、股东名录中也没有国有股东。”左鹏家人说，“为何就同一家公司，王军法官可以堂而皇之作出截然不同的认定？”左鹏家人说，博兴县法院刑庭错案率很高。“以2022年为例，我了解到的就有：王兆芳案，一审判11年，二审发回重审后改判缓刑；齐卫东案一审7年，二审发回重审改判三年半；卢新青案一审判11年半，二审改判为7年半；刘某案一审判有罪，二审改判无罪释放……所以，王军法官的违法裁判行为可谓是这家法院的优秀传统。”2022年9月23日，王军在重判左鹏三个月后，被提拨为博兴县法院审判委员会委员，而左鹏随后则搬进了新家——鲁北监狱。2023年8月27日，笔者来到左鹏父母家中。其双亲早已年迈。其母说：“我儿子是滨州市明星企业家、滨州市杰出贡献企业家、博兴县功勋企业家，这些荣誉都是他努力奋斗换来的，他为诚力供气的发展呕心沥血、屡建奇功。”左鹏的母亲。巫英蛟 摄
左鹏的母亲介绍，以前每当大雨大风季节，博兴全县会停电或大部分停电。这种情况直到左鹏建设了新变电站后才得到好转，电量大幅增长。左鹏的一名家人说：“左鹏在博兴工作六年期间，新建220KV变电站1座，110KV变电站3座，350KV变电站7座。新建改造的线路长度各增长一倍，电网供电量从不足9亿增长到近30亿，税收从不足3000万增长到2亿左右。”关于左鹏的罪名，亲人们均表示愤恨不平。其母亲告诉笔者：“父亲参军时我还没出生，这一生只能通过画像去想念父亲。如今，余生又只能通过照片去想念儿子……或许，我已经无法活着见到他了。”崔翠芬因在网络上替夫喊冤，也惨遭牢狱之灾。山东省惠民县法院于2023年12月28日作出的一审判决称：崔翠芬编造虚假信息，在信息网络上散布，造成公共秩序严重混乱，其行为已构成寻衅滋事罪。崔翠芬由此被判刑一年一个月，其上诉后被滨州中院维持原判。自此，夫妻双双进入监狱。-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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