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疑难可问谁——《七律·吊罗荣桓同志》手迹
罗荣桓，元帅军衔，曾任解放军总政治部主任。1963年12月病逝。他1927年参加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这位一直跟随毛泽东的“解放军政治思想战线的奠基人”之一的元帅罗荣桓，深受毛泽东的好评和信任。闻罗荣桓逝世，毛泽东作了这首诗，以为纪念。中央档案馆保存有手稿,这是湖南省档案馆保存的复制件。这首诗原载1978年9月9日《人民日报》。
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毛泽东与他的战友们戎马倥偬，同甘共苦，并肩战斗，相互之间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罗荣桓就是他的得力干将和挚爱战友。
1902年11月26日，罗荣桓生于湖南省衡山县寒水乡南湾村（今属衡东县）。1927年9月，参加秋收起义，随部队来到文家市，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毛泽东，跟随毛泽东上了井冈山。
1929年11月，毛泽东为召开红四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即“古田会议”）进行调查研究时，身为红四军第三纵队第九支队党代表的罗荣桓，积极反映部队的情况。他提出了废止肉刑、反对打骂士兵的问题。他反映，第九支队有一位军官，打人凶狠，士兵就送这个军官一个绰号，叫“铁匠”。这个典型事例引起了毛泽东的重视。12月，古田会议选举毛泽东、罗荣桓等11人为红四军前委委员。会后，毛泽东和秘书冯文彬一起散步，他指着罗荣桓对冯文彬说道：“这个同志是个人才，是一位很好的干部，对这个同志，我们发现晚了。”
1930年，红一军团成立，毛泽东担任政治委员。年仅24岁的林彪任红一军团红四军军长。林彪个性很强，与几位党代表的关系都搞得很僵。派谁给林彪当政委呢？毛泽东想到了罗荣桓。果不其然，罗荣桓出任红四军政委后，把军中政治、宣传教育、军事训练和后勤保卫等各项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连林彪也觉得无可挑剔。
1937年7月7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不久，罗荣桓被任命为八路军一一五师政治部主任，即将奔赴抗日前线。一天，毛泽东派警卫员把罗荣桓的新婚妻子林月琴叫到他的窑洞，亲切地同林拉起家常，他说：“荣桓同志是个老实人，可又有很强的原则性，能顾全大局，一向对己严，待人宽。做政治工作就需要这样的干部。当然，老实人免不了受人欺负，这也没有什么，历史总会正确评定人们的功过是非。在世界上要办成几件事，没有老老实实的态度是不行的，我们共产党人都要做老实人。”最后，毛泽东关切地问林月琴：“你们新婚不久就要离别，我是不是有点残酷？”林月琴立刻回答：“这是革命的需要嘛！”毛泽东满意地点点头说：“好，以前你当宣传员，提着石灰桶刷标语，动员人家送郎当红军，今天你自己送郎上前线！”
林月琴向罗荣桓讲述了毛主席接见她的情景。罗荣桓很受感动，他把毛泽东的关怀和赞誉深深埋进心底，加紧了奔赴前线的准备工作。
1939年3月初，罗荣桓、陈光率一一五师主力进入山东。到达山东后，罗荣桓坚决执行党中央和毛泽东制定的正确方针，山东抗日民主武装力量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得到进一步扩大和巩固，局面发生了明显的变化。1942年是山东抗战中最艰苦、最紧张的一年。罗荣桓曾将这一年比喻为“拂晓前的黑暗”。这年底，罗荣桓因劳累过度，出现尿血，日见消瘦，却始终查不出病因。正在这个时候，中共中央决定在各根据地内实行党、政、军的一元化领导。党中央和毛泽东经过反复酝酿，决定由罗荣桓担任山东军区司令员兼政委、一一五师政委兼代师长。毛泽东对罗荣桓的健康一直非常关心，经常发电报询问病情。
1945年9月19日，中央决定调罗荣桓去东北工作。到达沈阳后，罗荣桓立即投入工作。与此同时，东北局把罗荣桓的病情报告给了中共中央。为了保证安全，毛泽东经慎重考虑后，主张让罗荣桓到驻朝鲜平壤的苏军医院治疗。为此，毛泽东还向金日成和苏联方面发了电报，做好了安排。
在平壤苏军医院，罗荣桓再次被确诊为肾癌。毛泽东以中共中央和他本人的名义给斯大林发电报，称：“罗同志是我党重要财富和久经考验的忠诚干部，希给予最好的治疗。”1946年7月，罗荣桓在林月琴的陪同下赴莫斯科。手术进行得很顺利。1947年6月，罗荣桓夫妇乘火车回国。
一回到哈尔滨，罗荣桓就投入到紧张、繁忙的工作中去了。
新中国成立后，罗荣桓担任总政治部主任兼总干部部部长，工作相当繁忙。由于劳累过度，他的病时常发作。有时一个会开完了，他需要靠在沙发上休息好长时间，才能缓过劲来。毛泽东知道后，在罗荣桓上报的一份干部任免书上写道：“荣桓同志，你宜少开会，甚至不开会，只和若干干部谈话及批阅文件，对你身体好些，否则难于持久，请考虑。”
1955年9月23日，毛泽东在中南海怀仁堂给罗荣桓元帅授勋
1963年12月15日，罗荣桓的病情恶化，12月16日下午，罗荣桓在战友以及夫人林月琴和孩子们的守护下，心脏停止了跳动。
这天晚上，毛泽东正在中南海颐年堂召开会议。开会前，毛泽东提议与会者起立为罗荣桓默哀。毛泽东说：“罗荣桓同志是1902年生的。这个同志有一个优点，很有原则性，对敌人狠；对同志有意见，背后少说，当面多说，不背地议论人，一生始终如一。一个人几十年如一日不容易。原则性强，对党忠诚。对党的团结起了很大作用。”他对军委秘书长罗瑞卿说：“请你转告林月琴同志，就说罗荣桓同志逝世，我很难过，请她注意身体，继承罗荣桓同志的遗志。”
12月19日，毛泽东亲自参加了罗荣桓的追悼会，深深地向这位从秋收起义就开始跟随他的“解放军政治思想战线的奠基人”（毛泽东语）之一的元帅三鞠躬。
罗荣桓逝世后，毛泽东十分悲痛，几天夜不能寐。一天深夜，毛泽东写下了《七律·吊罗荣桓同志》：
记得当年草上飞，
红军队里每相违。
长征不是难堪日，
战锦方为大问题。
斥鷃每闻欺大鸟，
昆鸡长笑老鹰非。
君今不幸离人世，
国有疑难可问谁？
这首诗充分表达了毛泽东对罗荣桓的高度评价和痛惜之情。（作者单位：湖南省档案馆）
（选自《新湘评论》2023年第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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