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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唱蝉鸣萤火飞,我记忆中的崇明童年

2017-06-02 黄元 崇明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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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小村道上

洒落一地细碎残阳

稻草也披件柔软的金黄缕衫

远处有蛙鸣悠扬

枝头是蝉儿高唱

炊烟也袅袅随著晚风轻 飘散

赤足走在窄窄的田埂上

听著脚步的啪吨啪吨响

伴随著瓮瓮亲切的呼唤

带我走回童年的时光


忆  童年



钓青蛙、拾蝉蜕、抓萤火虫,这些事曾经是多少崇明孩子的暑假乐趣?爸爸说,他们小的时候,六个知了壳可以换一分钱,一分钱就可以换一颗甜甜的糖果。夏天游戏田野之间的乐趣肯定不止这样,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暑假是怎么过的吗?



“黄梅时节家家雨,春草池塘处处蛙。”在江南,一般过了端午节,就进入梅雨季节,可以听到蛙唱了。夜雨初过、新月窥人、暑气乍消、凉意催梦时分,蛙叫得最是热烈欢快;生活在钢筋水泥构筑的高楼大厦里的都市人,是无缘聆听这种充满情趣的天籁的。



古人说,一池蛙唱抵得上半部鼓吹。这话是从生活中感悟到的。其实我的感觉似乎蛙声比鼓吹更美。蛙是天然的大嗓门,鼓噪声分贝很高,但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嘈杂、讨厌。在一派蛙鼓声中,你能十分舒坦地恬然入梦;而在震耳欲聋的迪斯科强烈节奏声中,你是怎么也难入睡的。无怪乎诗人们赞美起蛙声来了



儿时做过的一桩最灭绝人性的事情,是阵雨过后去宅沟沿、竹园里的杂草丛中,用穿着蚯蚓的铁丝环钓青蛙。这些专吃害虫的庄稼卫士们,哪里知道人间还有如许的阴谋和陷阱,因为贪吃蚯蚓而纷纷落网,成了我家餐桌上的一道亮丽风景。



小暑前后特别活跃的,莫过于蝉和萤火虫了。和蛙唱不同的是,无论乡村城市都能听到蝉鸣声。城市街道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叶底下,公园里木本花树的枝叶之间,处处都有蝉声。可惜常为嘈杂的市声掩没;纵然听到,也是似有若无,听不真切。于是我想起了儿时夏天睡午觉听着蝉鸣声入梦的趣事儿了。




吃罢午饭,搬条“春凳”(宽两尺半、长六尺许)到“弄堂”(正屋与侧厢屋交接处)里睡午觉。四周,树影斑驳,蝉声渺渺,一浪接一浪向你袭来,似乎要把人托起来似的。一会儿,酣然进入梦乡。可是突然之间,黑云卷来,飙风骤起,霹雳闪电,暴雨倾盆。慌忙进屋躲雨,蝉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不多大一会儿,雨止云散,骄阳当空,一角断虹,斜挂天际。蝉们又开始齐声歌唱了。数里之内,“鸣则齐鸣,止则齐止”(屈大均《广东新语》)。歌者训练有素,声音整齐划一,仿佛有一位看不见的指挥家,躲在什么地方悄悄地指挥着似的。


为了随时能听蝉们歌唱,我重演了庄子传下来的“伛偻承蜩”的故事:找根长竹竿,顶端扎个竹篾圈儿,缠上蜘蛛网或是面筋,顶着炎炎烈日,去树底下捕蝉,捕获以后,纳入蚊帐之内。可蝉们一个个“士可杀不可辱”的,绝对铮铮铁骨,拒绝为我演唱;可一放回树林里,却又“知知”地叫开了。



最难忘的要数徐徐移动在晚风中的萤火虫了。记得儿时夏夜纳凉,周遭黑黝黝的杂草丛中飘起闪着绿光的萤火虫,那样的轻盈而神秘,你进它退,你退它进。人们说这是“鬼火”,令人毛骨悚然。它们飘忽不定,极易捕得:随手一捞,就进入你掌心之中;在衣服 上、墙上、板凳上,随便一擦,便留下一道蓝色的光带,煞是好玩。



陈漠子《花镜》中写道:“隋炀帝狂游,放萤火数斛,光明似月。”说的是杨广沿着他倡导开凿的运河下江都的故事。那时还没有爱迪生发明的电灯,为了照明,就命沿途百姓给他捉萤火虫。一斛为五斗,“数斛”还不得千万亿万个萤火虫?人们相信萤火虫为腐草所化,运河两岸的萤火虫被捉光了,到了唐朝就只见衰草不见萤火虫了,故李商隐有诗云:“于今腐草无萤火,终古垂杨有暮鸦。”


古人有囊萤读书的故事,说是穷书生点不起油灯夜读,“捉一二十(萤火虫),置之小纱囊中,夜可代火,照耀读书”(《花镜》)。这个美丽的故事,当是可信的;因为古代的书,字都很大,没有现在那种七、八号的蝇头小字,稍有光亮,即可照读。“黄卷青灯”,如豆“青灯”不比一二十个萤火虫亮哪儿去;既然“青灯”之下可读“黄卷”,想来有一二十个萤火虫照着读书,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蛙、蝉和萤火虫,带给了我如许田园生活的情趣和挥之不去的遐思。我终于忆起童年时代的这些有趣的生活情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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