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明月说法

关于“上海新长征福利院送活人去殡仪馆”事件，刚看到报道时，明月律师非常疑惑：为什么老人明明没死，医生却能开出死亡证明？某专业医生告诉明月律师：有仪器测量的话，心电图和脑电图都没有信号，就可确认死亡了。在没有仪器测量的情况下，需要确认呼吸和心跳停止，才能认定死亡。于是问题来了，这位明明活着的老人，医生为什么能开出死亡证明呢？

昨天财新刊文《还原新长征福利院送活人去殡仪馆事件》，文中有如下表述：

据多名新长征福利院员工透露，新长征福利院的医生田晓英虽然拥有医师执业证，但其之前是在农村诊所行医，并不具备临床诊断的能力。“她之前主要就是帮病人配药、挂水，看病是没有这个能力的。”福利院员工说。

明月律师认为，不管这位田医生以前是在农村行医，还是在城市行医，既然都是拥有医师执业资格的，判断人是死是活的能力应该有的吧，这应该是执业医师最基本的技能吧。到底真是专业水平不够，还是职业道德欠缺，抑或是涉嫌故意杀人？目前这位田医生的执业资格已经被吊销了，有关部门也在深入调查当中，社会期待此事能有一个明确、清晰的调查结果。
在财新的报道中，还有下面一段文字：

吴建冲和韩斐是宝山区殡仪馆派来拉运王小梅姐姐“遗体”的接运员。他们在16时30分许到达了福利院，这时，一具已进行全面消杀、并被密封装进黄色尸袋的“遗体”已停放在门口。

  在将“遗体”搬运到车内时，接运员吴建冲感觉“遗体”似乎动了一下。他立刻叫同事韩斐一起察看，在确认“遗体”确有生命迹象后，他们叫来了福利院工作人员将尸袋打开进行进一步确认。

  “活的！是活的！” 吴建冲掀开覆盖在“遗体”面部的毛巾时，看到这具所谓的遗体确实是一个大活人。在福利院工作人员试图将毛巾重新盖住老人面部时，吴建冲马上阻止，并让工作人员赶紧将老人送回医院。

明月律师认为，从上面这段报道文字中，肉眼可见存在几个问题：

1、在确认老人死亡后，福利院有没有对“遗体”进行清洁、更衣？在此过程中，“遗体”动了么？
2、福利院先后对“遗体”全面消杀、装袋密封、再搬到福利院门口，在这一系列过程中，“遗体”动了么？
3、如果前面两个问题的答案都为“否”，为什么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到现场把“遗体”搬运到车内时，“遗体”却动了？
4、在发现“遗体”是活人时，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试图将毛巾重新盖住老人面部”？（该行为被殡仪馆工作人员马上阻止了）

综上所述，遗体在送殡仪馆过程中“大变活人”事件，仍有一连串匪夷所思、亟待调查核实的问题。我们需要等待调查结果，才能认定其中各位当事人应承担的法律责任。

明月律师注意到财新的报道中，还有下面这段文字：

“福利院的失能老人和行动不便的老人要占到一多半，每天都要喂饭、擦身、户外活动、换成人尿布等，在一对十这种工作强度下，护工根本无法用心去照护好每一个老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只能凭良心。”上述员工说。

  “4月以来，福利院有大约有10名护工阳性，被送去隔离，人手紧缺的情况更严重了。”上述福利院员工说，“有些护工需要1人照护20名老人，很多老人整整一个月都没擦身和洗澡，还得了褥疮，挨饿更是家常便饭。”

原先1个护工照护10位老人，但因为10位护工阳性被送去隔离了，现在1个护工照护20位老人，导致的后果是：很多老人没擦身和洗澡，得褥疮，挨饿还是家常便饭。看此叙述，明月律师突然悲从中来，如此悲惨的活着，还真生不如死！或许疲惫不堪的护工们也会抱怨：这样的老人，活着还有什么价值？送走一个，对社会也没啥损害！YQ之下，很多健康的人、年轻的人都无暇自保，接连送命，少你一个失能老人，谁又能在意？

也许，在一个巨大的功利主义的社会，利益是要看整体的，少数可以被牺牲，个体更是无关紧要。在这样的社会里，只有边沁，没有洛克。在这样的社会里，整体的幸福是最重要的，任何个体的平等、自由乃至生命，都是可以被牺牲的。在这样的社会里，个体只能祈祷，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个被牺牲的少数分子。在这样的社会里，经济价值低下且要耗费巨大成本的老人群体，已经成为社会的负担和累赘，老无所依也就是其必然的宿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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