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 | “这个事情是不是就是没人管？”吹哨会上一片安静……
导读
7月19号，"问北京”曾报道过居民楼里开了一家汤泉洗浴中心。而自打这家洗浴店开张之后，进出居民楼的大厅就经常渗水漏水，漏水大的时候俨然是“室内瀑布”。这让楼里的居民对安全隐患很是忧心，并质疑这家洗浴中心经营了营业执照上禁止的“高档洗浴”，存在超范围经营问题。属地部门于是吹哨报到，市场监管、卫生健康、水务、商务、住建……来了一堆与洗浴中心的开设有关的“主管部门”，共同商议如何监管如何管理。但是，这么多“婆婆”来了之后，会上各方言语交锋，讨论热烈，却愣是没弄清楚“到底谁来管”这个问题……
二层开了洗浴店 渗水严重
7月19号，"问北京”（北京新闻广播新闻热线65159063）曾报道过北京朝阳区金海国际一栋居民楼二层开设洗浴中心引发居民争议的事情。洗浴中心名为良子元气汤泉，位于金海国际7号楼二层。据居民们反映，这家洗浴中心开始经营之后，7号楼居民出入必经的一层大厅天花板漏水严重，居民们认为这与洗浴中心有关。
刘女士：我们这个楼本身是那种纯居民楼，你那么多的水在我们这个二层压着，我们这楼能受得了吗？
”问北京“此前报道：
居民质疑一：洗浴中心用水性质存疑
一楼大厅漏水，以及电梯频繁出现问题……这些现象引发了居民们对于楼体安全、电梯隐患的担心。由此，金海国际7号楼的居民开始对洗浴中心开在居民楼的一系列问题提出质疑，首先是用水性质问题。居民万女士表示：
万女士：他们是用民用水的价格从事特种行业，我们也查了一下特种行业正常水费应该是160块钱左右一吨，但是他现在交的是9块多一吨。
记者为此也向金海国际小区物业公司——北京盛世物业管理有限公司求证，7号楼的物业管家表示：
物业：一层和二层都是底商，咱们住宅是5元一吨，商铺是9.5元一吨。
居民质疑二：洗浴中心超范围经营
除了用水性质问题外，洗浴中心所属公司经营范围也是居民们质疑的另一个问题。在天眼查上的信息显示，这家洗浴中心所属公司北京漾汽健身有限公司“不得从事高档洗浴”。居民赵女士为此质疑：
赵女士：我们北京市的节约用水办法写得很明确，除了商务局公布的大众便民浴池之外，所有的都属于高档浴池。
《北京市节约用水办法》/北京市人民政府网截图
《政府扶持便民浴池实施办法》/北京市人民政府网截图
区市监：谁审批谁监管 谁主管谁监管
由此，金海国际7号楼居民对这家洗浴中心的经营合法性提出了质疑。“问北京”报道后，属地北京朝阳区南磨房乡政府日前牵头，以“吹哨报到”形式邀请朝阳区的市场监管局、卫健委、水务局、商务局等多部门，现场回应居民们反映的问题。在会上，与会各方和居民之间围绕“是否是高档洗浴”，以及“谁来监管”激烈交锋。在居民提供的一段现场录音中，负责发放营业执照的北京朝阳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工作人员姜先生表示：
姜先生：按照国务院关于先照后证改革后加强事中事后监管的意见，这里边明确提出了谁审批谁监管，谁主管谁监管。我们市场监督管理局认为卫建委是审批部门，谁是主管部门，水务局和商务局，他们是主管部门，他们进行监管。
对此，居民代表万女士提出不同意见：
万女士：如果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发了一个营业执照，说我不让你干这事儿，如果许可部门同意你干，那我就能干了？
对于万女士的疑问，朝阳区市场监管局南磨房市场监管所的朱先生回应说：
南磨房市场所朱先生：许可为准，我们告诉他不能经营高档洗浴，具体把关在许可部门。
《国务院关于先照后证改革加强事中事后监管的意见》/北京市人民政府网截图
区卫健委：我们只发放卫生许可
那么，卫健委是审批把关部门吗？并由此成为市场监管局工作人员口中的“监管部门”吗？北京朝阳区卫健委的郑女士在现场回应称：
郑女士：它的卫生许可证是卫健委发放的，它如果提交材料符合要求的话，审批机关当场作出卫生行政许可决定，并发放卫生许可证，不需要看现场的。
万女士：那您许可它经营高档洗浴了吗？
郑女士：我们没有高档洗浴这个项目，我们批的是洗浴和住宿，公共场所许可项目七类28种之中，没有高档洗浴这一项，不管你经营高档、便民，我们的卫生标准都是一样要求的，他的许可项目只有一个——叫洗浴。
区商务局：我们只认定便民浴池
究竟什么是“高档洗浴”？在2012年7月1号施行的《北京市节约用水办法》中其实有明文表述，也就是“市商务主管部门公布的大众便民浴池之外的洗浴场所”。现场参会的北京朝阳区商务局徐先生就此也做出了解释。
商务局徐先生：根据北京市商务局经商标的2004 51号文，全市一共是57家便民浴池，朝阳区是7家，目前现存的是2家。我们的回答也只能是到此。
居民代表万女士于是提出疑问，这家洗浴中心既然不在便民浴池的范围之内，是不是就是高档洗浴？对此，北京朝阳区商务局徐先生回应说：
商务局徐先生：首先高档洗浴这个事儿我们跟市局也请示了，我们区县商务局认定不了，我只能认定便民浴池。在我们商务部门所有的法条当中，管理规定当中，没有出现过高档浴池这四个字。
区水务局：按高档洗浴收取水费
围绕“是否是高档洗浴”，市场监管局、卫健委、商务局各有说法。此后，与会水务部门在现场居民代表的不断追问下表示，洗浴中心的水价标准将按照“高档洗浴”进行收费。北京朝阳区水务局节水办工作人员贺女士表示：
贺女士：我们就将线索提交给市自来水集团了，并且也问了市水务局的节水办，当时都给我们的答复是目前还是属于高档洗浴，要按160元来收费，现在市水务局正在计算它这个差价，下一步就是给他们按照160吨这样收费。
《关于调整北京市非居民用水价格的通知》/北京市人民政府网截图
是否存在违规经营？暂无回应
水务局表示将按照“高档洗浴”收费，那么根据营业范围“不得从事高档洗浴”的洗浴中心是否是违规经营呢？对此，与会的北京市朝阳区水务局和商务局的工作人员却表示：
水务局：我们的执法范围就是合理用水，就是他没有按水费去缴纳，对他进行约谈。
商务局：我们商务局现在没有相关的执法权， 我要是可以去查处，那我一定去查处。
现场的焦点再次回到究竟该由哪个部门来监管的问题。当居民代表万女士再次追问时，各部门都没有再做任何回应。
万女士：执法权在哪？是商务局、水务局、卫健还是市场监管局？
现场：……（无回应）
万女士：还是大家都没有执法权？
现场：……（无回应）
万女士：这个事情是不是就是没人管，如果现在北京市任何一家企业它超范围经营它营业执照里面不被许可的项目，现在这个事儿就是没人管？
现场：……（无回应）
有关这家洗浴中心“是否超范围经营”和“谁来监管”的问题，在这次吹哨报到会上最终无解。而针对居民提出的楼体安全问题，属地北京市朝阳区南磨房乡政府城建科工作人员孟先生表示，将联系专业鉴定机构对房屋安全进行鉴定。后续进展，“问北京”也将持续关注。
小 问 说
居民楼里开洗浴店是否合理？
是否超范围经营？
谁来监管？
期待相关部门给出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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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丨小问 编辑丨三月
值班主编丨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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