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与伯乐——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陈晓华老师专访

黑马团队

在本月初举办的第十一届中国大陆地区红十字国际人道法模拟法庭竞赛中，今年刚刚挂牌成立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首次参赛就成为黑马，一举摘银。

初次参赛便取得如此亮眼的成绩，这支队伍有什么秘诀？我们采访了带队的陈晓华老师，为大家献上第一手“内幕”。

本文作者：刘欣燕

“我在和参加模拟法庭的‘熊孩子们’着急呢！”

“今年的诉状写得还不如去年，真是愁死我了！”

这就是赛前陈晓华老师工作状态的真实写照。

初识陈晓华老师是在2016年的初冬，那是人道法模拟法庭大陆赛十周年，晓华老师作为教练率领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代表队首次参赛。那一次，他们虽未能打入八强，但控方诉状第二名的成绩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队伍已是个不小的鼓励。

2017年5月，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正式划归新组建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社科大），新校成立伊始，陈晓华老师即带领社科大参加了本届模拟法庭竞赛。作为一个刚刚挂牌的新校，真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首次参赛就爆冷夺得了本届比赛的亚军，并一举囊括了辩方最佳诉状、初赛最佳检察官、初赛最佳辩护人、初赛最佳辩护人第二名等多个重要奖项。

只问耕耘

为什么老师会愿意付出如此之多去执教这样的比赛呢？这其实是一个在我脑海中萦绕已久的问题。在我看来，担任教练其实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名利无收”！晓华老师的回答略带一丝苦涩：“其实我身边的朋友也认为这样的比赛对我而言没有意义，劝我不该为此耗费精力。的确，所有指导比赛的时间都是我的业余时间，不算课时，分文没有。学生获奖与否也和老师没有什么关系。”

晓华老师每场比赛都始终坐在队员身后，或凝眉聆听、或埋头疾书。

但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付出。她对我说，国际法与其它部门法不一样，学生想参与国际法的实践活动是很难的，国际组织的实习机会也并不多。对于想学习国际法的学生来说，以英文为竞赛语言的国际法模拟法庭就是一个很好的平台，学生们不仅可以借此机会体验和感受国际法的实践，还能全面提升自己的能力。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对自己意义不大而让学生失去锻炼的机会，说真的，我想的就是这么简单。”

做出担任教练的决定就意味着只问耕耘，不求回报。但一个负责任的教练所起的作用却是无可替代的。如果没有教练带队，学校可能会选择放弃参赛，那么学生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一次锻炼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他们可能会因此失去一个自我认知，自我发掘的机会。

愿为伯乐

作为教练，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要能够慧眼识珠、知人善用。晓华老师这次在选择出场选手方面也是有些“破釜沉舟”的意味。

选手梁珊珊在这次比赛中同时获得了初赛最佳检察官和初赛最佳辩护人两个个人奖项，表现抢眼。但晓华老师告诉我：“她平时可是个特别羞涩的小女生，虽然学习能力很强，但不敢和别人交流，就连在我的国际法课上都不敢主动站起来回答问题。我也鼓励过她很多次，但收效甚微。我把她选为上场队员，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梁珊珊在决赛中发表辩方陈词

按照比赛规则，每个队只能派两名队员上场，如果她在比赛时无法克服心理障碍，后果将不堪设想。不过，最终通过密集的强化训练，她的信心大增，到赛前最后一次演练时，简直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决赛后，法官格里高利·戈登先生说她具有庭辩的天赋，鼓励她毕业后做一名出庭律师。说到这里时，晓华老师脸上洋溢起了欣慰的笑容。

如果说梁珊珊几个月前还不敢在课堂上主动回答问题让我略感惊讶，那么更让我难以相信的是，另一名选手卞一粟本科居然攻读的是计算机专业。虽然他研究生改读了法律，但专业方向是知识产权法，与国际法毫不沾边。他来参加这个比赛纯粹是因为对国际法和模拟法庭比赛的满腔热情。

半决赛现场的卞一粟

“卞一粟虽然不是国际法专业，但是他本人对国际法具有浓厚的兴趣。他曾选修过我的国际法课，勤奋、认真。我记得我讲授网络战的内容时，他自己还专门找到了关于网络战法律方面最重要的文献——《塔林手册》进行阅读，这证明他有学习的兴趣和热情，而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晓华老师如是说。

“较强的学习能力、对比赛的兴趣以及团队精神就是我选择队员的主要标准。”

执教有方

“把目标定高一点”（set the bar high）——这是晓华老师非常认同的执教理念。

根据本校学生的水平，设定一个相对高一点的目标，有助于激发他们的潜力。这次她给学生提的要求是争取参加香港的亚太地区赛。对于她们这种首次参赛的学校来说，似乎的确有点不切实际。但事实证明，他们真的做到了！

 “模拟法庭比赛说到底是学生自己的比赛，我觉得作为教练，介入的度一定要把握好。最重要的是帮学生把握方向并教给他们正确的方法。”

挺进决赛时，梁珊珊和卞一粟开怀一笑。

记得梁珊珊和卞一粟都对我提起过晓华老师指导他们制定了一张《模拟演练时间表》。正是这张每个队员都贴在墙上的时间表贯穿了他们整个庭辩训练阶段——这是因为庭辩不仅是队员自己训练，还要找同学或其他老师来担任法官，而大家的时间都很分散，只有一个详细的时间计划表才能更好地协调大家的时间。

赛后，卞一粟只要想起那张时间表还是觉得心里满满的“阴影”，因为大部分训练时间都安排在清晨上课之前，而这对于一个夜猫子来说实在不够友好。他记得那个时候，几乎每天早晨都要揉着惺忪的睡眼对师妹们说：“Sorry, I am late！”

新的开始

国内赛打完了，但对于晓华老师和她的学生们而言，这只是新征途的开始，明年3月的亚太地区赛已然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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