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说 | 水上舞台,戏里人生
王丽萍 陕西稼轩律师事务所
人之所喜回顾,一者因眷恋,二者在比较,三者为总结。
刚刚结束的2017年度例行拓展训练,让很多人拿出过去两年的集体照,与今年堪称“浩大声势”的图片进行比对。其实,这话也许说的并不十分客观,因为,没人能预计(窃以为,主任应该是知道的)在2018年的集体活动中,是怎样的阵容,又将怎样的排队、布局能将一众人等框圈其中,因此,今年若说出“浩大声势”此等词汇,那明年用哪个字词,后年呢……这就是汉语的繁琐之处,弗如英文只要淡定的前加个more或后缀个-er简单便捷。
但,与过去两年相比,今年的大合影所展示的壮观,确让人不得不感叹集体之大。虽然150人的人数在每个人的心里,但是,在每个人的眼里,却没有见过这150人铺展开来的画面,而本次合影也不过才是110人入镜。
有人用照片中那条沿用三年的横幅来丈量人数的逐年递增,是一个很有趣的发现,也是一个很有趣的形容,时空移转,有一个参照物,你才会觉出其间的变化与不同。
而人们又喜欢在“三”的时点上“瞻前顾后”、“左思右想”。
《三五历纪》中有:“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极于九”的说法,大概能解释我们喜欢在事情经历三年五载的时候要回顾、要庆祝、要期许……
有人骄傲于自己亲历三届拓展,虽照片中自己的所占比例一年比一年要小些,找起来也愈来愈要费些功夫,反倒觉得自己在相片中的存在便是历史的极好见证。
引用2016年“拓展记”中有关过去两年拓展活动的总结:“回望2015年新稼轩首次拓展训练,我们给他的定义是:一次50余人“统一思想、统一认识”的、团队建设的启航点。2016年,“航船”已在路途,90+人的规模,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训练项目,演绎另外一场同样主题的“团队协奏曲”。”
而2017年,更像是船航阔海、行至深处的稳健与从容,如此,倒确与数字“三”的稳定性有关——基已建、人已聚、业已立。
于是,也很凑巧的,在到达营地的第一天晚上,竟是体验一种歌舞升平的繁盛和闲逸。这其实也符合创业的节奏:若真是铁定了心意做出一番事业,头两年往往是灰头土脸的埋头苦干——找方向、抢机遇、谋布局。待百事已定的时刻,大概才能空出头脑赏花观影。
一方悬于湖面的舞台上,一队队戴盔着甲、执茅舞刀的将士走场穿堂,一排排罗衣从风、长袖交横的娇娥摇曳聘婷,一纵纵珠明宝璨、转腰扭臀的西域婵娟姿态妖蛊。整场演出竟然很唯美、也很精彩。以致于第二天晚上,我们一行几人再次潜入观众席,专挑了第一排,非要最近距离再次观摩舞蹈之魅惑、舞者之俊美。所以,于一场舞剧中“深痛”领悟到,自古英雄爱美人,爱的有道理——长袖善舞、得君倾心。我尚痴迷若此,君王岂无心?倘若歌姬舞者再懂些琴棋书画,美的不枯燥、不单调,自然是君王一侧难舍的知音。所以,“人丑多看书、人胖多运动”是从古至今的训诫。
每一场幕剧都会有主角,有些主角甚至一直有聚光灯的追随。所以,观众不自觉去关注这主角的一颦一笑、一鞠一折,这关注通常是不失望的,因为主角理应姿色出挑、舞艺超群,“超群”不是说技艺多么高超,而是最起码居于这个群落之前甚至之首。当然,主角的诞生也未必就循常理,旁门左道向来也不缺少。但,不论主角之位因何而来,立于舞台中央的当下,她是最大的赢者,而且,籍着现在的胜出,她拥有夺得更高成就的跳台。于是,那些分列两侧的配角们便天然的黯然失色,即便同样的妆裹,也无法分得主角享有的关注,除非惊艳过主角,要么舞艺远在主角之上。所以,身为配角若要翻转逆境而一跃成为主角势必在自身天资上、技艺上或者手段上付出不止二倍于主角的功力。
然而,通常具备这种实力的配角并不多,所以,大多配角即便每天做一遍主角梦,也依然不得不实实在在的居于边侧的位置,配合着一场由主角负责吸睛的群舞,因此,你会发现配角们很容易是一种机械式的舞动和笑容,甚至连笑容都省却了。好在没有太多人将关注点聚集在配角身上,否则,很容易意兴阑珊。
但也确实发现了投入程度不差主角的配角。一个扮演先锋官(权且叫先锋官吧,就因为第一个冲出来砍杀对方)的小演员,除却后空翻、双飞跳的本领,脸上多了认真、身上多了倾力而为,虽然所有打斗戏份不过就是隔着空气踢腿出拳、划拉假兵器,但这位小演员却打的很激烈、防的也很实在,以致于我能看到他满头的汗珠。所以,我是很感怀于这位小配角的认真,也联想他将来能否做的了主角。
不幸的是,事实上,必定有些人终其一生无法成为这方舞台上的主角,因为这个舞台需要人具备一定的天生的容颜和体格,即便容貌可整,体型、身高却是硬杠。
这就是一个舞台演员的现状和发展轨迹。除非她选择离开这个舞台。
多少人说“戏若人生”,诚然是也。
然,“人生如戏”的说法,在我看来,未必尽然。
幕布开启前,演员们紧紧张张的就绪到位,就待帷幕缓启的那刻,立刻从本我的状态切换到非我的表演。那个台上轻歌曼舞的柔美女子,很可能在幕布开启的前一刻还粗声大气、举止狂野。所以,她的人生和她的戏毫不相关。而我们的人生,你每天过的就是你自己的生活,你没有表演谁的人生。除非那些别有企图的、爱演戏的会自我分裂,呈现给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自我和生活。
当然,那些对世事看通透的“出世”之人,冷眼旁观人世间的喧嚣热闹,认定我们这些俗世之人不过是不自觉的在一个社会背景的舞台上被迫扮演着一个角色,不外乎这个角色是上天和命运安排好的,我们也不能任性随意说不演了,当然,只有被上天召回了,才顺理成章退出人世舞台,否则,你身上的枷锁不是你想要卸在后台就能够的。
所以,在“入世”之人的人群中,我们不是演戏,也不能演戏,我们的每一步都要踏踏实实的踩在地上,每一粒米、每一叶菜,都要谋求,没有道具给你演戏。你看舞台上那白衣翩翩的一对璧人在深情的乐声中巧换步履、轻拥慢舞,世界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与凉皮肉夹馍无关,与婴儿尿布无关,与老年代步车无关……而你,跟这些都有关。所以,你能在演戏吗?
所谓“人生如戏”不过是我们脆弱无助时的安慰,是我们失意败落时的酒精,是我们大梦初醒时的托词。
一台戏剧落幕了,演员们登台谢幕,在观众还未走尽的时候,有些演员已经匆匆忙走下舞台去换回她的衣服、卸去妆容、约着同伴、坐上班车、回家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我注视着这些演员的离开,很惋惜看到谢幕后的真实,否则,我也许可以带着纯粹的心赏目悦,继续沉醉在秦汉的长袖粉脂中。
迷醉过后的第二天,才应该是出行“扎营”的主旨所在。这一天,正如王萍的全程记录,是紧凑而实在的一天,也是我们众人暂停日常本我生活,进入非常群体生活中的一天。也仅是这一天。
在这一天反复的分工合作磨练中,我们也许能认识到更立体的他人,他只是在不同场景中伸缩自身性情、功能中的不同模块。因此,也算是人适应环境的能力,不见得就可以理解为换了舞台便要演个别样。
可见,我是非要把这年度的拓展大事围绕在戏与非戏的论辩中,因为有一篇报道主文的存在,我便敢放肆的随意发挥,权当一篇随笔,只为诸君一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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