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平面设计！从大型建筑到卫生棉条
“设计为何？”荷兰最有威望的平面设计组合之一Thonik在成立25周年之际掷地有声地抛出了这个终极问题，即平面设计作为一种媒介在数字化时代的今天的本质与意义。一片代表Thonik的苹果绿色占领了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设计中心psD，在此举办的同名展览 “设计为何”中，他们串联起工作室的各个项目，大胆地讨论设计师当今的身份现状。
为什么要给周围的世界涂上色彩、组织秩序或建立形式——并且称之为“设计”职业？
我觉得设计的动机是设计领域最重要的问题。设计改变世界的力量如此之大，我们更应该在创作时谨慎思考设计的原因，这个原因不能仅仅是因为‘客户要求’，也要有你个人的质疑。
”Thomas Widdershoven强调道
▲Thomas Widdershoven 与 Nikki Gonnissen
花费了近6年的时间，Thonik完成了《设计为何》这本书，不仅回溯过去，也质疑当下：“写这本书对我们而言是一种疗愈，在我们书写的同时，世界又产生了无数的变化。四分之一个世纪过去了，我们仍然还有兴趣在这个行业里采取行动立场。”
▲psD展览现场，一片耀眼的苹果绿。
坐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内，Thonik夫妇刚刚结束了一场面向设计学生的工作坊。从“大烟囱”博物馆外的绿色海报，到展览同名的绿色书册封面，人们都会记得一种属于Thonik的绿色——一种罕见的、难以驾驭的“荧光绿”。“其实一开始我们把自己的事务所小房子外墙漆成了橙色，但这种强烈的颜色遭到了邻居的投诉，于是我们用一层“苹果绿”将其覆盖，这随即成为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标志色。”Thomas Widdershoven说起这个小故事。
1993年Nikki Gonnissen与Thomas Widdershoven在阿姆斯特丹最初成立事务所之时叫做“Gonnissen & Widdershoven”，而在2000年改名为“Thonik”，一个在齿间更加轻快、在脑海中更形象的名字，更重要的是弱化了两位“领袖”的主导角色，强调了这14个人是一个团体，“开放”是他们口中常出现的单词。
▲©MVRDV
如果说一些观众对“平面设计”的印象还停留在“平面印刷”上，Thonik则用旗帜、织毯、动态投影等非常规的展出方式呈现了此次psD的展览，事实上，从2000年开始——在社交网络尚未出现之前，Thonik就在比利时根特展示了动态投影的广告。面向一个跨媒介更迭视觉传播的时代，他们的笔刷触及了大型建筑、公园整体环境、汽车，创作的主题也从女性自我觉醒与卫生棉条，到荷兰艺术节与政治宣传。
▲为卫生棉条品牌Yoni设计的一系列视觉，主张重新看待女性月经的自然发生。
性感的政治
在2005到2008年期间，Thonik成为了荷兰社会党智囊团的一部分，帮助其完成了声量很大的宣传，首先是重新设计了“番茄”标识，载着番茄汤的“soupexpress”快车跑在荷兰的大街小巷，该党领导杨·马丽尼森也以邻家男孩或是喜剧演员形象的出现在海报上，“与广告牌对话”的视频通过“前facebook”时代的邮件发送传播到了100万人的电脑里。他们摒弃了那种沉重严肃的传统，一个象征着新生与友好的视觉形式促使该党派获得了三倍的席位，让政治也变成了一件性感的设计对象。
▲荷兰社会党的形象也是Thonik的设计对象，把政治变成一件性感的事。
这些作品中纯粹的公共性给了这对设计夫妇当今在平面设计界的地位。人们常把荷兰设计描述成“激进的”，而Thonik则认为“那些在工作中激进的人实际上是回归本源，回归本质。在我们的设计实践中，激进使我们选择了简化的道路。简单、精心设计的表达使复杂的信息更能为公众所理解。同时为我们提供足够的探索空间。干预越少，设计师的呼吸空间就越大。”
▲涂刷各种公共建筑和交通工具是Thonik的乐趣所在：荷兰艺术节、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
NikkiGonnissen从2015年至今担任国际平面设计师联盟AGI （Alliance Graphique Internationale）主席，她的到来为这个设计师领域带来了更多的女性力量（这曾经是一个完全由行业顶尖男士组成的俱乐部）和年轻面孔，并定下了四块基石教育、传承、技术、社会责任。而Thomas Widdershoven也被任命为荷兰埃因霍温设计学院（DesignAcademy Eindhoven）的艺术总监。
▲《字母毯》，日本京都Sfera艺术中心展览现场。有趣的是，编织和屏幕的化为最小单位下都是类似的网格形式。
在与年轻一代设计师接触的过程中，他们也体会到了设计行业转变的紧迫性。
十年之前，还没有社交网络，下一个十年，世界会看起来很不一样。
Gonnissen说道
如今，任何人都能借助软件排版出一本书，人工智能正在逐渐替代着一些平面设计师的工作，淘宝网的顶部海报（banner）两年前实现了AI生产，而在特赞（Tezign）的平台，AI可以精确地在互联网上对接千万平面设计师和客户的设计需求，设计师和客户的关系也正在变革中。Thomas Widdershoven 对此非常乐观：“如果AI能把最无聊的banner都替我们做掉，这就给了我们设计师更大的自由去做有趣的项目，从工业革命开始，世界就是这么运作的。”
▲Museum Boijmans van Beuningen视觉设计，连贯的系统性，使得一套设计能横跨10年的多重媒介。
Thonik与客户之间的关系对于不少中国设计师而言也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他们拒绝担当“无所不知”的设计师的角色，而是邀请客户“进行一场设计探险”，表明客户与设计工作室之间开放的合作关系。Thonik只提供一个方案以回应客户的要求，如果客户不喜欢，那么也免费提供第二次的方案。
这种只提供一个选择的方式表明了工作室的专业立场，因为对他们而言，客户的设计费应该是基于设计师的判断和专业知识，而并非丧失立场和专业性，在AI和廉价设计的冲击之下迅速贬值。“设计师要有个性，有创造力，讲故事的能力，这就需要对世界保持开放，与你身边的事物产生交流。”这是Nikki Gonnissen在回应AGI的“教育”基石时给出的回答。
“所有人都在说科技发展迅速，但事实并非如此。人们从几千年前就在梦想飞行，但这没有实现；从第一辆汽车开始人们就畅想了自动驾驶，这个技术也尚未真正成熟。”虽然Widdershoven认为人们对科技的发展过于乐观了，但Gonnissen却表现出了来者不拒的挑战勇气：“如果有新的媒介出现，我们就会尝试新的做法，这并不重要。”毕竟设计对于Thonik在当下已经不是新形式的制造，而是带有激情的阐释。
设计为何：托尼克视觉设计展
时间：2019年3月30日-6月2日
地点：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设计中心psD
设计师邀请客户加入的一场探险
撰文→ Christa Yang
图片提供→PSA, Thonik
编辑→ 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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