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设计节的第20年,如何看见设计的新希望?
经历了疫情,包括V&A博物馆在内的,许多伦敦设计节的常规场地和老玩家都在过去的两年里有了升级再造:Vitra占领了著名餐厅Tramshed的中心位置,Mint从南肯辛顿搬到了Duke街,ACE Hotel在疫情期间关张,但又有2019年新开的旅行事务博物馆(Travel Things Museum)和刚刚装修好开门迎客的新艺术Cromwell Place的鼎力加入和几乎场场爆满的演讲和对谈,仍然还是对这场伦敦盛会有所期待。
Brompton今年打出了“Make Yourself At Home”的主题,反思并回应我们称之为家的空间,其中奠定的个人化和亲密感的基调,毫无疑问也是大多数人在过去两年里的渴求。正如伦敦设计节总监Ben Evans CBE补充的,伦敦设计节接下来的二十年将仍然把重点放在技术创新、可持续性和幸福福祉的关键问题上,以期望能有与过去二十年同样丰硕的成果。
荷兰设计师Sabine Marcelis为伦敦设计节打造了今年的“地标项目”(Landmark Projects)。她在位于市中心的圣吉尔斯广场(St Giles Square)创作出一个户外互动装置,以石头制成的旋转座椅为城市环境与市民制造了一些乐趣与短暂停留的瞬间。
What Is Seen and What Is Not By Osman Yousefzada
V&A的Omer Arbel 展区 ©️Fahim Kassam
加拿大设计师Omer Arbel一手创立了Bocci,最擅长的就是玻璃这一材质。Arbel带来了117 Group,通过铜合金和玻璃在烧制膨胀和冷却收缩种的速度差异,探索两种材料之间的关系和所带来的意外之喜。在九天的伦敦设计节期间,烧制过程在在V&A博物馆中庭花园的一角现场展示。
117 Group by Omer Arbel ©Bocci
Omer Arbel展区 ©Bocci,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R for Repair ©Zuketa Film Production,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新加坡设计事务所陈彦翰(Hans Tan)邀请策展人Jane Withers合作,邀请十位英国设计师修复来自公众捐赠,喜爱但受到损坏的物品。从古典缝纫机箱到儿童挂钟,展示了通过有设计感的修复所带来的好处。除了情感羁绊,R for Repair 打动人心的还离不开设计师们清奇的修复思路:伦敦设计师Thomas Thwaites将一个足球拆开反转浇筑,变成了一个留住了物主爱犬生前咬痕的纪念奖杯。
R for Repair ©Zuketa Film Production,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全女性跨学科设计公司Xcessive Aesthetics以铸模馆(Cast Courts)里的大卫雕像为起点,邀请公众质疑博物馆环境中的偶像形象代表的是什么,并探索跨物理和数字空间的“复制品”,从而实现回收公共空间的可能性。Not David! 使用数字工具和软件3D扫描团队成员的身体,并通过多重手段「翻译」成能够激光切割的铝片形态,实现了记录对象的身体数字膨胀过程中的一次“截屏记录”。
Not David! ©作者自摄,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London
INTO SIGHT ©EdReeve
索尼的实体装置INTO SIGHT——通过索尼标准产品中的技术,实现了走进如万花筒般的无限镜彩奇景。装置中的高对比度特性的Crystal LDF屏模块和3M™二向色玻璃饰面,是实现无限延伸彩虹的关键技术,也是以产品技术核心带来难忘体验的精彩策划。
这个科技巨头带来的沉浸式装置无疑会是拍照打卡的一大主站,但如同其他科技公司在设计活动上的参与模式:都是技术炫技却内容寥寥的存在。
INTO SIGHT ©EdReeve
No Ordinary Home ©Andy Stagg
有着Martino Gumper, Bethan Laura Wood, Gemma Holt和Max Frommeld的群展,定是不负众望的值得一看。Gumper邀请了十四位朋友创作可以容纳植物的容器是这个展览简单的主题,他要求各位只能从自己自己工作室现有的材料来制作,能够看到从机器制造到精湛匠人的广泛技艺。虽然概念和技术相去甚远,但却因植物而异常统一,能够领略到「博众家之所长」的精彩:Oscar Wanless的Mobile 植物悬挂器似乎借用了考尔德的动态平衡;Bathan Laura Wood与Jochen Holz合作的“瓜达露佩圣母” (Our Lady of Guadalupe)作为雕塑性最强的一件,绝对传神地重现了那副知名的墨西哥圣母画像。
No Ordinary Home ©Andy Stagg
Two Kettles, No Sofa ©SEEDSLONDON
设计师James Shaw和作家女友Lou Stoppard的合作“两个水壶,没有沙发”(Two Kettles, No Sofa)讲述了一对情侣在刚刚搬到一起时所产生的冲突和谈判的故事。Shaw的系列新作Plastic Baroque启发自Stoppard的这篇小说,而Stoppard小说的完善也受到了这个系列的形态和布展动态上的启发。SEED的这场精彩展览填补了一般画廊展陈在叙事性上的缺失,探索了亲密关系和家居物品中容易忽视的生活细节和令人惊喜的文学联想。
Two Kettles, No Sofa ©SEEDSLONDON
Vitra搬家称得上是伦敦设计节上的一件大事,除了本身作为重头甲方之外,搬迁的这个地址也是十分传奇的设计地标。Rivington街32号的这幢维多利亚建筑原本是东伦敦轻轨的变电所,被Terence Coroan爵士改造成了赫赫有名的Coran Store,这个传奇的商店因遭遇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而关闭;直到2013年建筑师Waugh Thistleton和名厨Mark Hix将这里打造成了著名餐厅Tramshed,却因放置了一件Damien Hurst超大体量的艺术作品,一直被人误认为是这位艺术家的餐厅。
Vitra at Tramshed ©Vitra
Vitra「占领」Tramshed后的首次亮相带来了Jean Prouve的特别展览,包括数件鲜为人知的设计:Stool No. 307 和 Metal Stool 凳子,以及Wall Shelving 壁架和于1948年,从未现世的「袋鼠手扶椅(Fauteuil Kangourou)」。
Works of Jean Prouve ©Vitra
Early Work ©Jasper Morrison Studio
因Jasper Morrison的行业地位,伦敦设计节有他参与的时候一定是不容错过的一站。今年,他在自己的工作室商店里展示了七件从1982年到1990年所设计的早期作品,其中许多是他自己最近购回的作品。
Morrison的成功是伦敦设计历史一个迷人的侧写:受益于当时伦敦遍地开花的小作坊,工程队、金属工、玻璃厂、胶合板库存伤人和水磨石生产商在他的组织下,成为了一个后街巷供应商的服务网络以支持他的设计。Morris常使用现成的组件进行小批量的家具设计和生产。本次展览展出了他最早一批的车把桌(只生产了十件),是在金斯顿学院学生时代的设计。
Early Work ©Jasper Morrison Studio
科克利汉普郡花园里的白蜡树,“人们忘记了,当树木被砍伐、烧毁或腐烂时,它会释放出所有被捕获的碳,”Sheridan Coakley说。
SCP的创始人Sheridan Coakley在发现他后花园里的一棵白蜡树已死后,决意将其最终的美好展露人前,而不是化为冬日壁炉里的柴火。集结了Sebastian Cox、Faye Toogood、Wilkinson&Rivera和Moe Redish等九位设计匠人,“一棵树”(One Tree)不由得让人想起七年前在伦敦设计节上看到的Max Lamb那棵“爷爷的树”中共通的诗意,不同的是,“一棵树”有着多角度集体努力的分量感。
Glass vases cast in wood by Moe Redish
Smiley face by Oscar Coakley
Detail of Wilkinson & Rivera bench
Bowls by Max Bainbridge at the workshop
One Tree ©SCP
伦敦家具设计师Jan Hendzel以回收的行道树为原料,为前身为区政厅的Town Hall酒店改造了两件套房作为伦敦设计节的献礼。细节纹理和雕塑般的精致是Jan Hendzel的标志性特征。在位于酒店二楼的109和111号套房里,无论是手工雕刻的镜面,还是如山峦般起伏的化石台面侧纹,都能提现这家新晋知名设计师创造力的灵动体现。
位于东伦敦Bethnal Green的活力街区,二级保护建筑Town Hall酒店一直都以设计艺术为主导的地标式存在,在业内人士心中有着十分卓越的地位,与Hendzel的合作将是系列设计师合作套件的首发。
Town Hall Hotel ©Jan Hendzel Studio,Town Hall Hotel
Wood Metal Plastic ©Michael Marriott,作者自摄
Leila’s Shop是设计节的常客,这位Shoreditch的杂货店+餐厅称得上是设计师们的“精神食堂”。设计师Michael Marriott看中了这里十足轻快和幽默的日常氛围,把展览“木头,金属,塑料”(Wood Metal Plastic)带到了这里。这个展览是他在哈伍德宫所做的装置Kioskö的精简版,他喜爱现成的、有乡土特色和使用方便的设计,并惊喜于这些物品所带来的感染力:整个装置的中心位置留给了一款名为Alicante的西班牙扫把,按照Marriott的说法,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扫把。
Wood Metal Plastic ©Michael Marriott,作者自摄
《卫报》上一次正经报道过伦敦设计节的时候还是在2016年,去年2021年的伦敦设计节第一次挪到了线上,虽然有12个设计街区的烘托造势,但肉眼可见的,今年的伦敦设计节从往年两百页的导览册缩成了一沓报纸仍然是不争的事情。但显然,骄傲的英国人们绝不会承认这是一至暗时刻,他们只是没有像米兰人那么爱扎堆而已。迄今为止,虽然有疫情、英国脱欧和生活成本危机的影响不成比例地干扰了这一行业,但正如V&A博物馆里放置的那张令人骄傲的图表:拥有六分之一的人口在创意产业工作的伦敦,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创意经济体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