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美学的体育价值和意义”学术工作坊顺利召开
2021年12月12日，《体育与科学》编辑部举办了主题为“身体美学的体育价值和意义”线上工作坊，邀请上海社会科学院金大陆研究员，以及复旦大学中文系博士生导师、上海市美学学会副会长张宝贵教授，深圳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生导师、身体美学研究院所长王晓华教授，做主旨发言，邀请做过体育美学相关研究的金玉柱、杜高山和赵歌三位博士参与对话。
“身体美学的体育价值和意义”
学术工作坊顺利召开
《体育与科学》杂志主编程志理编审在开场白中介绍了本次工作坊的缘起和体育美学研究在中国的发展概况。缘起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教育部出台的关于把体育纳入审美教育文件的政策背景；二是希望通过本次学术工作坊能拉动体育美学研究的进一步提升；三是以“身体美学”概念的提出者理查德·舒斯特曼的《通过身体来思考》这本最新的身体美学文集为学术对话文本。程志理是中国体育美学研究的第一批学者，参加了在福建永安举行的“中国首届体育哲学社会科学论文报告会”，见证了体育美学研究在中国的发展。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国内最早出版的三本著作是胡小明教授的《体育美学》，金大陆研究员的《体育美学》，日本学者小林信次的《体育美学》（这是编写大百科全书《体育》卷时配套翻译出版的）。程志理介绍身体美学创始人舒斯特曼的思想经历时说，舒斯特曼是继杜威与罗蒂之后新一代的实用主义美学的领军人物，舒斯特曼由分析哲学转向实用主义美学，他的三本代表性著作是《实用主义美学》《身体意识与身体美学》《通过身体来思考——身体美学文集》，这三本著作代表了舒斯特曼美学研究的成就。程志理说从身体美学视角建立体育美学研究，首先要理解人有两种存活方式，一是生命存活，二是精神存活。维系前者的是一个不断和外部交换能量以获得秩序的耗散结构（负熵）；后者指人在行为的共情和反馈中组织起的有序状态，展示“情动”获得的身体感特征，这是体育美学的内核。如何借助于德勒兹“情动”的本体论思想，推动体育美学研究的学术进展，是一条新的学理进路。
金大陆是中国最早一批从事体育美学研究的学者，他在主旨发言中说，近年来，身体美学从国外兴起，也被中国美学界关注，美学界也有不少身体美学的研究成果诞生。这一学术的来源和迹象，其内容、思路和意义，或者说其问题意识与问题构架的指向是什么？在复旦大学举行的身体美学国际研讨会，没有发现身体美学与体育有点滴的关联。为什么已国际化的身体美学丢失了体育？遗忘了体育？金大陆认为，不管是从形态学，还是人本主义的立场（强调人的本性、尊严、价值、创造力、审美观和自我实现）出发，体育的审美学和体育作为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构成，无疑是身体美学不可或缺的研究对象。他认为身体美学与体育美学可以从体育史的角度和现代体育以“身体姿态”为标识的项目形态学和人本主义的价值判断相结合，从形态学看是各项身体运动的特征，展示身体美的独特性、创造性和丰富性，以及各种运动展现的身体美的特征以及身体美跟观众接受的关系；从人本主义方向看就是强调体育运动作为人的生命、人的生活，包括生活美学以及休闲游戏竞技中包含着人的本性、健康、愉悦、尊严、价值、判断力、审美观、精神文化生活和自我实现的追求目标。金大陆认为本次学术工作坊是身体美学跟体育美学相结合的一次宣言性的会议，不论是对美学研究还是对体育学研究来说，这种结合都是一个新兴的研究方向。
张宝贵主旨发言的题目是“身体审美的三个维度”，从行为、职业、生活三个维度进行表述。第一个行为维度，身体是行为活动中的身体，但并非任何身体行为都是美的行为，美的身体行为是非功利性的行为。马克思和杜威都认为，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目的都在事件本身，动机、拼争、策略、收获、喜怒哀乐等，都聚焦在当下的事件，而不是让这件事成为事件之外某个目的的手段。无论是文学还是艺术审美，或者其他审美，在性质上都是事件，是一个时间性的过程，就像看一场足球比赛，不只是在终场哨响的时候才能想到这种美，而是在比赛过程中，甚至赛前人们都在享受着兴奋、愉悦、刺激，是一个时间性的过程。他解释，个人更喜欢这种提法：身体是目的和手段的统一，就像我们做一件事情，无论是我们的动机、策略还是情感，一切都封闭在事情本身之中，或者说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你做这件事情的目的，而不是这件事情之外的目的。第二个职业维度，人们通过身体训练建立身体行为，舒斯特曼把这种训练称为一种身体意识方面的训练，它可以让身体行为变成下意识的自发性动作，无论我们从事何种职业，这种身体训练都需要。第三个是生活维度，职业训练容易让人活得片面，这恰恰说明生活的审美教育非常重要。他列举了体操运动员张尚武，曾经的世界冠军后来沦落到再上海地铁卖艺，这就是只接受职业训练带来的后果。他认为，青少年体育后备人才培养应将生活兴趣和能力融入到专业训练中，这不仅有利于体育运动的发展，也有利于将来更好地融入社会。
王晓华做了题为“身体美学的三重体育价值与意义”主旨发言。第一重价值与意义：身体美学与体育学概念的升格。在传统的定位中，体育学似乎总是与心灵学处于分立状态，但是身体美学将消除这种偏见。从舒斯特曼到中国的相关学者，身体美学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强调身体的主体性，它不是被心灵控制的客体，而是自我塑造主体。主体是一种身体性存在，身体拥有大脑（心），这就是主体的具身性和身体的具脑性。随着身体的返魅，体育学概念也将展示它本有的高度、深度和广度。第二重价值和意义是身体美学与体育美学的重新定义。受二元论影响，以往人们对体育美学的定位具有无法遮蔽的暧昧品格。人们知道运动的身体可以自我控制、自我强化、自我欣赏，但却又总是假定它被某个更高的精神主体掌控、推动、观照，而这种立场导致一个悖谬性的结果：身体审美的内部过程同时被揭示和遮蔽，相关言说则往往自我抵牾。力量、外观、速度、塑形被强调，身体内在性（如大脑和整个神经系统）的作用则无法恰当地被评估。事实上，身体同时是体育审美的主体和客体：既是活动的源头和承担者，又是其欣赏者（自我和他者）。我们是作为身体——而不仅仅是通过身体——进行体育审美。恰如金大陆所指出的那样，体操运动员同时是艺术家和艺术品。第三重价值与意义指身体美学对构建体育伦理学的意义。随着身体美学解构了精神主体的神话，所谓的心灵不过是身体的一部分，那么身体的自我培育本身就是目的。换言之，体育伦理学就是人本论的部分，所关怀的不仅仅是个体的表层、外观、力量，而且是整体生命活动。从这个基本定位出发，我们不仅可以为体育伦理学提供更加充分的合法性证明，而且能够完善其基本框架。譬如，抵达自身的体育伦理学必然回归生活场域，引导人们进行更加全面的自我塑造。
主旨发言后是三位博士与专家的对话环节。金玉柱博士就《通过身体来思考》一书里涉及的身体美学的问题，如作为背景的身体以及肌肉记忆与日常生活中的身体感觉等问题进行了提问；杜高山博士提出在当前国家提倡艺术教育，把美育融入课程教育的背景下，身体美学、生命教育如何融入学校体育的问题；赵歌博士提出舒斯特曼身体美学的三点核心范畴，一个是作为心灵审美及伦理基础的身体感知，第二是非推论非语言的身体经验，第三个是批判性反思性的身体意识。三位专家给予了对答和阐释。专家一致认为身体美学能够改进和提升体育美学研究的发展，同时体育美学对身体美学的发展也起到了支持和补充作用。
最后，程志理做了提炼性的总结，讲了三点，第一，舒斯特曼的身体美学还有很大的局限性，中国身体美学研究的学者，在传统“身心合一”整体观中形成的理念对世界身体美学研究能做出巨大贡献。第二，目前身体美学研究缺少了体育美学是一个遗憾，本次论坛的研讨可以唤起体育学术界更多的人从事身体美学的研究，从运动中人的运动行为的角度来探讨，为身体美学学科的完整性贡献体育学人的力量。第三，体育学是以研究人的运动行为为特征的一门学科，是人类学体系里无法替代的一门独立学科。而且体育学研究人的运动行为，可以通过人的外部身体活动被检验，所以把体育学放在人类学体系里面来理解，从身体美学这个切入点进入，以运动行为叙事身体感为证据的学术实践，一定会给身体美学研究带来新貌。
本次工作坊的学术综述全文将在《体育与科学》2022年第1期中刊载，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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