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母亲的文︱吴新友 :怀念母亲
我常常怀念母亲,时间越久,怀念越深,母亲是位神奇的盲人,一生艰辛明理,永远勤劳善良。母亲的神在于做活不用光 ,教子不用言,知子不用语 ,串门不用领 ,花钱自己数。虽然都是些极为普通的事,但是,对母亲来说,又是极为不寻常的,因为母亲位双目失明的人。一家十几口人的吃饭、每日两餐,平时干稀搭配,粗细调节,逢年过节生活的改善,都是母亲操心的事。一家人的按时换季,过年穿的新衣服,全凭母亲筹划安排。
做活不用光 母亲做活时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一样,全是摸着干,她摸索着能用碳锨刨去灶里的煤渣,往灶洞里送搭风底柴,划火柴生火,往锅里添水,往壶里灌水,和面、擀面、发面、蒸馒头、捡青菜、洗青菜、切菜、炒菜等琐碎的家务活。
那年代,穿的、盖的,都靠自家地里种的棉花来做的。母亲叫家里人或邻居人把所摘的棉花,拿到孙镇或者马湖轧去棉籽,然后弹下,带回家里,她把弹好的棉花,用手撕下一块,放在一块小木板上,摸索着铺开,然后一只手捏着稻树芯子,放在铺平的棉花上,一只手往回一按,来回一搓,一根花捻子就搓成了,大约搓下二三十根,取一根把其花捻子的绑成一把。几斤棉花捻子包放在一个布包里,准备着纺线。
然后抽空进行纺线。只见她一只手捏着花捻子,一只手摇着纺车,随着纺车的转动,棉线从左手指头缝里慢慢地抽出,拉扯长,达到一米左右的时候,右手将车把向左一回转,左手的线条就缠在纺车的锭子上,约莫一个钟头,一个棉花穗子就纺成了。邻居们常常到家里看她纺线,远处的人也到家里看,口里禁不住的说,真是神了,明眼人也不过如此。纺的线有的捻成线,和成绳子做鞋用。有的准备织布,她把织布的线用拐子拐成线团,把线团放在热水锅里用面糊一桨,晾晒干了,然后把线团放在线轮上用纺车带动桐架架,打成缠线的桐,再请别人经线(布),搭上织布机子织成土布。托人从孙镇或者马湖买回颜色。又用颜色把土布染成需要的颜色布。经过多道工序,最后才缝成衣服,做成被子,褥子。这些工序,除经线,织布工序外,其余的工序,母亲都能顺利的,熟练的做下来。
家里炕头总是放个纺车,家里人睡觉时母亲在纺线,醒来后还在纺,一次一个孩子醒来就问,妈一晚没有睡?母亲说,打了个目愣(睡了一会儿),她若是纺起线来,车子常常连夜转。很少歇息。纺车的手把,由于长时间的搅动,被磨下一指深的痕迹。用手一摸,很光滑。她就是这样长年累月地劳作着。
平常,母亲把做针线活用的顶针、线板、活匍篮(放针线的篮子),放在随手能摸到的地方,一有空就摸索着做针线活。母亲摸着做活,全凭双手感觉,一双鞋,从打袼褙、取鞋样、到铺垫鞋底鞋帮、纳底纳帮,最后上鞋,都是凭双手摸着做。村里一个上小学高年级的孩童,一天坐在槐树底下仔细观看老人,咋样双手摸索着穿针引线,纳鞋底的过程,真切详实细腻地记了下来,写了一篇《奶奶的手》的作文。该文章被拿到初中当范文读。她纳的鞋底鞋帮的针脚,虽然不能达到学是行行,顺是样样,但针脚还是比较均匀。特别是穿针,无论大小针,粗细线,都能摸索着凭感觉穿上。邻家妇女,也不时拿着针线活到我家串门,也有人偶尔帮助母亲穿针引线,垫鞋底,括鞋帮子。
热天的时候,母亲有时也拉个席子,在大门外的大槐树下,一边与人聊天,一边乘凉,一边做针线活。外村过路的人,有的还停下来看她穿针引线做活。有的怀着好奇的心理的人,专门来我家看没钱做针线活。一家人穿的衣服,基本上是哥哥穿了,弟弟再穿,新穿三年,旧穿三年,缝缝补补再穿三年,穿上补丁衣服过新年,这是我们经常经历的事情。做活不用光,实属是无奈而之举,同样的活儿,母亲不知要比常人付出多多少倍的艰辛。
教子不用言 母亲从来不打骂孩子,也不在孩子面前发唠叨。我家住在老庄子的时侯,牲口就喂养在大房里,母亲还为牲口添草,拌料。有时也会下地里干活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
有一次,下过雨,父亲和喜哥趁墒情侍操地去了,我家的棉花地里种了一行芝麻熟了,较大一点的城和海,拔不动芝麻,也拿不动镰刀,为了不让芝麻干崩到地里,母亲让城和海领着她到尖角禾地里拔芝麻。她告诉孩子说:“芝麻角崩了,就没有收成了,庄稼熟了就要及时抢收。”一次,过了年不久,母亲对城和海说:“城、海,你们到窑背上北头的埝底下看有没有牡埝青(野菜)。有了,挖一些回来,夹杂着吃些。”两个孩子挖了一篮子回来,把黄叶拣掉,她把野菜放在在水盆淘洗过,和些面粉蒸成野菜麦饭,熟些葱花,就是一家人的一顿饭了。
小学的寒假,母亲指教海和城,晚上都要在油灯下纳鞋帮子、垫袜子垫子、缝棉衣。有一年,农村的轧花机子都封了,没有地方扎花,母亲就叫我们每天晚上用手剥棉花籽,人多手稠,经过多个晚上的加工剥离,剥了几斤棉花,拿到马湖弹了,做棉衣用。平在堂嫂子的指导下,还学会了织布。海上大学时候,也是穿着拆洗过的棉袄,在学校还买了锥子和针,自己修补鞋子。期,对于我们的上学,母亲没有刻意要求,谁能学动就让谁上,学不动就回来做庄稼,只要用功就行了,城的学习还努力,但成绩只是一般,母亲说,只要学习踏实,就是个三四分,也好。
记得,母亲只讲过一个故事:“正正借,翻翻还,一个母鸡活了十八年。”说的是有个媳妇向一位邻居瞎子借了一邏子(筛面用具)米,而这个媳妇给米的时候把逻子底朝上,少还了许多米,骗了瞎子。这个媳妇死后变成瞎子家的一只母鸡,下一个蛋,补还给瞎子的一粒米,母鸡活了十八年,补够了少还的米后死了。她面前经常对我们说:“人不能做亏心事,做了亏心事,是会遭报应的。”有个邻居家低标准时候揭不开锅,找到我家,想借些粮食。母亲叫给装了一斗麦,并对家里人说:“咱们家人多,紧一下就过去了,人家断了顿才求你的,该帮别人的时侯,就得帮。”
知子不用语 母亲凭走路的脚步声,能觉察到是谁回家了,一般情况下,我们回家都是先到母亲那里打个招呼,但有时是到家有事,不一定先去打招呼,这时侯,母亲听到走路的脚步声,就会直接喊名字,只听到回答“我”,便不说什么。凭脚步声面前也能分辨出是不是家里的人,若是外人来家,母亲会问“谁?”侄子新民曾试过,他对人说,妈从听到走路的声音能知到是谁,哄不了她。外村常来家串门子的,只要来一回,就记下了。第二回,他一进门,一答声,就知道是谁来了。
一个热天的下午,母亲坐在院西边的阴凉处做活,那时侯还没有院墙,有一位从腰槐村来的妇女,到母亲跟前待了会儿,看着她做针线活,顺便聊了一会儿,说些家常话。那人走后,母亲问坐在身边的海,刚才来的那人是谁?像是个唱戏的。海说,那是腰槐村新来的移民,会唱《三娘教子》和《王宝钏》。海问母亲,您怎么知到她会唱戏?母亲说,那人一动,像一阵风,平常人动的时候就不是那样子。
串门不用领 母亲虽然眼睛看不见,有时也到邻居家串门子,不过去的回数较少,主要是看长辈,到我们的三老婆(三曾祖母)、五婆(五祖母)家,几个分居的孩子家,有时也去村西头门上转转,和村里人说说话。有时和别人一起去,有时自己一个人去。一个人去都是自己摸索着走,凭感觉能比较准确地走到她要去的地方。从来也不会走错的。
花钱自己数 母亲凭人民币的大小和纸张的软硬程度,能知道钱的数目多少,很少会出错的。因为那个时候,人民币流通使用的主要是十八元八角八分。票面是十元五元二元一元,五角二角一角。有时把钱拿到手以后,先问问孩子是多少,然后她用手摸摸,放在自己存放的地方,用的时候取出来。一次,一个与儿子是工友的叫高山的人到了家里,儿子给了她几十元钱,她把钱拿着摸着数了数,然后把钱的安排说了一下,高山听了,非常感动,三十多年以后,还对朋友夸耀老人的有条不紊的安排计划。母亲经常用些零花钱,在游商来村里卖小百货的时候,为孙辈们买些零食糖果之类,不过,游商对老人都很尊敬,从不哄骗老人家。
苦难的经历 母亲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提她的过去,但很明显,母亲的双目失明是年幼时,患了天花得不到治疗而留下的后遗症。母亲于1916年12月出生于河南省扶沟县朱岗屯乡朱成岗村。八岁时,其父母双亡,与兄(十四岁),妹(四岁)相依为命。家无隔日之粮,体无御寒之衣,形容枯槁,景况凄然。不料又患了天花,加上又害眼疾,由于自己年龄小,又没有大人照管,不知道出天花得注意记止,还不得不出去干家务活。不了眼睛被风掠了,没有钱看不起病,眼睛慢慢地就失明了。随后,又遇上黄河决口,千里一片汪洋,许多村庄被泡在水里,来不及逃跑的人们淹没在水中。幼小的她又被大水卷走,漂浮到一棵大树跟前,被树枝挡住,她随手抓住一根树枝,然后抱住树干,才未被水冲走,后来洪水退去,舅父才把她找着,带回到家里。母亲的童年是苦难的,不幸的。过了十多年,中日战争暴发,1938年5月19日,侵华日军攻陷徐州,并沿陇海线西犯,郑州危急,武汉震动。6月9日,为阻止日军西进,蒋介石采取“以水代兵”的办法,令薛岳部蒋在先师长命士兵掘开位于中国河南省郑州市区北郊17公里处的黄河南岸的渡口——花园口,造成人为的黄河决堤改道,形成大片的黄泛区,使人民遭受空前的浩劫,扶沟、中牟县夜间水到,百姓猝不及防,大水从天而降,一片汪洋。一时间人死畜亡,房倒屋塌,田园淹没,财物漂浮,全村人随水漂流,未被漂流者,四散奔跑,颠沛流离,逃到西北一带。严重受灾,计有郑州、中牟、尉氏、通许、扶沟、商丘等县。河南、安徽、江苏三省44个县市遍地洪水,面积达23000平方公里,淹死89万余人,1250万人流离失所。
为了逃命,母亲被家里人送上火车,去逃一条活路。从东村一位上了年级的耄耋老人的话语中,得知逃难的一幕。火车到了西安,母亲滞留在火车站,由于眼睛看不见,无法到别处去,只能在车站乞讨。有一位在火车站做工的叫中科的人,休假去到新村看望自己的妗子。闲聊中对妗子叙述了面前在车站的情况,中科的妗子打发外甥中科到火车站把母亲引到了新村。在那个缺吃少穿的战争年代,有谁还愿意收留一个双目失明的讨饭的。要了一段时间饭后,经周折与父亲成了家。
一九五四年,城和海已上高小,过年的时候,母亲孩子说,那年发大水,村庄已经淹没了,人都逃命 40 37931 40 15288 0 0 4104 0 0:00:09 0:00:03 0:00:06 4104了,也不知道村子现在还在不在,还有人没有?你舅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是不是写封信,打听一下他的消息。说让城和海试着给舅父写封信。父亲拿个信封对海说,收信地址写在右边,去信地址写在左边,中间写收信人,海根据父母的意思,给舅父写了一封信。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接到信的舅父就拿着信封,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新村。离散多年的兄妹才得以见面。舅父在家住了一段时间,不服水土,经常闹头昏病。夏季收麦的时候,都帮不了忙,只能在地里躺着,麦子还没有收完,就只好回河南老家去了。母亲对我们说,你舅没有福气,咱们家吃得好,他却不习惯,命穷呀。
善待逃难人 母亲一生和睦乡邻,与人为善。母亲虽双目失明,看不见世上花花绿绿,却明了人间事理,家贫如洗,常常舍饭于逃荒要饭的人,屋虽破露,却留住周济河南逃难的人。先后被留住在东边的土窑里的外来的人家,有瓦庙范家,富源牛家,陈庄鲁家,高家山马家,河南刘木匠家。有好几家人初来乍到,暂时住空院子,先为旁人做短工,时间长了,就落足定居下来。高家山马刘义曾经对邻人说:“当时为躲避战乱,我们父子逃难到陕西蒲城一带,转辗了几个村子,都没有落脚,到了一个亲戚家,暂住了一个来月,亲戚对父亲说,现在日子真不好过。言下之意,想启发我们走。父亲听了,第二天就告别亲戚。转到了新村,碰到好心人云生叔,他收留了我们,让我们住在他家的空院子。他给了我们一斗糜子,先凑合着吃。我们几家逃难的,一冬天把他家存放的一囤荞麦花子都蒸煮着吃了,这样总算落足到新村了。”有几位落足在附近的河南人,见到我们,常常会说,你父母是大好人,善良人。你们能有今天,全是你们父母行善积德的好报。
痛苦心里忍一九五六年,母亲右大臂骨折,全家人都为她担心,着急。母亲觉察到了大家的心思。就对我们说,不用怕,不太疼,过些时候就好了。反而安慰孩子,为儿子们宽心。
一九七七年夏,少子荣在煤矿因救工友而殉职,矿上命名为毛主席的好矿工,得知情况以后她极度悲痛。海后来回家时,城告诉了事情的经过。并且对海说,不要在母亲面前提及荣弟,怕引起母亲的伤心。母亲强忍失子之痛,支撑家庭。
糠菜度饥荒 一九五八年,在共和国的大地上,掀起了大跃进,吃食堂饭的热潮。高喊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拳打保守思想,脚踢落后指标”的口号。到处可以看见地头插着试验田,亩产几万斤的牌子。
当时,大部分青壮年到高阳,彬县修水渠去了,村子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人员务庄稼。到了秋季收割庄稼的时节。棉花开一地没有人摘,玉米棒子挂在杆上没有人扳,满地的红苕没人挖,谷子无人割。有位社员用两头大牛,拉一个双轮双铧犁在地里犁红苕,却没有人拾,村里几个五六岁的孩子跟着犁来回跑,指手画脚地议论着红苕的大小。成熟的庄稼,就这样白白地糟蹋在地里。随之而来的是三年自然灾害,粮食歉收,苏联老大哥又逼债还债。人民群众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到困苦之中。
当时村里有人向管区报告说,喜哥给生产队喂牲口,能偷三石牲口料。管区的几个人听了,就来到家进行搜查,里里外外,角角沿沿,盆盆罐罐都搜遍了,结果一粒料也没有搜到。于是他们就把面缸里仅有的几斤荞面拿走了。荞面是,十七岁的城、十五岁的海、十三岁的理。在高阳和彬县做工修水渠,上级发给的。这几个人把荞面拿到食堂压了荞面饸饹吃了。修渠回来,城因干得好被孙镇粮站招工了。到了冬季,食堂也办不下去了,散伙了。粮食一下子紧张起来,一家十几口人,每天只分给四斤粮食,几个月过后,人人饿得皮包骨头,面黄肌瘦。邻居二嫂时常指着幼小的友说:“我看要饿死人,你就是头名鬼。”
好在熬过了年,地里有了野菜。父母就指派平、友、荣三个孩子,天天到地里挖野菜。为此平停了学,友、荣二人也无缘进校门。三个人一天三晌去村子四周,王埝上、老爷豁、下料斜、上张山上挖野菜,凡是有野菜的地方都跑到。野菜有花花菜、荠荠菜、苜燕青、黑眼窝、灰灰菜、蔓菁、茵陈,只要是能吃的,都挖回来,有的先尝一下,能吃就挖,也不知什么名字。回到家里,帮母亲用水掏净,拌上麸子皮用手一揉一搓,搅拌均匀,摊子棓子上,蒸笼上,蒸成窝窝头,就是一顿饭。皂角树叶,椿树叶,用开水一灶,散点盐,也就凑合着当饭吃。榆钱钱捋回来生就吃了。每年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母亲就指派我们挖野菜等做饭吃。吃野菜也就成了一家人的家常便饭。
当时只有十七八岁的理,把院里一个碗口粗的椿树伐了,邻居二哥帮忙,解成架子车辕辕,打成粗糙的架子车。跟上西顺,中恩几个三四十岁的人,到白堤,陵角煤矿上拉拉炭,每次拉八百多斤,翻越通道坡的时候,两个人互相骈工,其他慢上路都是硬顶,就是一个人凭量力硬向上拉。把炭拉到蒲城西南一带的固市,蔺家店,有时拉到渭南,换些苞谷、红苕、谷子、糜子、红苕干子,回来作为一家人的吃的口粮。苞谷有时都舍不得吃,又拿到粮站,兑换成麸子皮。因为麸子皮体积大,能充饥。用麸皮、苜宿、野菜一和,蒸成窝窝头,维持一家的生活。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蒸些麦面与红苕面做成的裹层馍,勉强吃上一顿。两个小妹妹在困难的时候,经常饿得哭喊着“我要馍,我要馍。”无奈之下。只能把仅有的一点麦面蒸成馍让小妹妹吃。
就是在这样的困苦中,父母亲还是主张让海读书上学,总想让家中有人把书念成,出人头地,来改变家庭这种窘迫的境况。上学背的也是苜蓿、野菜、萝卜、麸子蒸成的窝窝头,糜面馍,红苕面与麦面做的裹层子。有时候也有几个馒头,馒头,当时是全家老小都不能享用的。常常背的吃的到周五有时就吃完了,一直饿到周六放学。一次周六回家,饿得实在受不了,走到瓦庙北边的一块菜子地里,抠蔓菁吃,地冻了,手僵了,就是抠不出来。强忍饥饿,艰难回家。好在白水北边有一个同学家境较好,有时看他饿的不行,也把背的有糜面馍让他吃。
三年困难时,一家就是靠吃糠咽菜度过来的。
虽然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好多年,现在回想起来,不免有些凄凉。而一家人之所以没有饿死,全凭父母一种坚韧不息的意志,一家人勤劳不停的双手。才使我们一家人在困难的年代,从饥饿中挺了过来。
深情永远在 一九八一年,海还在部队的时候,宏从陕西韩城帮助他搬家来到山西太原,海对宏弟说,你就不用回去了,在这里找个工作干干。宏说:“母亲年龄大了,行动不方便。跟前得有人,我得回去侍候母亲。”就这样宏夫妇一直在她身边尽孝道,直到她离开人世而去。
一九九零年,母亲有病,海于正月十六晚到家,这时候,家乡已是旧貌换新颜,村里人大都盖新房,碹起了新砖窑。母亲也住上了新砖窑,我们已有七人工作,孙辈也陆续上学,有的已上了大学。海在家给母亲煎了几服汤药,喝了以后,母亲身体开始好转,就到院子里晒太阳,和海拉家常。面前向海说了许多村里和家里的情况,种地过日子,丰收了卖粮食,务果园赚钱等。难得有一个月的时间母子坐在一起聊天,她还是几十年如一日,从不对村邻、儿女、媳妇、侄辈说东家长西家短。也有给母亲说这说那的,别人说,母亲只听,最多只说声“知道了”,错对轻重由他(她)们自己掂量。
一九九四年春,海回家,其母亲已七十八岁高龄,哥弟们还是一如既往,不论忙闲、晴天下雨,都要坚持每天看望母亲的习惯。母亲和红生活在一起,忙的时侯,还能帮他们烧些水,照看孩子。一次,海对母亲说起了现在条件好了,人人都可以长寿,并说,等我退休了,我就回家陪妈养老。母亲却说:“人老了,活着也无益,人活着,就得能做事。”
一九九七年阴历腊月十二日,母亲走完了她的人生历程,无病而终,出殡那天,天公同哀,下起了大雪。为答谢乡邻,我们摆席面招呼全村人。亲自送菜饭到村里行动不便的老人家里。我们兄妹从小玩耍,到成家另起锅灶,一直和睦友好,并且善待邻里。这些,都是母亲留给我们的。母亲的二十五个内外孙辈们,只几个守土为农的,多数都读书自立,十门儿孙曾孙辈子女媳婿中,有司农者十人,博士后二人,博士三人,硕士十人,本科十三名,大专十九名,高中六人,内外重孙辈已有六人进入大学校门。众多莘莘后昆中,有学校任教行医服务的,做工程技术市场营销的,搞社会科学专职财会的,干网络技术个体户经营的。可谓后继有人,人才济济。老人地下有知,定会含笑九泉。她对儿女的深情,永远留在儿女的心中。她是位天使,最有资格回到天堂。
吴新友(1952—)陕西蒲城古镇新村人,笔名易室居者。著有《新村史话》《新村吴氏宗谱》《家谱与庆典》等。常在省市县文史书籍发表文史资料。常在报刊杂志及网络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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