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其他
左左 | 试衣间，她被原配撕掉优雅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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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苗蕊的服装店刚开门不久，楚云来了。
还没进门，苗蕊就看见了，满脸带笑地迎了出去。
苗蕊五年前在小城开了这家服装店，专卖女装。
因为之前在上海广州这些大城市都待过，苗蕊的品味很是不俗。
店里的衣服，虽然没有艳丽的色彩和复杂的款式，但简洁大方，质地良好，不容易过时。
因此，苗蕊的生意一直很好，顾客大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白领阶层。
02
楚云一年前无意中逛到苗蕊的服装店，一看到店里的衣服，便眼前一亮，爱不释手。
楚云自己开一家小广告公司，统领十几号人。看起来，却完全没有女强人的强硬执拗，而是柔软温润，为人随和。
表现在穿衣打扮上，楚云从不穿有棱有角裁剪硬朗的职业装。经常一袭森女范长裙，像个大学生似的。
这样的女人，是没有年龄感的。
成了常客后，苗蕊和楚云也慢慢熟悉了。遇到店里客人不多时，两个人会坐下来听听歌，喝杯花茶，说些衣服以外的话题。
也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无话不谈成为闺蜜什么的。
苗蕊和楚云，是那种淡淡的君子之交。
03
昨天晚上，苗蕊在朋友圈发了几张店里新上的秋装图片，楚云一大早就来了。
经常见面，无需寒暄，直奔主题。
楚云一眼就看中了模特身上穿的，一条亚麻灰的长裙。
苗蕊便拿过来让她试穿，楚云个子高高又纤纤瘦瘦的，很适合这样的衣服。
楚云换好衣服，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揽镜自照。
裙子是那种宽松的，有长及脚踝的大摆，举手投足间，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苗蕊站在一边，看着楚云提着裙摆，轻轻地转了个圈。
很童真的动作。
苗蕊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真美！”
楚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再看看其它的。”
说着，又挑了一套衣服，拿着进了试衣间。
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
苗蕊喊了声：“欢迎光临！”
04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新面孔，苗蕊开店几年，早养成了过目不忘的习惯。
这个女人，穿着一条颜色很是靓丽的裙子，胸前有花边、裙摆处有亮闪闪的珠子，泡泡袖、娃娃领…
这样的衣服，穿在十几岁的年轻姑娘身上，会有天真烂漫的甜美。
而女人看上去四十来岁了，体态臃肿，再穿这种衣服，给人一种胡乱堆砌、庸俗不堪的感觉。
因此，仅一眼，苗蕊就判断出，这是一个衣品极差的中年妇女，来她的店，纯粹属于误打误撞。
苗蕊满脸含笑地问:“姐，想看什么衣服？秋款刚上新。”
女人没理会苗蕊的招呼，兀自在店里转悠起来。
一边转，一边扯过几件衣服，翻着吊牌看价钱。
苗蕊就笑笑，也不再说什么，由着女人自己逛。
05
楚云从试衣间出来，换掉长裙，试了一条黑色的阔腿裤，墨绿色的衬衣。
头发高高地挽起来，瞬间又换了种风格，很雅致，很利落。
楚云转过身，问苗蕊：“亲爱的，这套怎么样？”
苗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正在一边看衣服的女人突然抬起头，发出一声咆哮。
在苗蕊还没弄清楚她干什么之前，女人已经冲到楚云面前，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
“你这个狐狸精，勾引别人老公，一天到晚买衣服打扮，招蜂引蝶…”
苗蕊愣住了，楚云也愣住了。
片刻后，楚云拼命挣开女人，冷冷地说：“你神经病吧？谁勾引你老公了。”
“你装什么装？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女人奋力地想抓楚云的头发，左扑右跳。一边大声地骂着，用语很脏，不堪入耳。
苗蕊走过去，一把把女人拉过来，很不友善地说：“麻烦你出去，这是我的地盘，容不得你撒野。”
女人看了一眼，一对二，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恨恨地说：“好，你给我等着，我告诉你，我会看死郑斌的，你这个骚货别想花他的钱…”
说完，又瞪了一眼苗蕊，不屑地说：“衣服都什么玩意儿？二奶专供吧。”
06
女人走了，店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苗蕊和楚云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尴尬。
苗蕊叹口气，安慰楚云道：“什么人啊？逮谁咬谁，整个一泼妇嘛。”
楚云沉默不语。好半天，才幽幽地说：“郑斌…是我之前的一个客户…他确实追求过我，想让我做他情人。”
苗蕊震了一下，小城不大，楚云这样出挑的女人，自然不乏爱慕者。
她也早就知道，楚云，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苗蕊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楚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07
楚云很年轻的时候就结婚了，嫁到临市，老公是独生子，家境殷实。
那时候的楚云，还是个懵懂单纯的小女人，婆婆年轻能干，里里外外一把好手。
一年后，楚云生了个女儿，孩子一出生就体弱多病。
老公要忙工作，婆婆操持家务，抱着孩子跑医院，就成了楚云一个人的事。
生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了转折，楚云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直到有一天，发现老公出轨了。
而且，对方已经怀孕快四个月了。
更让楚云难以接受的是，老公出轨，居然是婆婆授意的。
婆婆嫌弃楚云生个病病殃殃的丫头，想让儿子再找个女人。
几个月后，那边孩子呱呱坠地，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这边，楚云母女拿着一笔补偿费，被扫地出门。
08
楚云从离婚那天起，就对男人彻底失望了。
走出来后，楚云和那个家的人，再无半点瓜葛。
拼着一口气，愣是一边带着女儿，一边开始奋斗。
从小生意做起，一步步走了过来。
一个女人，带着个病病殃殃的孩子，本就艰难。
更艰难的是，总有些男人，觉得楚云孤儿寡母好欺负，想在她那儿赚取点儿风月。
而男人背后的妻子，又总坚定不移地认为，是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了自己的老公。
刚刚骂楚云的女人，老公叫郑斌，常年养着两个情人，不断地沾花惹草。
他老婆每天的任务，就是撕小三。
楚云和郑斌合作过一次后，就对他的为人厌恶到极致。
但这个女人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非要一口咬定楚云和她老公有一腿。
八
说到这里，楚云自嘲般笑了：“我不是第一次被骂，有点姿色的单身女人，如果有钱，会被认定是靠男人挣的。前几年，如果不是身后还有孩子要养，估计该自杀了。”
苗蕊站起来，轻轻地拥了一下楚云的肩膀。
苗蕊怎么会不知道，女人活着，原本就更难一些。
就像楚云。
这些年，她在走投无路时，在独自打拼时，会遇到很多男人。
已婚的，未婚的。
如何能避免那些暧昧，又如何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是否也想过妥协，走个捷径，顺从俗世里不堪的黑暗？
像她这样的女人，傍个大款，当然要比自己奋斗来的容易。
可还是为了那点骄傲而干净的梦想，一直咬着牙，保持着那一点小女人的天真和倔犟。
女人，想要干净独立地活着，不易，但也并非不可能。
10
苗蕊自己呢，和楚云又何其相似。
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结婚，生子，生活按部就班。苗蕊曾以为，她的一生会永远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结果，老公在她哺乳期出轨。
那时候的苗蕊，也是悲愤的，认为是年轻姑娘趁虚而入，勾引了那个情深义重的男人。
因此，苗蕊也曾经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抱着几个月的儿子，揪着小三又打又骂。
直到，被闻讯赶来的，推了一个趔趄。
母子俩一起摔倒，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
苗蕊在那一刻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谁勾引谁。
跨过道德的苟且，原本就是一对渣男渣女的同流合污。
和他们纠缠，两败俱伤且自取其辱。
好在，工作多年，苗蕊颇有一些积蓄。
离婚后，带着儿子，来到这座小城，开了家服装店。
创业初始的艰难，冷暖自知，好在，还是慢慢挺了过来。
现在的苗蕊，过得前所未有的舒坦。也一直庆幸，没有在垃圾婚姻的泥沼里，毁了自己。
楚云说：“还记得《半生缘》里，有这样一句话‘要说不道德，我不知道嫖客和妓女，是谁更不道德’。同理，出轨的男人和身后的小三，一样无耻，不值得原谅，更不值得纠缠。”
苗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两个女人相视而笑。
所有肝肠寸断的苦难，未来某一天都会笑着说起。
比起和一个渣男纠缠，这个世界上，有更多更美好的东西。
譬如深爱的事业、诚挚的友谊，艰辛过去后的云淡风轻。
以及逐渐老去的容颜中，依然保持的那一点少女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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