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100个主办方不能有100种音乐节? | 有数
在这一篇中,我们将展开谈谈音乐演出的趋同性,并回答大家可能关心的问题:这场音乐节会有谁,以及去哪场音乐节可以看到某某乐队或歌手。
通过“音乐节”标签,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从中国音乐财经网旗下、长期追踪音乐产业发展的小鹿角智库中抓取了170个国内音乐节品牌,整理了它们于2002年至2019年8月31日期间公布在微博及微信公众号、票务网站、媒体等信息渠道上的演出信息,剔除了其中演出阵容信息严重不全的音乐节并对演出者名单后,我们发现演出者的数量非常惊人——
在166个品牌推出的746场音乐节上,亮相的演出者共有8339名(其中一个乐队被视为一名演出者参与统计)。
8339这个数字似乎可以被解读为,现身音乐节的演出者面貌多样,参加不同的音乐节可以收获非常不同的听觉体验。
但如果你将每一个演出者简化为一个圆点,依照他们在746场音乐节上的出席总场次来划分等级——曾参加50场音乐节及以上的演出者为第一级、11至49场的为第二级、2至10场的为第三级、只出席过一场音乐节的为第四级——这些大小一致的圆点,汇聚成的将是一张层级鲜明的星云图。
67%的演出者只有一次露面机会,这意味着,即便你在某场音乐节上偶遇并喜欢上他们中的某些人,要想在另一场音乐节上与他们会面的概率几乎为零。与此同时,占比不足3%的一小撮演出者则可能与你频频相遇,尤其是位于星云图最中心的那20个乐队和音乐人。
知名乐评人张铁志曾用“同样的阵容,同样的梦想”,讽刺过国内音乐节面貌的渐趋相似。不过,用量化的方式一一评估每场音乐节的丰富性和每名演出者的出演情况,来验证乐评人对音乐节趋同性的感知,可行性不高。
于是我们尝试通过两个极端的维度——分析20个演出场次不低于50场的乐队和音乐人参演音乐节的情况,以及对比音乐节举办场次最多的4个品牌和只办过一场音乐节的品牌之间的异同——来探讨音乐节的同质化,且一并回答大家可能关心的“某某乐队或歌手会去哪场音乐节”和“在这场音乐节上我可以看到谁”的问题。
TOP20演出者都去了哪些音乐节?
痛仰乐队的97场音乐节演出,主要是在2009年之后攒下的。
随着音乐节市场入局者的逐渐增多,同处于第一梯队的其他19组乐队和音乐人,也差不多在同一时期开始活跃。
2013至2016年,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很忙碌,每年至少在两场音乐节上露面,其中有些年份,这个数字会攀升至十以上;这意味着,每组演出者差不多每个月就有一场演出。
在马太效应的席卷下,你可以在不同规格的音乐节上与这20组演出者相遇,其中包括那些只办过一场即销声匿迹的音乐节。
音乐节举办场次最多的四个品牌,敲定演出阵容时有各自的偏好。累计出场数最高的20组演出者中只有5组完成了四个品牌音乐节的打卡。
最极端的演出者是女歌手周子琰,除了出席签约公司恒大的音乐节,她并未在其他三个音乐节上露面;但恒大为其创造的演出机会,已足够她挤进音乐节演出总场次榜单的前列。即便是最热门的痛仰乐队和新裤子,签约摩登天空也改变了他们的音乐节演出轨迹,草莓音乐节成了他们最常献唱的舞台。
对于那些冲着某个乐队或音乐人选择音乐节的观众,这些数据可提供的建议或许是,研究清楚他们签约的音乐公司比同时盯着多个头部音乐节,更能提高相遇的命中率。
头部音乐节和尾部音乐节,最大的差异不是阵容构成而是尺寸
并非每场音乐节都拥有总量可观的演出者,但他们都对音乐节演出经验丰富的音乐人表现出了偏爱。由于头部音乐人的总数本身就十分稀少,他们面对的竞争压力也远小于尾部演出者,这种偏好会进一步提升他们的露面率并加剧演出阵容的重复率。
但这只是数据被平均后呈现出的样貌。在实际情况中,这四个品牌推出的演出阵容很可能比图表中的情况更糟。
“一次性”音乐节的配置却超乎我们预期。如果以草莓音乐节类比,它们可以被视为前者的迷你版、精简版或低配版。
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音乐节不会忽略那些在至少10场音乐节上露过面的头部音乐人,但可能会出于场地或开支的限制,砍掉尾部演出者。
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演出者品质有一定的保证,但仔细想,你会发觉这种情况并不乐观,因为阵容选择上的相似性又一次印证了同质化的存在。
更何况,没有人可以将演出者质量和其出席音乐节的场次直接挂钩,因为有些音乐人可能只是因为曲风小众而失去了站上大众舞台的入场券。
文 / 徐雪晴 龚唯 张轶君 杜海燕 实习生 王绪静 李虹萦 汤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