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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里的初中心理老师|镜相
Original
草西
湃客工坊
2024-01-18
镜相栏目首发独家非虚构作品,如需转载,请至“湃客工坊”微信后台联系。
作者 |
草西
编辑 |
吴筱慧
小侄儿整个初中都在为能直升北京四中而努力。比较遗憾的是,最终他没能考上高中部,而是去了西城一所普通中学。由于“中考失利”,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家的气氛怪怪的。我始终担心着他的心理状况。我把他们家的情况陆续告诉了几位初中心理老师,其中一位安慰我北京四中的心理老师很不错,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咨询过。老师还发了一个号码给我,建议小侄儿开学后去预约。
其实,早在2021年,国家教委就出台了政策,要求中小学校必须配备至少一名专职的心理健康老师。与成人咨询最大的不同是未成年需要引导,而在校的心理老师身兼“教师”和“咨询师”的双重身份,又能够同时接触孩子、家长和老师,与校外的心理咨询师有着截然不同的职责与处境。
另一位分享初中生心理知识给我的老师姓唐。唐老师本硕读的都是心理学专业,毕业后考编上岸,成为了一名中学心理老师。在采访中她告诉我,入职两年多,她体会到了教师工作助人的快乐,却也遭遇了不少工作时的困惑和边缘化的处境。治愈学生的同时,作为一个“人”,她也有情绪和需求,想要被看见、被尊重。
以下是她的自述:
我是重庆一所重点中学的心理老师,2014年参加的高考。我是文科生,很多同学选了汉语言文学、法学或经济学之类的,但我对这些专业不感兴趣。填志愿的时候,我认为心理学对自我成长有帮助,就报了这个专业。
读完本科4年后,我选择了考研。毕业时,我参加了学校的公招考试。心理老师对我所学的专业来说,其实最对口。
拿到这学期的排课表,我长舒了一口气,一周只用上4节课,比起头一学年要上六七节甚至十节课,负担小了很多。可没想到,我的工作并没减少,来咨询的学生倒是增加了,好多还是初一新生。开学才三周,已经有十几个同学预约咨询。
我们初中部一共2000多不到3000人,从初一到初三共有56个班。我被招进来之前,学校已经有一位心理老师。她当了好几年校医,后来学校需要一位心理老师,让她兼职来做,就一直做到了我来。比起有些学校只有一个心理老师,我们互相有个照应。
国家教委规定,每个学校至少配一位心理老师,我们这边,原则上按照1:1000配备专职的心理健康老师,可现实里还得看学校的安排。有的心理老师被招进来,要兼任德育老师、班主任、校医等,并不纯粹只做心理健康的工作。
我们的咨询室设在教学楼对面的一栋两层小楼内,一层是医务室,二层是心理健康中心,除了心理委员,学生一般没什么机会来。有个新生小添,自己逛校园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个心灵小屋,摸索着找上了门。
咨询室墙上的logo
她看上去是一个有礼貌的乖孩子。我对她说,你有什么困扰想来咨询的话,需要先填一张预约单。预约单上,除了要填姓名、年龄、班级等基本信息外,还要简单描述最近遇到的困惑,以及希望从咨询当中获得怎样的帮助。
小添嫌麻烦。我跟她解释,我们将要花一节课的时长,探讨你的问题,老师和你都需要协调时间。她当时没拿预约单就走了。过了半天,她又回来,下定决心预约。
我们学校的咨询不占用学生午休时间,一般利用信息技术课、体育课、美术课或音乐课等。小添拿着预约单,返回教室,确定了课程表,跟班主任请好假,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终于把填好的预约单交到我手上。
咨询的那天,小添刚坐下,就哭个不停,不是放声大哭,而是小声啜泣,还不时用纸巾擦拭着眼角。
我等她哭完了,才说话。孩子和大人不同,他们更坦诚,没有相互试探的阶段,通常来到咨询室,一坐下就开始哭。哭完后,她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她告诉我,上初中后,随着学科增多,学业变重,自己有些焦虑,很怕家长和老师失望。有一次作业出了点差错,她感到压力很大。她是从另一个县过来的,从来没住过校,非常想家。我跟她说,老师20多岁了,每次离开家还是会哭。我问她:如果一个人来到新的环境,遇到很大的压力,明明心里不舒服,还每天乐呵呵的,正常吗?她听完后,终于笑了。
小添想过要么走读,要么转学,或者等妈妈工作稳定下来,初二的时候搬到学校附近住。我听小添讲了这么多解决办法,而且已经考虑到初二的事,表明她至少能坚持到那时候。
我还问她,平时怎么调节情绪?她说,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比如听歌。住校以后,她听不了歌,就自己唱;可后来怕打扰同学,也不唱了。我建议她可以找一个隐秘的角落,或者挑一个不打搅别人的时间。她想了想,立马脱口而出——还可以写日记。刚说完,又往回收,说什么没时间。初中的孩子有反复的特点,需要外力推一把。我鼓励小添,每天给自己写一句话就好,看看有没有帮助。
经过一个学期的咨询,有天她跟我分享了一件事。
有个同学身体不舒服,要去医务室。她主动请缨,同学却推辞说“不用了,让xx陪我”。换作以前,她肯定很难过,甚至抱怨“大家都不喜欢我”,然而这一次,她直接问了同学“为什么”。原来同学是觉得她太瘦小,医务室又那么远,担心她扶不动,所以找了个身强力壮的帮忙。
当小添能够坦然面对的时候,我意识到是时候结束咨访关系了。通常我会先将咨询周期从一周一次拉长到半个月一次。一两个月后,再试探性地提出结束咨询关系。我记得刚开始提的时候,小添忧心忡忡的,害怕以后遇到问题,就不能来找我了。我一边安慰她,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依然可以预约咨询;另一边肯定她,相信她有能力自己解决问题。
开学后,我们会利用信息技术课的时间,给学生们做一次心理普测。根据评测的结果,酌情进行心理危机干预。
沙盘治疗中使用的沙具
中小学的心理问题分三类:一类是症状比较轻微的情绪问题,通过鼓励和咨询能够改善的;二类是出现了明显的心理问题或异常的行为表现,比如成绩突然下降,上课集中不了注意力,或开朗的性格变得孤僻;三类是患有精神障碍、精神分裂,有自杀、自伤倾向的。
小添的情况属于第一类。我侧重于舒缓她的情绪,帮助她发掘个人优势,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让她有所改变。若是创伤类的问题,我则会放慢咨询的进度,前期主要是倾听和陪伴。若是第三类,则会建议去医院治疗。
学生们填写问卷的过程,也是跟真实的内心斗争的过程。我总是不断跟他们强调,“根据真实状态填写,没有对错、好坏之分”,以此打消他们的顾虑。
我不排除有些学生会隐蔽自己,但一个事实是,测出来的结果往往比我预想的严重。一些看上去阳光开朗的孩子,心理危机还蛮高的。
我接待过一个学生,平时叽叽喳喳,挺外向的。有一天,我在去食堂的路上,突然被她拦住,说要来咨询。她坐我斜对面,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不要看她平时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受不了了。
起因是她没写完作业,被老师当着全班的面点了名。她觉得被针对,之前也有同学没完成作业,老师怎么不管?进而联想到自己上小学时,跟班主任反映被同学欺负的事,老师不仅没替她伸张正义,连多问几句都没有。被排挤过的人,特别在乎别人的看法,心理上也异常敏感。只要同学扎堆聊天,她就觉得别人在讲自己的坏话。
咨询的前几次,她一直在哭诉自己的过往。我想给些建议,都插不进嘴。话刚冒个头,就听她抽噎着说“但是……老师,我跟你说过……”,又讲起小时候的遭遇。可见那件事在她心里积压了很久。
除了做心理普测,我还负责给复学的孩子做一对一的心理评估。我会问很多问题,比如:最近情绪怎么样?去哪家医院看的病?有没有做心理咨询?频率怎么样?
有个学生起初十分抗拒,反问我,“这是在访谈吗?为什么要聊得这么详细?”可聊完后,他主动找到班主任说,“我还没准备好(返学)。”
心理学上,有个词叫“心理预设”,他想象中的自己已经准备好返校了,但面对校园生活,未必迈得过那道坎儿。
遇到正在吃药的学生,我问得更详细:多久复查一次?下次复查是什么时候?最近吃的什么药?有什么副作用?如果学生说家长不让吃了,我会建议他一定跟爸爸妈妈反映,药不能随便停,但我不会干预家长,毕竟一个个沟通下来,成本太高,除非学生要我帮忙去说。
我相信,医生开药的时候,跟家长已经强调过,不能随便停药。有的家长对心理问题缺乏深入了解,以为像感冒一样能够自愈,殊不知心理问题更像鼻炎,反反复复发作。
学校倒是越来越重视学生的心理问题,经常请家长来会谈。除了班主任,心理老师也必须在场。但学生能否返校,决定权在学校那边,我只负责提供学生的心理评估报告。
被请来的家长,最在意孩子的心理问题会不会耽误学习,尤其是会不会休学。有些家长说着说着,都要哭出来了,目的是把孩子尽可能地留在学校。
我们这个社会,病耻感还是挺严重的。我遇到最多的家长,是那种死不承认孩子生病的。有的学生已经出现明显的行为或智力问题,比如在课堂上随意走动、向老师扔书本等。校领导请家长来沟通,他们还坚称孩子没问题。初中属于义务教育阶段,学生要回来,学校也不能拒绝。
墙上挂着心理健康教师工作守则
如果学生心理危机程度比较高,却硬要返校的话,按照我们学校的规定,家长必须签《告知书》和《承诺书》。《告知书》中列明了一条:学校建议家长将学生带离学校接受正规治疗,经医院治疗情况好转后,再回学校继续修完学业。否则学生在校期间一旦病情发作出现伤害他人或自我伤害等行为,将视为家长责任。
家长签了《告知书》,表示对孩子的心理健康状况、存在的风险行为知情,换句话讲,出了事学校不承担责任。《承诺书》则要求家长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不让孩子上晚自习和住校;有的风险实在太高,还必须陪读。说实在的,家长们也挺不容易。
刚开始当心理老师,给学生做完咨询,我容易陷入自责中。下班回到家里,回想咨询过程里学生讲过的每一句话,时不时就懊悔。他们说的一句话,当时听完就过了,可事后琢磨,也许背后有更值得探讨的深层原因,越想越睡不着觉。备一节课,一周都焦虑。
回想第一学期带的一个班,学生不太配合,没人回答问题,连资料也不愿帮我发。每次上课前,我要给自己做很久的心理建设,上完课也没什么成就感,只觉得心累。
勉强支撑着上完了一个学期。期末最后一节课,我向学生坦白了作为新老师的迷茫,也提到可能一些同学并不喜欢我。
第二天下课后,一个学生由另一个陪着,送来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段话,犹如一位长者在安慰晚辈:不要因为别人这么说就否定自己,我们大家其实很喜欢你……具体内容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封信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有些同学是站在我这边的,只不过趋于同辈压力,选择了从众。
下学期再去他们班上课,我察觉气氛变了,以前班里淘气的男生被女生的势头盖过,她们活跃起来,越来越多的女孩主动回答问题。
了解到学生的真实想法,我上课更有底气了。我把写纸条的互动形式保留了下来,每学期花一节课跟学生探讨尊重的问题。
说实话,心理老师在学校的地位真的很卑微。
我们一般是期末考试前两周,停掉音体美这些无关紧要的课。心理课也会被停掉,原本我都接受。
上学期期末,我带着准备奖励给学生的礼物,去上最后一节课。令我吃惊的是,刚走到教室门口,上课铃还没响呢,数学老师已经在讲课了。
这节课上数学,那位老师说。学生齐刷刷地望向我。我反问他,不是还没停课吗?他斩钉截铁地说,已经停了。数学老师比较强势,好像记错的人是我,但明明下一周才停课。我赶紧给班主任打电话。她却说,有人上课,你就走吧。当时别提我有多委屈,太不被尊重了。
我把这件事反映到教导处,他们说会提醒其他老师注意,最终不了了之。礼物等到这学期开学后,我才补发完毕。
教信息技术课的校长好言相劝,说他的课也时常被占,和资历深浅没关系,纯粹是卷文化带来的。作为老师,自己尊重自己的课,问心无愧就好。但我还是希望学校多给我们一些支持。像咨询室的纸巾,全部是我自己带的,根本不够用。
开学第二周,有个女孩来咨询,桌上的纸用完了,我从包里掏出仅剩的最后一包纸巾递给她。不一会儿,她又找我要纸巾。我让她等一下,找遍了办公室,也没找到多余的纸巾。我就看着她,用那张仿佛被水泡过的纸巾,一会儿擤鼻涕,一会儿擦眼泪,太辛酸了。
咨询室里墙上的画
再看看我们的咨询室,由一间长方形的办公室隔出来,中间立着屏风,靠窗一侧用来做咨询室,黄色的沙发、红色的抱枕、粉色的窗帘,我尽量营造出温馨惬意的氛围,不过靠门一侧的深色办公桌还是有些突兀,后面立着的两个铁皮文件柜更显冰冷。我觉得也有点寒酸。
每次听到别的老师跟我寒暄——“好羡慕你”“没有早晚自习”“不用早起晚走”,我都不想再继续聊下去,这是大家对心理老师的刻板印象。每个岗位都有看不见的辛苦,对吧?他们觉得我的工作就是说说话,不怎么上课也不用备课,“聊天有什么累的”,经常这么说,我还挺受伤的。
我们的机会本就比其他老师少,评职称、评奖评优就拼不过人家。评职称采用的是积分制,研发课题、获得市级区级奖项、当班主任、指导学生获奖等,都能获得相应的积分,累加起来,谁得分高,谁才有资格参评。心理老师评上的几率挺小的。
像语文,各种名目的比赛一个月就有好几个,基本功大赛、技能大赛、诗词朗诵大赛、演讲比赛,这些我都没法参加。生物、地理等科目,也有专项比赛,但心理课的比赛少之又少,获奖的机会更少。
我这个岗位,出成绩也不容易。语数外等科目,分数和升学率是最直接的考核结果,但我们的工作没法统计。按咨询量吗?听起来就奇怪,咨询得越多,岂不是学生问题越多?哪一个学校愿意承认这点呢?
在我们学校,心理老师一半归德育处管,一半归教导处。工作时间像是被打包卖给了学校,咨询、上课、辅导等,不管干多少活,都属于分内的工作。
教育部多次强调,心理健康老师和班主任享受同等待遇,但说真的,我没享受到。学校重视的首先是教学,无论评职称还是待遇,心理老师永远往后站。坦白讲,我领的工资在学校里算是垫底的水平。
荣誉和奖金与我无关,可学生一旦发生意外,我却是首要的问责对象。我们就像消防员,别人家着火了,才想起找我们;平时生活里,压根当我们不存在。
在校园里,我遇到曾经来咨询过的学生,刚开始还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等升上初二初三后,不来咨询了,渐渐地招呼也不打,有的还躲得远远的。我想起来,仍然感到寒心。
我勉强说服自己,都是人之常情。我见过他们最不好的一面,知道他们过去的秘密,而那些记忆是他们不愿重提的。
初中心理老师挺难当的。现在的孩子学业压力大,人际关系也多变,老师的话又不听。我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有时候强迫自己脱离这份工作,把助人情结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
这时候,同辈支持就显得可贵,不光学生需要,老师也需要。我和另一位心理老师互为督导,彼此给予能量。我也迷茫过,在摆烂和好好上课之间徘徊过,但我相信,在这个体系里深耕下去,会越来越好吧。
(小添为化名,为保护当事人,内容经过模糊化处理,本文图片均由作者提供,头图来自电影《过春天》剧照)
目前镜相栏目除定期发布的主题征稿活动外,也长期接受投稿。关于稿件,可以是大时代的小人物,有群像意义的个体故事,反映社会现象和社会症候的非虚构作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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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里的初中心理老师|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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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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