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推介】忆清明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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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清明往昔
■钱 鑫
省九成监狱管理分局
“人生漫长，晴雨交加。”纷纷雨滴拍打着窗前，突然一串熟悉的数字映入眼帘，是父亲的电话！执勤时家中怕影响我工作，是很少与我通话的。我立即放下手头上的事，接通电话，急忙询问家中是否有急事。电话那头也在问是否有空，我说：“有时间，怎么了？”一通电话下来，父亲只是简单地问什么时候休息，说家里包了饺子啥时候回来取一下，注意身体等日常关心云云。我说还不确定，爱人那边也不确定，后边没说几句便结束了通话。夜间休息时回想起，愈发觉得父亲另有其事。我便拨通母亲的手机，谈起上午的电话之事。从母亲那我寻得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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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清明节将至，几位哥哥远在他乡无法赶回。孙辈中唯有最小的我离家最近。父亲便希望我能够回去做清明，去“看看爷爷”。上大学后我离家渐远，和父亲一起去扫墓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工作之后，更是少之又少。对此，父亲却从未责怪我。想到这，心中很是惭愧，思绪也渐渐拉回幼时。
此心安处是吾乡。清明节全国各地都有着扫墓的习俗，在池州，人们统一称为“做清明”。幼时做清明是我不愿错过的事情。父亲同叔叔伯伯们会提前约定时间，在节日前一天，他们总会提前几个小时，早早地在校门口接我赶往车站。那时老家与城区之间唯一的公共交通就是二伯驾驶的大巴，也是我们回家的唯一交通工具。每次乘坐二伯的车，副驾驶永远都是空的，我也曾有这样的疑问。二伯只是说大人都不爱坐副驾驶，让我坐下来正好帮他看路。年幼的我，当时信以为真，就乖乖地为他指路。父亲则负责在发车前售卖车票，看人到齐后，然后高调宣布：可以发车了！
一路上，我的心在飞奔，总是嫌二伯开得太慢了，使劲催促他开快点！真实的情况是，我的肚子饿极了，想要早点吃到可口的饭菜。所以每当车停稳后，我就赶快飞似地下车，跑进厨房找到奶奶要好吃的。而大人们则在后备箱拿出他们准备好的礼品拎进卧室。奶奶见到便要嗔怪几句：“浪费这个钱干嘛，过年买的还没有吃完呢！”然后，就让我去请大伯他们一起来吃饭。大伯一家就住在奶奶的隔壁。过一会大伯提着酒不急不慢地走过来。等到他们吃饭时，我早已经在卧室里看着电视，无论电视声音开多大，老家的房屋里，萦绕的都是他们喝酒聊天的声音，当时那些聊天声我是厌恶极了的。
长辈说，做清明最晚不能超过清明节当天的十二点。所以清明当天，我们早早地便会起床，收拾好需要用的东西，大伯提前骑着电动车，载着祭品在渡口先替我们排队，我们则步行几公里随后前往。“隔山容易，隔水难。”清明节这天是摆渡人一年中最繁忙的时候，队伍也从渡口排到堤坝上大约几百米。因为大伯提前排队，所以我们会很快坐上船。到达对岸时，散发的都是火药味和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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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州传统的是山上土葬，每次做清明无异于翻山越岭，所以我很佩服父亲他们的方向感和记性，他们总是能带领我们绕过很多弯，选对每一个岔路口，然后精准无误到达爷爷坟墓那。此后，大家按照惯例分工，割草、烧纸、点炮……。鞭炮声后，大家聚集碑前，行跪拜礼。轮到父亲时，他总是念叨着：“爸，我们来看你了，烧点钱给你，不要再那么省了，保佑孩子们平平安安就够了！”当时的我，真的是不理解，爷爷他真能够听到吗？
纷纷雨滴,一抹感伤,涌上心头。想起不久前，二伯年满六十岁到了退休年纪，就这样他告别了自己一生的职业，回老家的大巴也被市里统一规划不得由私人承包。后来我才得知，我小时候晕车厉害，每次知道我要回去的二伯，都会将副驾驶预留给我。如今，我有了自己的车，已不再晕车，但我再也找不到专属我的大巴副驾驶。大伯为了照顾小孙子，全家也搬到了南京，只有过年时才会回到池州，但是每次聚餐，带酒的还是他！父亲依然是风雨无阻，无论是清明还是冬至，都会回一趟老家。本来几个人分工的活，现在也只有他和二伯完成。而我当时最厌恶的聊天声，却也是现在最期盼的。当时不理解的那段话，现在已逝的长辈“面前”，我也会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因为我坚信，远在天边的家人们，一定能够听到我的呼唤！
整夜辗转反侧，想着点滴往事，我拨通父亲的电话，告诉他想吃家里的饺子了，让他多准备一点，排班也出来了，4月4日开始休息，我会和爱人一起回去待几天。
只盼魂存定处，行有依归，唯愿守好传统,此情长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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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方航
校对：阳阳
审核：徐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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