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艺术 | 何桂彦:地缘性vs.全球化才形成了真正的张力
近日,“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在成都博物馆举办。本次展览有五个展览单元,即“历史回响、时代肖像、语言世界、地域与身份、传统再造”,既从线性的发展,亦以美术史的视角,梳理四川当代油画代表性艺术家的作品,不仅从题材、语言、媒介等不同方面展现他们独特鲜明的艺术创造,更呈现出对本土文化经验的理解与运用。以下是“凤凰艺术”的相关报道。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在成都博物馆举办
1970年代末,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全面实施,中国社会发展的车轮驶入新的历史时期,各个领域都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油画艺术同样踏上新的征程。而作为新时期中国油画艺术领军者的,正是开启了“伤痕”美术的四川油画家们,他们紧紧把握时代的脉搏,在生活与阅历之中提取素材,创作了大量杰出的油画作品。
从反思现实的“伤痕美术”,到强调人文关怀的“乡土绘画”,乃至1980年代中期的“生命流绘画”,1990年代出现的景观现实主义,再到2000年以来发端于日常与微观叙事的“新现实主义”……四川诞生了一大批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和具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他们以独有的敏锐感,在创作中生动的描绘了时代的节奏,成为了社会发展的见证者与记录者。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开幕式上嘉宾合影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开幕式上嘉宾合影,从左至右:杨卫、胡斌、殷双喜、吕澎、王春辰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展览现场
此次展览集结了15位重要艺术家,包括高小华、何多苓、罗中立、庞茂琨、王川、叶永青、周春芽、张晓刚、程丛林等,他们或生长于四川,或在四川地区形成了鲜明的个人艺术风格,或至今仍工作生活于此。他们的艺术经历与四川结下了不解的缘分,他们的作品有深厚的生活积淀,有浓郁的人文情怀,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彰显出特有的“西南经验”,在中国当代艺术中显得举足轻重。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展览现场
本次展览有五个展览单元,即“历史回响、时代肖像、语言世界、地域与身份、传统再造”,既从线性的发展,亦以美术史的视角,梳理四川当代油画代表性艺术家的作品,不仅从题材、语言、媒介等不同方面展现他们独特鲜明的艺术创造,更呈现出对本土文化经验的理解与运用。作为此次展览的策展人何桂彦如何看待和评价四川当代艺术的发展呢?“凤凰艺术”带来了专访报道:
何桂彦 X 凤凰艺术
(以下为了方便阅读,“凤凰艺术”= Q)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策展人何桂彦
Q:作为“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大展的策展人,请你谈一下策展理念?
何桂彦:因为是在成都博物馆举办,考虑到博物馆的特点,展览策划首先要考虑美术史的视角。就思路来说,既强调艺术家的创造力,挖掘过去代表性作品的意义,同时,重视作品与时代所形成的张力;既有线性的呈现,也有历史文献的梳理;既要强调四川油画自身的特点,也要考虑与中国当代绘画整体发展的关联。另外,这个展览是成博春节期间的一个“特展”,所以,公众的参与也是特别重要的。我们希望通过大量的历史文献、艺术大事记,以及系列的公共教育活动、学术讲座,让公众了解艺术作品背后的故事,以及艺术家的创作与时代、与现实、与美术史之间的多重联系。
▲ 与时代同行 ·老照片
Q:“四川油画”、“四川绘画”等说法具有很强的地域性,包括“西南地区”等提法,在当下全球化语境中,这种以地域为系统的梳理研究方式有什么意义?四川艺术家、批评家等在中国当代艺术圈是出了名的抱团,这种“四川”现象,该如何评价?
何桂彦:20世纪80年代初,四川美院在“伤痕”和“乡土”时期涌现出一批影响中国画坛的艺术家,由于这批艺术家在艺术风格和作品精神内涵的表现上有着某种相似性,当时的理论界将他们统称为“四川画派”。“四川画派”其实是一个宽泛的说法,但四川油画在那个时期确实有自身不可替代的特点。“新潮美术”时期,四川绘画的内涵不断扩大,同时也进入现代主义时期,到1993年前后,云、贵、川的绘画,逐渐形成了一种“西南经验”。
不仅仅是四川,在1980年代,中国当代绘画都有着不同的地缘特色。譬如西南的“生命流”,“北方艺术群体”,杭州的“池社”等。事实上,在1980年代,地域性基本是一种自发的,是与生俱来的现象。1992年之后,因为逐渐有了全球化的观念,于是,“地缘性”vs.全球化才形成了真正的张力。对于艺术家来说,他们才真正自觉地、严肃地思考艺术与文化范畴中的“中国性”“地缘性”问题。今天,地域性如果不成为一种文化策略,对它的研究仍然是有现实意义的。
至于说四川艺术圈“抱团”,那还是2000年之后的事情,因为1990年代末,很多四川籍的艺术家搬迁到望京的花家地,在那里工作、生活,慢慢形成了“花家地现象”。因为1980年代,中国当代艺术生态的一个重要现象,就是出现了许多民间艺术群体,所谓的“抱团”其实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并且,当时只要是追求前卫艺术,艺术家们都会“抱团”。
▲ 何多苓《春风已经苏醒》 96x130cm 1981年 油画
Q:一般来说,大家会说中国美术学院国画强,四川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油画强,现在也会说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新媒体艺术强。在你看来,四川油画确实具有优势吗?为什么?
何桂彦:这与各个学院自身的发展与历史有关,回头看当代艺术40多年的发展,1980年代初是四川美院,1980年代中期是中国美院,1993年前后是中央美院,都涌现出一批代表性的艺术家和重要的艺术现象。至于是否是油画,国画,还是新媒体,主要还是看是否有代表性的艺术家,媒介并不是关键。并且,各个学院内部,学科与学科之间发展的不平衡,实际上没有太多可比性。
四川美院的油画有自身的特点,一方面在于,1978年以来,先后出现了“伤痕艺术”、“乡土绘画”、“生命流”、川美“新生代”、“中国经验”、“都市人格”等艺术思潮与创作现象,在中国当代绘画的阵营中有独特的意义。另一方面,四川当代油画在各个历史时期都涌现出代表性的艺术家,并且,老中青三代各领风骚, 创作血脉一直未断,形成了自身的人文传统。
但这并不意味着有太多的优势,因为大家都在发展。就四川美院来说,从1980年代以来,就鼓励学生创作,氛围宽松,思想自由,推崇个性,强调师生平等。当年在叶毓山院长时期,倡导“以创作带动教学”,并且在人力、物力、财力上给予支持。1985年以来,学院支持“学生自选作品展”,很好的激发了学生们的创作热情。像忻海洲、郭伟、沈小彤、赵能智等一批艺术家,就是从当时那个氛围中成长起来的。
Q:1978-2018,是中国社会发生重大变化的时间段,作为年度热词,各地域艺术机构也纷纷结合本土艺术发展历史推出与40年相关的展览,共同见证中国40年来的发展变化和中国艺术的变革。你们这个展览算是赶上了一个尾巴,但也可以说是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为什么要在这个节点上回顾梳理四川的油画呢?
何桂彦:“与时代同行”实际上包含了两个四十年的时间维度。一个是1978至2018,既改革开放的四十年。因为1980年代初,四川“伤痕美术”与“乡土绘画”的崛起,应该说得益于改革开放赋予的时代机遇。在本次15位参展艺术家中,大部分来自四川美院1977、1978级,他们也可以称为“改革开放的一代”。另一个时间维度是1979至2019。在四川油画的发展进程中,1979年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因为正是在纪念“建国三十周年”美展上,四川油画脱颖而出,引起了国内美术界的瞩目。今年是建国70周年,由此,形成了另一个四十年的维度。
▲ 周春芽,《湖边》Lakeside,2015年,布面油画,250x200cm
Q:2019年来临,这40年对于中国艺术而言是承上启下的关键时期,在这个时候盘点四川油画,是对未来艺术趋势的一种预示吗?艺术发展是否应该回归绘画性?
何桂彦:这个展览更多的是回顾与梳理,当然,也希望能从一些新的角度,重新去研究、发现过去作品的意义,至少,提供一些新的解读的空间与可能性。这个展览没有预示,也没有预示太多的目标。今天的当代艺术在认知、表达、观念上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架上绘画也只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而绘画性也只是架上绘画的一个范畴,一种艺术取向而已。
Q:“绘画死亡”论流行已久,从19世纪摄影术诞生对绘画产生冲击,到20世纪初杜尚的现成品登场,再到今天装置、行为、影像等各种当代观念艺术大行其道,刻着“手工”、“技艺”之烙印的架上绘画被看成是滞后的艺术,处境尴尬。你觉得中国绘画、中国油画的未来在哪里?
何桂彦:这个问题很难回答。1960年代像阿瑟·丹托等批评家就提出“绘画的终结”,但是,1980年代,意大利的“超前卫“、美国的“新绘画”“坏画”、英国的“新具象”、德国的“新表现”的涌现,标志着绘画的重新崛起。当然,这股“绘画热”有多种推动的因素,比如美术史的逻辑、艺术商业的推动、超级画廊的出现等。但更为内在的原因,是绘画对手工性的捍卫,或者说不能代替的绘画性,以及人们审美趣味的变化,对视觉审美方式的倚重等。对于未来中国绘画的发展,我个人的看法是,需要有新的方法论,需要在语言与修辞方面有变化,再有就是强调绘画的观念表达。
在整个中国改革开放的40年里,四川当代艺术的发展是整个中国当代艺术史不可忽视的部分。这些艺术家在时代的激流中,它不是与时代同行的问题,不是紧跟时代围绕时代跟着时代走的问题,它是在谱写时代,创造历史。这些艺术家就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参与者、亲历者、创造者、实践者、贡献者、奉献者。
川籍艺术家的崛起来自于反思。反思是启蒙的出发点,对文革反思,对社会反思,对庸俗社会学的文化艺术教条进行拨乱反正,开创了自由创作的范围,相对多元的萌芽状态已经开启了,同时也奠定了四川西南关注底层人文的传统。这个转折的意义就在于它开启了个人叙事的新时期。
从历史来看,四川孕育了中国最重要的文化艺术的一部分,也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发源地之一。无论大众更加熟知的绘画,还是更为新兴的媒介如装置、摄影、录像艺术等,四川和整个西南地区都有值得尊敬的脉络和成就。
在四川,“伤痕美术”对历史的反思和批判渐渐由知青题材的过渡转变为后期的乡土,看惯了革命领袖巨幅头像的视觉惯性开始在朴实的人文主义情怀中消散隐没,人道主义精神的深化伴随着艺术家的生活体验得到了本能地表达。当艺术家们对个体情感的内在把握到达一个高潮时,似乎对于艺术本体层面的语言建构就变得尤为重要。
随着西方大量书籍在国内的翻译和出版,西方现代主义的画册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那些大胆的色彩、粗狂的线条所带来的强烈的表现性欲望带给了他们看待艺术、看待自身创作的新视角,西方的各种风格和语言都在中国艺术家的同一天产生着效应,整个艺术界伴随着思想解放运动的展开而焕然一新。
以张晓刚、周春芽为代表的这批艺术家开始用“乡土题材中的形式主义”看待自然风景,如张晓刚的《天上的云》和《暴雨将至》、周春芽的《藏族新一代》等。与其说这批艺术家对乡土题材的表达是出于对自然的喜爱和民族风情的向往,还不如说是对自我生命意志的表现和遵从。如果说这批作品代表着现代主义最初的萌芽,那么他们在后期的创作中,已经完全显现出了他们在语言和文化表达上的现代性追求。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展览现场
▲ 张晓刚 《绿墙—两张单人床 Green wall-Two Single Beds》 300cm×500cm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2008
“85新潮”这一段为人所熟知的历史节点之间,四川美术学院还有一系列鲜明的艺术风格和艺术现象。以1993年“中国经验”展为标志,这批艺术家的创作进入了全面的转型期,早期的“生命流”表现主义画风被本土的“中国经验”所代替,同时也意味着现代主义阶段的结束和当代艺术阶段的开启。90年代,四川当代艺术从原有的桎梏中跳脱了出来,走向了市场的边界,并不断的发生反应。在市场的助动下,艺术家的交流更加频繁,活动的范围也跨越了中国本土的语境,有个更多对这个世界的观察和自我思考的空间。中国的当代艺术也从表达、模仿、思考以及审视自我和价值输出的过程中一路成长下去。
▲ 庞茂琨《穿越时间的呐喊》,150×120cm,布面油画,1999年
历史的潮流里面往往有一些跌宕起伏,这种跌宕起伏不是突然产生的,而是有其内在的逻辑关系,其中既有时代背景的因素,也有艺术家个人经验的因素。这个展览的内涵远远不是回顾这一个话题,而是如何通过这样一种回顾而重新开始。这个展览打开了一种新方式呈现给观众,让人们重新来换位思考,历史从来不是像纪念碑一样的东西,而是一些运动着,并在持续产生出影响的东西。不仅仅与时代同行,也有一个反思,有一个距离,但是又在激流之中,这使得四川绘画在那个时代里脱颖而出最重要的因素。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展览现场
四川绘画跟乡土的联系,就跟我们与人身体的关系,以及生命体验的关系,这是生命之流,跟北方的理性绘画有所不同。川籍艺术家的创作力无疑是非常巨大的,他们的年轻和敏感,赋予了这样的可能性,从一个笔触,从一种风格,以微小的状态在凸现推动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90年代以后进入新时期,中国社会文化氛围逐渐步入后工业化,特别是消费观念转型,乡村叙事逐渐脱离传统的人道主义的,呈现了全新的面貌。一种去政治化,一种裂变趋势,裂变为和消费社会、意识形态同构的艺术样式。
作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艺术一直通过主观表达反映着客观世界的发展。四川地区的艺术家在这块有着深厚历史人文沉淀的流金宝地,不断创造、继往开来,向世人彰显了川籍艺术生动鲜活的精神世界。本次展览的82件(组)作品是四川乃至西南地区四十多年来绘画艺术发展最集中的体现,也是中国社会变革与发展的侧影。我们希望通过本次展览展示四川地区阶段性的绘画成就,让观众深入了解西南地区艺术历程,播种对艺术的热情。同时,借此次展览呈现这四十多年来四川的优秀艺术家在中国当代艺术生态中的独特价值与意义。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学术研讨会现场合影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学术研讨会现场
改革开放之初,四川的艺术家关注现实,把握历史与时代的发展潮流,强调人文关怀,用作品去言说、表现时代所凝聚的文化精神。1979-1984年之间,以《为什么》(高小华)、《一九七八年×月×日·雪》(程丛林)、《父亲》(罗中立)、《春风已经苏醒》(何多苓)等为代表的“四川画派”作品,呈现出反思与批判的融会、文化记忆与生命拷问的交织,是四川油画的第一个发展高峰,也成为在中国美术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油画佳作。由“知青题材”嬗变而来的“乡土绘画”,用对真、善、美的农村生活的歌颂代替了“伤痕美术”中“忧伤”和“伤感的人道主义”,并在其后延伸出两条不同的油画发展路径。回望历史,不仅让我们领略到四川油画在1980年代的艺术追求,而且也能感受到其内在的精神与人文力量,以及它们如何构筑了四川当代油画的人文传统。
▲ 王大同《雨过天晴 》油画 1979年 160x112cm 中国美术馆藏
▲ 罗中立《岁月》205x140cm布面油画1988
▲ 程丛林 1984-CCL0059L-《華工船 The Chinese Labor Boat》-185X185cm 布面油畫Oil on Canvas1984
▲ 朱毅勇《山村小店》--110X139cm--布面油画--1982年
▲ 程丛林《1968年某月某日·雪》 布面油画 200×300cm 1979年
▲ 高小华《为什么》布面油画108cmx136cm 1978年
在四川当代绘画中,涌现出许多围绕“人道”、“人文”、“人性”等话题展开的人物作品。1980年代,艺术家侧重描绘自身生活周遭的人物,借助这些具有典型时代特征的人物形象,反思在一个大时代、一个特定的历史洪流中,个人或者一个群体的命运。这些创作实践,不仅推动四川油画从“知青题材”向“乡土绘画”的过渡,也实现了“伤痕美术”批判现实主义向乡土现实主义的转变。1990年代,四川油画对“人”的表现迎来了第二个高峰。在本次参展的作品中,张晓刚的《大家庭》最具代表性。从内省转向批判,从私密的个人性转向公共性,实现了对学院主义和1980年代的现代主义诉求的双重超越。四川艺术家以“时代肖像”为核心的作品,有着丰富的人物形象与文化主体性,折射出时代的变化,是“人”的肖像,也是精神的肖像。
▲ 张晓刚《大家庭》2007,丝网版画,70 x 98 cm
▲ 庞茂琨 《寂静的日子》Silent Days布面油画Oil on Canvas127×104cm1989
▲ 龙全《基石》 布面油画 124cm×137cm 1984
▲ 高小华《赶火车》油画155cmX450cm.1981
▲ 罗中立 《父亲手稿》 色稿 34 34.5×55cm 1980 油画
▲ 罗中立《父亲手稿》 素描 44x31cm 1979年
四川当代油画家不同的语言诉求与风格实践大致有两个阶段。1980年代初,何多苓向美国的怀斯学习;罗中立迷恋克洛斯的超级写实;程丛林以苏里科夫作为榜样。“新潮美术”时期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也是四川当代绘画转向现代主义的黄金时期。这一阶段,张晓刚从喜欢梵高,转向了形而上画派的籍里柯,以及超现实主义;叶永青喜欢卢梭与梦幻现实主义;周春芽则痴迷德国20世纪初的表现主义。1993年前后,紧随着现代性、前卫性实践,张晓刚、叶永青、周春芽、罗中立等明确将绘画语言的当代性与本土化作为首要解决的问题,完成了对语言所负载的文化身份的考虑,这也是对“新潮美术”时期向西方学习这一过程与经历的反思。
▲ 庞茂琨 《朵莱多游记》布面油画 180×280 cm 2017
▲ 罗中立 《过河》(55X57 CM) (20) 2008年
▲ 张晓刚 《说书人的魔法之十二》80×120cm 石版画 2008
▲ 何多苓 1984 《雪雁》 no.26 Snow Goose NO.26 15.5x23cm 纸本丙烯 acrylic on paper
在过去四十年的发展中,中心与边缘,地缘与身份始终是当代艺术无法回避的问题,在四川当代油画,以及四川当代艺术家身上体现得同样突出。1980年代中期将“知青题材”推进到少数民族题材的创作,就是不断挖掘作品背后积淀的地域生存体验与文化经验;而“新潮美术”时期,以张晓刚、叶永青等人的创作,开始将四川、云南的地域经验提升为一种“西南经验”。纯正的地方文化与宽广的少数民族地区,为四川的油画创作与教学提供了具有独特精神与文化气质的艺术生长地,也在四川油画传统的形成过程中,烙下了鲜明的地域与身份印记。1993年前后,以“中国经验”展为契机,西南地域文化经验开始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 庞茂琨 《彝族少年》 147.4x98.4cm 1989
▲ 高小华《布拖人——布拖女》 板面油画 100×80cm1983
▲ 叶永青《阵风》油画 110x82cm 1983
“传统的再造”是四川当代油画重要的艺术现象。周春芽以《太湖石》系列和以《豫园》系列为代表的两次“回归传统”的经历;叶永青不限囿于语言,而是希望将传统的人文精神与创作态度与当下的生活进行融汇;罗中立从作品的语言、图式、修辞方法入手与传统的对话,在发现、阐释传统中赋予作品个人化的语言逻辑;何多苓将率性而为的笔触与表现性结合,王川将书写性作为与传统联系的重要通道,都成为四川艺术家“回归传统”的重要艺术实践。实际上,在四川年轻一代的艺术家如屠宏涛、漆澜、何森、曹静平、杨劲松等人的作品中,同样可以看到传统正源源不断的为他们提供滋养。四川当代绘画中传统的绵延与衍生,清晰地展现了艺术家如何立足当下的文化立场,完成传统的再造,使其在当代语境下生成新的意义。
▲ 周春芽,《大假山》,2018年,布面油画,200x250cm
关于展览
▲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海报
与时代同行——四川油画邀请展
展览时间:2019年1月30日—2019年3月17日
展览地点:成都博物馆一层特展厅
总策划:李明斌
特别协助:黄晓枫
策展人:何桂彦 范犁
学术委员会(按姓名首字母拼音排序):
范迪安、吕澎、舒可文、王林、吴为山、殷双喜
参展艺术家(按姓名首字母拼音排序):
程丛林 高小华 何多苓 刘虹 龙全 罗中立 庞茂琨 王川 王大同 夏培耀 杨千 叶永青 张晓刚 周春芽 朱毅勇
支持单位:四川美术学院
主办单位:成都博物馆
(部文图片来自网络)
(凤凰艺术 撰文/Sophie、Alphe 责编/Mimi、Alp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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