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艺术 | 十四年“艺术北京”，走到中国特色艺博会的哪一步？
2019年4月30日，第十四届“艺术北京”博览会VIP预展专场开幕。190家画廊机构带来上千件作品参展，基于“立足本土，完整亚洲”的核心理念，2019“艺术北京”延续了其当代艺术、经典艺术、设计艺术、公共艺术四大板块。但在同时，其在整体的设置与策略也引起了些许争议。“凤凰艺术”为您带来的现场与评论报道。
要走过多少年，才可以被称为是一场成熟的艺术博览会？经过多少年，它才能与地方紧密相连？而建立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艺术博览会，又需要多少年？
▲ 2019“艺术北京”现场
在全球艺术市场连续两年呈现正增长，2018年全球艺术市场销售总额以674亿美元达到十年来次高的背景下，始终立足于本土的老牌艺术博览会“艺术北京”在北京农业展览馆拉开序幕。在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艺术圈尚未从充满火锅气息的成都缓过神来，就又投身到“艺术北京”的年度例行打卡中。
于是，在这条艺术博览会链条的每一个环节——消费者、展商与主办方，都在这个博览会时代再度面临着选择与改变。虽然全球经销商在艺术博览会上的销售额占全球总销售额的比例不断走高，但作为全球市场核心的艺术博览会也成为 2018 年艺术市场最大的支出领域。2018年，经销商报告说，参展和参展的花费估计为48亿美元，同比增长5%。平均而言，经销商参加了4个交易会，低于2016年和2017年调查报告的5个交易会。
▲ 2019”艺术北京“现场
虽然一些博览会改变了定价体系，以解决画廊负担成本的体系；但对于国内的展商而言，人力、资金与时间成本却仍然是首要考虑的重要问题。不同博览会间在时间上的相互撞车，多地设点的画廊在参展艺术家与工作人员的选择，都是不同艺术博览会在最终面貌上有所差异之所在。
那么，如何尽量去凸显这种差异化？即便或许不需要刻意进行差异化，但是，作为一场体量巨大的艺术活动，艺术博览会所面临的境遇（大量的观看人群），同样自然地要求展商与主办方呈现出一种差异化的结果。
2019年，艺术博览会的数量不断增加，尽管媒体报道称，由于此类活动的迅速扩大，收藏者们“展会疲劳”，一些艺术博览会的参展人数有所下降。但艺术博览会依旧是全球艺术销售的中坚力量，并且，在过去五年中，参加大型艺术博览会的游客人数总体有所增加。2018 年一些重大活动的出席人数超过 110 万人。香港巴塞尔艺术展（Art Basel Hong Kong）和伦敦弗里兹艺术展（Frieze fair）等许多大型博览会的参展人数都出现了大幅增长。
▲ 2019“艺术北京”现场
如果大家没有这个欲望，真正喜爱艺术的欲望，我们就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从行业报告中看，在全球范围内营业额低于500,000 美元的经销商的销售额下降了 10%，而营业额高于这一水平的经销商都有所增加。销售业绩最好的经销商，营业额在1000 万美元和 5000 万美元之间 (增长 17%)，而表现糟糕业绩的经销商是低于250,000美元营业额 (下跌18%)——即销售低价作品的画廊反而更加业绩下滑。
但是，一味地将全球数据套用在中国艺术生态中必定有所偏颇。在探寻中国的艺术博览会时，同样也需要考虑中国艺术的所处境况。事实上，目前国内艺术市场的主要问题在于提供的艺术品与需求之间产生了错位，需求在当前的经济周期内变得更为专业，理性，多元化。而与西方已然构建起的成熟的艺术市场不同，中国的艺术市场一方面被泡沫与浮躁充斥着，并随着这些泡沫的破碎而显露出些许颓态；而另一方面，在这些浮沫之下，仍有巨大的购买群体尚未被发掘——换句话说，也许正是低价位的艺术作品，才能作为某种杠杆，在进行普及与教育的同时，翘起更加庞大的艺术品消费市场。
同时，我们可以看到的是，无论是如东京画廊、芳草地画廊亦或亚洲艺术中心这样的”艺术北京“的老面孔，还是如艺术粮仓一般首次参加”艺术北京“，都不约而同地将“东方精神”与“东方元素”作为此次主要的作品风格。一方面这当然是其各自的风格使然，另一方面，也从侧面反映出对于”艺术北京“的一种选择和判断——对于中国内地的藏家与消费者而言，更加具有“美感”的东方气息自然更容易被接受，也更加容易促进交易成功。
▲ 中国著名导演顾长卫在展览现场
▲中国著名演员徐锦江在展览现场
因而，寻找新买家也成为参加“艺术北京”的展商们所关注的挑战之一。
2018年，全球财富增长4.6%，达到3.17万亿美元。这一增长速度超过了平均增长率，也大大超过了世界人口的增长速度，这意味着每位成年人的平均财富增长了3.2%，达到了2000年的两倍多，同样也意味着将有大批新藏家进入市场。
而事实上，在VIP预展首日现场，在那些“老熟人”之外，确实出现了许多“生面孔”。其中，青年人也占据不少的比重。“凤凰艺术”注意到，今年的新兴藏家开始大量出现，有很多作品都是这样的藏家在购买——就像数据中所表现出的一样，他们是真正的喜欢艺术的人——他们虽然在一开始并不会花高价钱购买那些天价作品，但他们未来一定会成为艺术市场的中坚力量。
▲ 东京画廊中国区经理迟丽萍接受“凤凰艺术”专访
▲ 阿拉里奥画廊总监周娟禾（Henna Joo）接受“凤凰艺术”专访
▲ 亚洲艺术中心客户公关部经理苏恬巧接受“凤凰艺术”专访
▲ 名泰文化事业部总监宋继瑞接受“凤凰艺术”专访
艺·凯旋画廊首日成交情况不错，共售出七件作品，总额达到两百多万元，其中艺术家刘锋植的三件作品分别都以8万元成交；K空间带来了张大力的大尺幅作品《深蓝的天空》与周春芽的大体量雕塑《行走的黑根》均售价高达百万，售出情况未知；方圆美术馆带来闫平的两件油画作品《热带的暖风》、《时光》分别以60万和75万售出，首日共售出五件作品，总销售额近200万元；亚洲艺术中心目前已成交为11件，总成交额近200万，分别是艺术家李真、杨识宏、马树青、小林敬生、尹齐、陈琦等的作品，其他作品正在商议中；玉兰堂以13.5万元售出了李津今年的新作《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锦瑟画廊以25.8万元售出的耿德法《有梦》；凯撒-贝塞什以3万元售出徐小鼎的《城市肌理-耶路撒冷》；阿拉里奥画廊此次带来的作品价格区间在2万—50万元，几件作品目前也已被藏家所预订；东京画廊截至目前卖出三件作品；蛙人艺术画廊VIP首日售出一件以8.6万元成交，老藏家收藏；释艺艺术空间VIP首日以10.6万元成交；不同艺见艺术中心VIP首日战绩为3.6万元；贝尔艺术中心以3万元售出白蒂一件作品；北京康德美术馆首日成交额超过10万元；第二次参加“艺术北京”的北京伯恩艺术中心带来了伯恩的作品，作品定价在200万左右- 2000万区间内，部分作品正在商议中；作者画廊目前共售出3件作品，成交额未知；秋刀鱼艺术中心首日现场成交总计为17.3万元；芳草地画廊、蜂巢艺术中心及名泰文化也有部分作品售出或藏家意向。
▲ 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创始人、馆长夏季风接受“凤凰艺术”专访
▲ 芳草地画廊负责人吕恒顺接受“凤凰艺术”专访
▲ 艺术粮仓负责人张涛接受“凤凰艺术”专访
如果抛去直观经验，再次在全球视野下去看待这一现象，我们同样会发现：2016年至2018年间，千禧一代藏家中69%的人购买了艺术品；77%的人购买了装饰艺术品；在古董部分，千禧一代54%的购买量也是婴儿潮一代（23%）等买家购买量的两倍多。同时，考虑到货币管控的因素，未来更多的藏家会在选择中国大陆购买艺术品。那么，该如何发掘并把握住这些丰富的藏家资源？
▲ 2019“艺术北京”现场
▲ 本届“艺术北京”与天安时间共同呈现特别项目“七闲”
董梦阳曾提出艺术市场的分级理论，即要将艺术拍卖和艺术博览会所针对的用户进行区分开来，并且要找到适合艺术北京自身的定位。这种定位就是从过去的高端市场逐渐回归到中端领域，进入走量的时代——如他所说，他要做的是艺术这座金字塔的基底部分，而不是塔尖部分。
那么，如何让不同层级和不同购买力的藏家都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藏品，即达到对于金字塔重心的下移？一方面，是在面向藏家和消费者时，在保持作品质量的同时进行整体定价的下调；而另一方面，艺术北京在画廊选择上，同样并没有一味地去“死磕”那些最为“高大上”的画廊品牌（当然，这也不免让人产生“知名”画廊数量减少的观感）。
▲ 2019“艺术北京”创始人董梦阳在展览现场
但在董梦阳看来，新老面孔的名气大小并不能作为衡量的价值与标准。在接受“凤凰艺术”专访时，他表示：“新面孔也需要几十年后就变成最老的了，但是这些都不是我现在要去思考的问题。我不能说你必须有十年历史的画廊我才能接受，我只是看你的作品、你的气质，同时反而更欢迎那些年轻的、新的画廊进来——他们可能有真正的服务意识和专业性。早年间中国画廊和市场太疯狂，同时也都没有服务意识，未来可能不。国外画廊都有几代人，中国都是一代，所以应该都把速度放慢下来，真正想想我们是做什么的，去服务什么人，怎么去服务。”
别伤害他们，诚实地去服务他们，一起成长，一起建设。
于是，随着行业的发展、平台数目的增多及新藏家的进场，服务和体验成为核心竞争力。而在消费升级的大背景下，诸多艺术博览会究竟如何找准地位并稳步前进，则是决定谁可“突围”的重要因素。而在“艺术北京”现场，东京画廊经理迟丽萍就曾在接受“凤凰艺术”专访时表示，可以明显感觉到本次“艺术北京”与往年比更加重视对于参展商的服务规范。
可以说，作为一个与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共行的这样一个艺术博览会品牌，如今已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其中最为明显的，除去其愈加本土化的特征，便是去高价化趋势，“有人说，现在艺博会卖不出高价作品了，不景气了。这样想，其实是不对的，已经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到这个正在转型的市场”。在董梦阳眼里，本次艺术北京甚至可以有十个价位档去让藏家和消费者进行选择。
这在背后，同样也是全球商品价值变化的一个外在体现。据瑞士投行瑞信发布的《全球财富报告》，自2015年起，中国的中产阶级人数达1.09亿，已然超过美国的9200万，居全球第一位。快速崛起的中产阶级群体正在重塑中国商业。中产阶级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对优质品牌的拥趸，让消费升级的概念近两年在国内越来越多被提及。
▲ 2019“艺术北京”现场
由于艺术作品的特殊性，导致其同时可以兼具“消费升级”与“用户下沉”两种走向，而不受彼此困扰。对于其它销售行业而言，企业或平台主动的“消费升级”往往意味着面向的用户群体变窄，但对原本就颇为局限的艺术消费领域来说，“消费升级”却是打开更大市场的重要依靠——将艺术与城市紧密链接在一起，并为大众提供优秀品质的艺术品。
▲ “艺术北京”创始人董梦阳接受“凤凰艺术”专访
而就艺术市场来说，消费升级则指的更是品质——让公众知道什么才是好的艺术作品，而不完全是价格的升级，其边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大。“你会看到艺术北京变得很多元了，很多中国人第一次接触艺术，也许碰到一种艺术形式是他喜爱的，中国的生态现在应该是这个阶段。中国的博览会还有教育功能，中国人需要教育，也还在渴望学习教育。现在我们更想的是自己的环境中需要什么样的生态，一个什么样形式的东西，而不是像谁或者不像谁的问题，或者跟谁靠近的问题。因为我们的环境不一样，我们可能要做一个不一样的事情，去服务这个环境这个社会。”
在时代所向下，或许有些遗憾，但对于“艺术北京”来说，它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暂别对于西方博览会的狂热，踏下心来，去做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艺术博览会。
“艺术北京”
东京画廊
▲展览现场
LDXArtodrome Gallery
▲展览现场
伊日艺术计划
▲展览现场
贺裴尔艺术空间
▲展览现场
桥舍画廊
▲展览现场
淳空间
▲展览现场
K空间
▲展览现场
贝尔艺术中心
▲展览现场
芳草地画廊
▲展览现场
凯撒·贝塞什艺术中心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秋刀鱼艺术中心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艾米李画廊
▲展览现场
亚洲艺术中心
▲ 关根伸夫 《空相-皮肤 125 （水面之月）》125 (The Moon on the Water)127x102cm 木头、布面丙烯 2018
▲ 杨识宏 《曙光》 96x128.5cm 布面丙烯 2015
▲ 陈琦 《初雪》 94x73cm 水印版画 2019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方力钧, 《2013-2017》，2017年，布面油画，40×50厘米. Fang Lijun, 2013-2017, 2017, oil on canvas, 40x50cm.
▲ 章剑, 《热带公园》，2018年，布面丙烯，40×30厘米. Zhang Jian, Tropical Park, 2018, acrylic on canvas, 40x30cm
▲《无题》刘锋植 2012 60 x 80cm （已售出）
▲ 《无题》刘锋植 2014 65 x 80cm （已出售）
▲ 《奶之门——日初》刘锋植 2014 65 x 80cm （已售出）
▲ 《珠峰旗云》李新建 2017-2018 （已售出）
名泰文化
▲ 展览现场
▲ 《三条线-橘绿》迟群 布面油画｜120×80cm｜2017
▲ 《限框-实.在-20190305》 苏艺 木板综合材质｜80×80cm｜2019
▲ 《种子计划-女孩》 杜飞辰 坦培拉综合材料｜120×170cm｜2019
作者画廊
▲ 展览现场
昆斯特博德画廊
▲ 展览现场
北京艺门画廊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艺术北京特别项目参展艺术家：艾安、范姜明道、唐晖、雪松、叶洲、钟山、朱小地。
七闲
史有建安七子，竹林七贤。“七”仿佛是群像塑造的完美字符。在中国当代艺术界，艺术家朱小地、雪松、艾安、范姜明道、唐晖、叶洲和钟山犹如当代的“七闲”。于他们而言，沉浸于艺术，忘记世界的纷繁复杂，是他们的天性。虽然没有龙章凤姿，出处殊途，但此七人天质自然，相亲相爱，饮酒作乐，放浪形骸，忘忧于书画中，经营着典型文人艺术家的有趣生动的人生。
他们的作品犹如心相，超越了一代艺术家所经历的当代文化现实，构筑起深邃的个人迷宫。这次的特别项目“七闲”将这七位独具特色的艺术家的精彩作品呈现给观众，借其作品带给人们一种崭新的艺术体验。天安时间一直以来都致力于将先锋艺文理念带入社会实践，“七闲”所带来的艺术家们也是将执着的观念融会贯通于生活与艺术当中。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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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纸上纸Ⅳ》李晶彬 纸本综合 | 134cm×195cm | 2017年
▲《丛》李晶彬 纸本拼贴 | 52×170cm | 2019年
▲《＂像.意＂系列》诸葛戈华 布面油画｜80×60cm｜2019
▲ 展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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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 展览现场
设计北京
与此同时，2019设计北京也在当天完美拉开帷幕。作为以“艺术·设计·生活”为主旨的博览会，设计北京始终探索着三者间的可能，试图打破其中的边界，让艺术与设计回归生活。
本届设计北京博览会“设计予己”为年度主题，将关注焦点回归到对人类自我价值的关照当中，以此发掘并推荐更多适合国人的优秀设计。从衣、食、住、行多个角度展现设计在当代生活中的创造力。
▲ 2019设计北京现场
（凤凰艺术 北京报道 采访/yyc 撰文/dbk 责编/dbk、y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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