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鄂校友来信 | 2020年春天,在武汉
2020年春天,在武汉,从来没有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和一座城市相遇,飞机降落的一刹那,空气中紧张压抑的气氛或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机场空荡荡的,一百三十多号人鸦雀无声,每个人默默地一遍又一遍检查口罩的密闭性,像初上战场的战士,踌躇满志又紧张万分。
这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让人类认识到大自然的威力,也认识到,在国家安危面前,个人得失是那样渺小,不论贫穷富贵。这让我不禁想到舒婷的诗:
我是你河边上破旧的老水车,
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
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矿灯,
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
我是干瘪的稻穗,
是失修的路基;
是淤滩上的驳船,
把纤绳深深勒进你的肩膊。
所以武汉,我来了。
我们宽慰领导:
你们培养了我,
相信我们有能力完成任务;
我们安慰父母:
你们给了我强健的体魄,
相信我们一定能闯过难关。
出发之前信心满满,可是现实似乎比想象得困难得多。带上一层层口罩、穿上一层层防护装备不再呼吸畅快、不再身轻如燕,哪怕多说几句话也会气喘得厉害。
密闭的防护服包裹下,身体的各个组织器官都有可能发出警报信号,头晕、恶心、胸闷、心悸、胃酸,等等……隔离病房里的重症病人治疗密度高、大部分生活不能完全自理,医护人员既要提供专业的救治,还要协助他们的生活所需,更要竭尽所能温暖一颗颗绝望的心。
“没关系,陆老师,我可以坚持,休息几分钟应该就会好了”,90后的孩子胸闷得蹲踞在角落里却坚决不肯提前出去休息,不想浪费防护物资更不舍得队友为自己承担更多的工作。
人生哪有那么多一蹴而就的成功,
不过是无数次的隐忍与坚持罢了。
医学院的孩子们还记得老师讲过的俯卧位通气治疗吗?把置着多根管道不能自主活动的病人翻转过来,在平时就是一件考验技术和体力的事情,穿着防护服更是如此。
汗水从护目镜的缝隙里滴滴答答流下来,划过鼻尖、嘴唇、脸颊不能擦拭,洗手衣被浸湿捂干再浸湿。
“一分希望、百分努力”,这不是一句嘴上喊喊的口号,人生比自己更在乎自己生命的或许就是床边的这些医生护士吧。
凌晨5点,第一道曙光照进病房,一阵忙碌后全身的严重不适袭来,撤出病房瘫坐在缓冲间的板凳上,模糊地看着眼前的队友小心翼翼帮我脱防护服,虚脱的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觉整个人飘荡在半空中。
从污染区到清洁区需要经过4个缓冲间的消毒,队友因为还要继续工作,我需要自己走完后面的3个房间。
只记得当时用最后的力气反复强迫自己严格执行每一步消毒,坚决不能把病毒带出去,最后脱完口罩看着镜子里煞白的自己差点恍惚得认不出……更多时候,是在用毅志工作和防护。
“中华民族历史上经历过很多磨难,但从来没有被压垮过,而是愈挫愈勇,不断在磨难中成长,从磨难中奋起。”总书记的话牢记耳畔,与青春奋发的你我共勉。
无锡太湖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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