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三十年23：温州炒房团兴起 那是一个炒房的黄金年代

各位书友大家好，欢迎继续做客老齐的读书圈，昨天我们讲到了国退民进的盛宴，很多人因为MBO管理层收购，成为了亿万富翁，而所造成的就是国有资产流失问题严重。郎咸平就炮轰了三个人海尔的张瑞敏，TCL的李东升，以及科龙的顾雏军，结果前两个人都不理他。就顾雏军跟他掰扯了一下，结果论骂人的功夫，顾雏军还真干不过郎教授，三下五除二，顾雏军就进了监狱。郎咸平名声大振，一下就成了最著名的网红经济学家。

2002年，冯小刚的大腕上映了，这部电影并不能说有多好，但他对于中国未来的经济却有着预测性质，当最后李成儒饰演的神经病出场，一本正经的说，2000美元的房子，那是成本，至少4000美元起，什么叫成功人士，成功人士就是买东西，都买最贵的，我们做房地产的口号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这段台词在2010之后逐渐成为现实，而现在二线城市的房价也早就高过了4000美元。一个神经病的调侃，当时就因为显得疯狂而引发了喜剧效果，但没想到十几年时间，竟然喜剧变成了悲剧。

这一年，福布斯杂志继续评出中国前50位富豪，但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却对比了私营企业纳税50强，竟然惊奇的发现，最富有的人，和纳税最多的人重合竟然只有4个。于是一场富人逃税的大讨论开始，而最倒霉得就是演艺界的明星，被当做典型抓出来的是亿万富姐影视红星刘晓庆，最后调查结果他偷漏税款1458万元，但最后被判刑的确实刘晓庆的妹夫，而他本人未被起诉，被取保出狱，还拍了电视剧。

2003年，有中国经济沙皇之称的朱镕基黯然谢幕离任，他在短短5年的任期内，实现了他的承诺，人民币不贬值，启动内需，以及国企脱困。这几年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前提下，中国经济也实现了高增长低通胀。可以说是出现了风景这边独好的繁荣景象，但也许是改革太过激烈，也许是有人认为他马上就要大幅削减政府和公务员数量，所以只给了他一界任期，带着一些遗憾，和巨大的成绩，朱镕基只能无奈选择离开。之后朱镕基三个字，逐渐和中国经济失去了联系。

就在全国两会开幕的当口，北京市爆发了第一例非典病例，一个叫做SARS的病毒从广东、香港入侵了中国首都，这搞得是人心惶惶，记得那时候满大街人都带着口罩，工厂停业，学校停课。老齐正在读大学，一天中午全班同学开了个短会，决定不听学校指挥，立刻回家。就在我们收拾东西的同时，学校也传来了停课的通知，所以36计走为上计。当天下午，老齐和大部分同学赶紧都从学校撤离回家，而有些比较磨叽的同学，想收拾一下，第二天再走，结果当天晚上，学校被封门，这些同学在学校里一住就是4个月，4月份封门，8月份才解禁。当年这种封门比比皆是，一个小区发生非典病人，病人被抬出隔离，整个小区也被封门。禁止出入。甚至动用了军队，强行维持秩序。当时北京的那几个月，确实有种瘟疫的恐怖。那会每天都几百人上千人确诊病例，上百人死亡。有些人被送到医院，由于没有治疗药物，只能打过量的抗生素，导致虽然保住了命，但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面对这么大的灾难，当年的中国经济还是没有慢下来，仍然增长达到9.1%。财政收入破2万亿。中国制造依旧坚挺，甚至中国制造已经迅速取代了日美制造，和欧洲制造。那会几乎所有的产成品，大到电脑手机，小到衣服玩具都是made in China。老齐记得那几年出国去，也到处买的都是中国制造，只是在国外买，比在国内买还便宜，这让上大学的我百思不得其解，问学校的老师，他们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后来老齐接触了做外贸的企业才了解清楚，出口远比做内销成本低的多。那会很多都是不赚钱平价出口的，赚的就是出口退税。

很多人在外贸生意中赚了钱，就开始琢么着干点坏事了，温州炒房团一夜兴起，一群一群的温州人，像买菜一样的买进房子，当时有统计动用了民间资金1000亿，温州有8万人，全国购置房产，9成以上都是炒房为目的，一时间，炒房成了温州的第一大产业。当时房价确实很低，北京上海只有5000-6000元，二线城市4000-5000元，要说那会炒房其实是明智之举，因为当年的租金收入能占到7%，这是什么概念，你把房子买来，然后租出去，租金不但能够覆盖贷款，还能给你带来现金流收入。所以其实那会买一套房子，真正需要出的钱就是首付，北京一套房50万，3成首付也就15万。剩下的钱根本就不用你出了，他自己就能养出来了。所以房子的真实价格就是首付，便宜的很。那么理所当然应该多买房，多加杠杆。老齐记得直到2007年，房租仍然可以占到房价的5%，也就是说，这些年房产极具投资价值。而老齐也在刚毕业的时候就加入到了买房大军。依稀记得2007年的北京房价只有7000，转过年来就翻倍了，当时最大的后悔就是买少了。后来仍然在不断的买，有钱就买房。直到2014年，才觉得风向不对了。那时候已经准备卖房了，但几乎出不掉。一直到2016年的上半年，楼市重新启动，房子才成功都出掉了。

扯远了，我们还是说说当年的情形，不光是温州炒房团，一些著名企业家也纷纷转战地产，比如均瑶集团的王均瑶，他就3.5亿收了上海徐家汇的烂尾楼，装修后转手出售瞬间进账10亿，那时候大家还沉浸在97金融风暴里，上海也到处都是烂尾楼，有统计多达130处，500万平米，先知先觉的人都能挖到这一笔金矿。后来冯仑说，房地产也分层次，最低档的盖仓库，然后是盖厂房，中端盖酒店，利润比较好的是盖住宅，要说最赚钱最暴利的就是烂尾楼处置。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钱才行。当年的内需，一下子让房地产给激活了，形成了内外两旺，空前繁荣的景象。

经济太热也不好，首先就是能源跟不上。这年夏天，上海广东江苏浙江，这些发达省份，均出现了拉闸限电的尴尬，由于钢铁化肥水泥这些高耗能的行业，让用电负荷大幅攀升。电荒出现。当然这里面也有煤电两个部门互相扯皮的事，煤说我是市场定价，市场需求旺盛，我就涨价。电说你涨了我怎么办，我的价格是定死的，你涨价我就亏损了，亏本的买卖谁还做。所以就开始拉闸限电。

电力部门实在是太牛逼，一般地方都惹不起，所以只能各村想各村的高招，什么错峰，避峰，拉闸限电啥招都想了。有的企业对于高耗能企业开始关停。对于其他企业也进行抑制，开二停一，也就是开2个小时，停一个小时。这让工厂叫苦不迭。有的地方的商场，晚上只能点蜡烛接待客人。

电荒让企业生产受到影响，能源价格也就更贵。水泥钢铁都是一个月涨三回价，这一年中国重工业明显启动，央企大赚，石化双雄，中海油，宝钢，联通移动电信，这7家公司的利润，就占了央企利润的7成。但是，问题也来了。国家一看，呦呵，央企这么来钱，那就组建中央军吧，于是国资委就开始整合工作，中央军要调整和重组80-100家企业，并且拿出30-50家有国际竞争力的企业出来。之后，国资委主任李荣融亲自操刀，一场国进民退开始了。

此时的国资委，就是要做出一个楚河汉界，把民营企业都轰到下游去，上游就是大型国企盘踞的地盘。当时还因此引发了大讨论，厉以宁教授认为，重工业就要国家搞，以国家的力量，集中优势效率更高，损耗最低。而吴敬琏则反对，他觉得只有市场配置资源的效果才会最好，但不管二老的争论，这一年有些民营企业却有些不知深浅的闯入了国企的地盘。

比如戴国芳，这个人靠卖废品起家，后来开创了铁本钢厂，曾经一度是长江边上的最大的钢厂，他在2003年继续扩张，准备用三年时间超过宝钢。他要做中国的钢铁大王卡耐基。此时他已经身家亿万，但为人低调，住在一个小破房子里，做一辆桑塔纳2000轿车，这还是抵债来的。平常不大吃大喝，连高级宾馆也不住。他把能省下来的钱都节约下来，投入了他的钢铁事业。当时他要上一个840万吨的钢厂，预算106亿，而铁本的固定资产才12亿，但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铁本竟然获得了43.99亿的银行授信。为了帮助戴国芳获得土地，当地也是化整为零，把地切分出14块，分批申请。当时江苏真是铁了心支持戴国芳，因为民营钢铁成本优势很大，价格比国企低60-90元一吨，但也正式因为这个事，让他招来了巨大的麻烦，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咱们明天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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