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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复的邮件、没能说出的谢谢……这是最催人泪下的纪念文章

2017-10-07 丁佳 新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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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行了,我就躲得远远的,不让你们看见我。” 


自古以来就有一种传说,大象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会悄悄离开象群,独自在某个地方等待那个时刻的降临。


这也是南仁东所选择的方式。100多天前,他远赴美国,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人们将南仁东尊称为“中国天眼”之父,他在贵州大窝凼里留下的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FAST),成为他人生最后的绝唱。


南仁东把科学家这个职业做到了极致。但在科学之外,在曾经生活、工作在他周围的人心中,南仁东绝非一两个形容词可以简单概括。


也许在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南仁东。 


没有回复的邮件 


2017年5月,南仁东去美国前,正在贵州调试望远镜的中科院国家天文台研究员、FAST工程调试组组长姜鹏给南仁东去了一通电话。


大致汇报工作后,姜鹏问他:“老爷子,听说你要去美国?”


“是的。”南仁东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然后,在片刻的沉默后,南仁东突然一反常态地问:“你有时间回来吗?”


姜鹏有点意外,因为南仁东从不会这样问他。两人平时直来直去惯了,从2009年到南仁东那里面试开始,两人之间从来就是这样“肆无忌惮”的。


所以他只是直率地回答:“FAST这边事儿太多了,我可能回不去。” 


没想到,这句话成了扎在姜鹏心上的一根刺。他没能在南仁东出国之前见上他一面。 


这样的结局是姜鹏不曾料到的,这样的结局,也唤起了他记忆的潮水。 


南仁东(左二)在大窝凼施工现场指导反射面单元拼装工作(2015年11月25日摄) 


几年前,FAST项目组遇到一次比较大的变动,南仁东把他叫到办公室,问到:“姜鹏,你说你一个刚毕业两年的小屁孩,我能完全相信你吗?”


姜鹏思考了半晌,非常认真地说:“南老师,我觉得你可以信任我。” 


这个回答让南仁东有些措手不及,但眼前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年轻人,还是成了他的助理。 


也因为这样的关系,姜鹏慢慢接触到了南仁东的内心:“他的人生充斥的是调皮、义气,甚至有些捣蛋。我太喜欢了,我甚至嫉妒他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 


南仁东离世之后,姜鹏打开了南仁东给他的最后一封邮件,回信写道:“老爷子,咱们还能聊聊吗?怎么感觉我的心情糟透了呢?” 


姜鹏不知道南仁东在“那边”是否收到这封信。他只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收到任何回复了。 


没能说出的谢谢 


FAST工程接收机与终端系统高工甘恒谦还在北京大学天文系读硕士期间,南仁东去给他们讲《射电天文方法》一课。课堂上的南仁东,经常穿着一件小碎花的衬衫和牛仔裤,课间总要走到走廊的一头,点着一支“中南海”,抽上几口,过过烟瘾。 


这样一个老头儿,学生们自然是要议论的。


当时组里几个较活跃的学生把南仁东抽烟的习惯当作话题,几次翻炒,编成段子。有些话难免传到南仁东的耳朵里,可他对这些玩笑一点也不在意,根本不生气,反倒还添油加醋地再渲染一番。 



从硕士,到博士,再到正式加入FAST工程组,跟随南仁东的15个年头里,甘恒谦得到了快速成长。“对于南老师来说,有没有我这么一个学生,好像不会有什么不同;但对于我来说,没有南老师的帮助,将会是一个不一样的我。” 


今年4月,甘恒谦跟腱受伤。南仁东知道后亲自到医院探望,悉心安慰了他一个小时。“那时南老师也是重病在身,却还能想着我,给我宽心,让我很感动。”他说,“南老师就是一个关心别人比关心自己还要多得多的人。” 


然而那次探病,是甘恒谦与老师的最后一面。让他心碎的是,这么多年来,在繁重工程任务中疾行,他不曾来得及对老师亲口说一声“谢谢”。


无法忘记的“老南” 


2015年,南仁东查出肺癌,术后说话的声音沙哑了,但他看得开,也很从容,经常拿着登山杖走路锻炼,对工作依然热情如故。


“他没有用语言教导过我要正直、善良、面对疾病要乐观,也没有用语言教导过我工作要执着、兢兢业业、精益求精,更没有用语言教导过我要无私奉献、淡泊名利。”FAST工程馈源支撑系统高工杨清阁说,“但他,行胜于言。”


每次晚饭后,他都会到工人的工棚坐坐。他的记忆力极好,几乎知道每个工人的名字、工种、收入情况,还会知道一些他们家里的琐事。有一次,他让人打听了现场工人的尺码,跟老伴一起给每个工人买了一身衣服。


那个翻遍了贵州的山窝、把空中楼阁亲手变成现实的南仁东,那个爱穿碎花衬衫牛仔裤、嘴硬心软的南老师,那个戴着蓝色安全帽、手里夹着“中南海”的“老南”,人们怎么会轻易忘记? 


对南仁东,人们有欣慰,也有遗憾。倘若时光倒流100天,你会对他说什么? 


点击图片:他放弃300倍高薪回国,造出天眼领先世界20年,却没能等到评上院士那一天


那一代科学家的情怀,或许,这一首曲子和这首诗,最能充分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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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这土地》


艾青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本文原载于《中国科学报》。更多写作指导、热门时文、写作素材、读书方法、学生佳作……尽在《新读写》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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