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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秋膘,是对秋天最好的致谢

新读写 2020-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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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丹桂飘香。不仅仅是丹桂,在十月,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香味:满山红叶的清新气息;瓜果成熟的自然飘香;下过一场雨后的泥土芬芳;当然,还有从大街小巷飘散出来的饭香......


      要说到秋天的美食,首先就会想到汪曾祺先生的《贴秋膘》,因为先生告诉我们,秋天大吃,天经地义——


人到夏天,没有什么胃口,饭食清淡简单,芝麻酱面(过水,抓一把黄瓜丝,浇点花椒油);烙两张葱花饼,熬点绿豆稀粥……两三个月下来,体重大都要减少一点。

 

秋风一起,胃口大开,想吃点好的,增加一点营养,补偿补偿夏天的损失,北方人谓之“贴秋膘”。

 


      北京人所谓“贴秋膘”有特殊的含意,即吃烤肉。按先生的说法,北京的烤肉起源于何时,原是哪个民族的,已不可考。反正它已经在北京生根落户,成了北京“三烤”(烤肉,烤鸭,烤白薯)之一,是“北京吃儿”的代表作了。


北京烤肉是在“炙子”上烤的。“炙子”是一根一根铁条钉成的圆板,下面烧着大块的劈材,松木或果木。


羊肉切成薄片(也有烤牛肉的,少),由堂倌在大碗里拌好佐料——酱油,香油,料酒,大量的香菜,加一点水,交给顾客,由顾客用长筷子平摊在炙子上烤。


“炙子”的铁条之间有小缝,下面的柴烟火气可以从缝隙中透上来,不但整个“炙子”受火均匀,而且使烤着的肉带柴木清香;上面的汤卤肉屑又可填入缝中,增加了烤炙的焦香。过去吃烤肉都是自己烤。


因为炙子颇高,只能站着烤,或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大火烤着,外面的衣裳穿不住,大都脱得只穿一件衬衫。足鄧长凳,解衣磅礴,一边大口地吃肉,一边喝白酒,很有点剽悍豪霸之气。


满屋子都是烤炙的肉香,这气氛就能使人增加三分胃口。平常食量,吃一斤烤肉,问题不大。吃斤半,二斤,二斤半的,有的是。自己烤,嫩一点,焦一点,可以随意。而且烤本身就是个乐趣。

 

      若说贴秋膘就是吃烤肉,想想都觉得单调。这要是在江南,贴秋膘必须要吃的,那当然是大闸蟹啊!


      前几天在《新周刊》上看到篇文章,忽然就心头一亮!《秋天的命是大闸蟹给的》,太对了!


      看这文章多解馋啊——


《秋天的命是大闸蟹给的》


文/老艺术家


      食物是有光的,这种光只有吃货才能看得见。

 

      从牛肉火锅、猪肚煲,到小龙虾、酸菜鱼、奶茶,食物花样存在的意义不是解饥和裹腹,而是医治人的心灵欲望。

 

      如果要给食物的治愈程度评级打分,最高一级的,肯定少不了螃蟹。螃蟹就是宇宙的闪光!不接受质疑!


 

      在大闸蟹全面霸屏的季节,人的口水也是繁茂得很。一只只蟹膏满黄肥,丰腴诱人,天天都在朋友圈含羞露面,强迫别人打开app马上召唤一箱螃蟹,真的恨不得报警。


      哼。今晚就吃大闸蟹。九宫格!三连刷!


      一年不吃蟹,这一年感觉就像白过了。


      螃蟹面前,众生平等。不必用什么高贵的鱼刺来给螃蟹作搭配,那样反而暴殄天物。清代大吃货袁枚也这么认为,那些土里土气的厨子给螃蟹配鸭舌,鱼翅,海参,“徒夺其味而惹其腥恶,劣极矣!”


      说白了,在一只螃蟹面前还强调高贵身价,太俗。


 

      爱清蒸一切、忠实于原味的广东人,觉得清蒸才是对一只傲娇螃蟹的最大尊重。

 

      隔水清蒸,趁热拧起。取下两螯,拆开盖头,清理腮肠,缓慢开吃。撩一筷子蟹黄到白米饭上,至简单粗暴,也最原汁原味。


      台湾美食作家焦桐一大早上能啃十只螃蟹,而他最喜欢这种style:吃螃蟹前得先吃一口米饭,让味觉归零,顺便调整一下激动的情绪。要做好心理准备,再来享受蟹黄的高潮欢愉。


金灿灿的蟹黄蟹膏能让人眼冒金光  图/摄图网

 

      吃蟹之中最有仪式感的步骤,莫过于掀开蟹壳。到底这蟹是徒有虚名,还是内涵饱满,揭开它的红盖头来才算正式揭晓,与六合彩开奖也差不了多少了。

 

      要是满眼金灿灿的蟹黄蟹膏,立马眼里冒金光。猴急的迫不及待凑嘴去吸吮,两下就没了。但要真真考究起来,一只蟹的完整解剖仪式,完全可以消耗大半个小时。


 

      蟹痴懂得优雅且科学的肢解螃蟹方法:其实只需要用蟹足尖部轻轻一推,便可将蟹腿的鲜肉完好无损地推出来。再讲究仪式感的,便祭出蟹八件。

 

      螃蟹的重要治愈功能,是从“剥”这个动作开始的。李渔也是这么想的,螃蟹得“旋剥旋食”,让别人剥了,跟嚼蜡有什么区别?


 

      袁枚也爱自剥自食,不过他不爱蒸蟹,偏爱用淡盐汤煮蟹,清蒸虽然保留了全味,味道却稍寡淡了些。


      在吃货心目当中,哪一种蟹能占据C位?

 

      呼声最高的肯定是大闸蟹。而且还特别指明是阳澄湖的。

 

      Anyway,市面上很多自证阳澄湖正统大闸蟹的,不过就去阳澄湖泡了个澡而已。毕竟现实是阳澄湖产的蟹,绝对不够全国人民给吃的。除了阳澄湖,苏州的太湖、高邮湖产的蟹也不会输。


农历九月十月就是大闸蟹上桌的季节了  图/pixabay 


      吃大闸蟹最佳的时机是“九雌十雄”,农历九月母蟹性发育成熟,有足够多的卵子,也就是蟹黄。


      而农历十月份,公蟹性腺发育完全,为了过冬积了一身蛋白质和脂肪,蟹膏饱满,正是当时。

 


      人人都在追逐大闸蟹,而蟹痴们推崇的黄油蟹,身价比大闸蟹还尊贵。

 

      一千只母青蟹,当中只能诞生三至五只货真价实的顶级黄油蟹。黄油蟹诞生的几率很低,因为膏油太多,不能重壳、脱壳,无法进化为膏蟹,它的蟹黄在猛烈阳光下分解为金黄色的油脂,渗透到全身,整个细腻的肉体都覆盖了香浓的“黄油”。



      顶级的黄油蟹,行家们称为“头手”,连爪子都有蟹油,蟹身呈橙黄色,至于价钱嘛,基本款的200-300元/只,里面的名媛可要价高达2000元/只。

 

      而广东人钟爱的奄仔蟹,则可以当做廉价版的黄油蟹。何为奄仔,也就是处女。夏季,广东的奄仔蟹已经性成熟,满身蟹黄,像黄油蟹般半流质,香滑又细腻,还处于少女状态的蟹肉又尤其鲜嫩。


 

      行家也一样将奄仔蟹分为四个等级,黑黄白青,最高等的“黑奄”已经油脂饱满了,被香港老餮称为“平价版黄油蟹”。

 

      注意到没有,中国人吃蟹,蟹肉诚可贵,蟹黄蟹膏价更高。

 

      新加坡人爱吃辣椒螃蟹,许多食家专门挑斯里兰卡蟹,因为肉质鲜甜。而日本人爱鳕场蟹、长脚蟹,用来做刺身、炭烤、炊饭,这些都是体积大而肉质鲜美的品种。偏偏中国的各位吃货,吃蟹基本是奔着蟹黄蟹膏去的。一只没有蟹黄或蟹膏的蟹,怎么说也不能算优秀。


吃蟹黄蟹膏哪里管得了什么胆不胆固醇的  图/pixabay

 

      都说蟹黄蟹膏胆固醇高,可抵不住它俩魅力大呀。于是人们创造了最能满足口欲的秃黄油。

 

      足足4斤大闸蟹,才可获取一罐200克的秃黄油,可以说是蟹界的至尊了。纯手工拆蟹,取雄蟹的膏,雌蟹的黄,再用猪油、植物油、精心秘制的蟹壳油熬制封存,去腥味,留精髓,每一勺都是灵魂撞击。


 

      不过傲娇的袁枚又说了,蟹粉从取材到烹制、食用,最好的时机在两个时辰以内。

 

      蟹粉捞饭,蟹粉烩豆腐,还有人人去上海旅行必备打卡的蟹粉小笼包,如果不是新鲜取肉取黄取膏,真的都不算优秀。许多上海吃货还会专门开车一个多小时,到市郊的屋有鲜吃现做的蟹粉灌汤包。


 

      当代人公认的大闸蟹最佳cp是黄酒浙醋。而花蟹肉蟹则适合姜葱炒,蟹汁随随便便就能下两碗饭。


      要是想尝点高级玩法,试试“蟹酿橙”——将蟹肉、蟹粉剔出来,炒香,放在甜橙里,与白菊花、米醋、姜、香雪酒同蒸。


      台南人则挚爱红蟳米糕,也就是青蟹糯米饭,蟹黄、蟹膏、蟹油、蟹汁融进糯米饭里头,简直就像吸纳了海洋的精华。


 

      哎呀,还谈什么脂肪不脂肪,养生不养生啊,在螃蟹面前,俗不俗啊。


——原文首发于“九行”(jiuxing-neweekly)


      看着看着,口水都快要下来了。


      名家谈吃,有很多名篇,小小一点吃食,总写的让人垂涎欲滴,进而不得不心生佩服。比如《煎馄饨》。


 《煎馄饨》


文/梁实秋 


      馄饨这个名称好古怪。宋程大昌《演繁露》:“世言馄饨,是虏中浑沌氏为之。"有此一说,未必可信。不过我们知道馄饨历史相当悠久,无分南北到处有之。

 

      儿时,里巷中到了午后常听见有担贩大声吆喝:“馄饨——开锅!”这种馄饨挑子上的馄饨,别有风味,物美价廉。

 

      那一锅汤是骨头煮的,煮得久,所以是浑浑的、浓浓的。

 

      馄饨的皮子薄,馅极少,勉强可以吃出其中有一点点肉。但是佐料不少,葱花、芫荽、虾皮、冬菜、酱油、醋、麻油,最后洒上竹节筒里装着的黑胡椒粉。

 

      这样的馄饨在别处是吃不到的,谁有工夫去熬那么一大锅骨头汤?

 

      北平的山东馆子差不多都卖馄饨。我家胡同口有一个同和馆,从前在当场还有一点小名,早晨就卖馄饨和羊肉馅和卤馅的小包子。

 

      馄饨做得不错,汤清味厚,还加上几小块鸡血几根豆苗。凡是饭馆没有不备一锅高汤的,一碗馄饨舀上一勺高汤,就味道十足。

 

      后来"味之素"大行其道,谁还预备原汤?不过善品味的人,一尝便知道是不是正味。

 

      馆子里卖的馄饨,以致美斋的为最出名。好多年前,《同治都门纪略》就有赞美致美斋的馄饨的打油诗:

 

包得馄饨味胜常,

馅融春韭嚼来香,

汤清润吻休嫌淡,

咽来方知滋味长。

 

      这是同治年间的事,虽然已过了五十年左右,饭馆的状况变化很多,但是他的馄饨仍是不同凡响,主要的原因是汤好。


 

      可是我最激赏的是致美斋的煎馄饨,每个馄饨都包得非常俏式,薄薄的皮子挺拔舒翘,像是天主教修女的白布帽子。


      入油锅慢火生炸,炸黄之后再上小型蒸屉猛蒸片刻,立即带屉上桌。馄饨皮软而微韧,有异趣。


——选自《雅舍谈吃》


      至于糖葫芦,我觉得那更是南方人的心头好——好像没有一个小孩不馋糖葫芦的。


《糖葫芦》


文/邓云乡

 

      “葫芦儿——冰糖的!”

 

      “冰糖一一葫芦儿,新蘸得的!”

 

      “冰糖多哎——葫芦来噢~~”

 

      随着萧瑟秋风,凛冽寒冬的来临,北京街头正是冰糖葫芦上市之时了。

 

      这种卖糖葫芦儿的吆喝,在庙会上,在戏园子门口,在前门外各家栈房、旅店中,时时会听到,清脆响亮,抑扬动听。

 

      而天津的叫法就很怯:“糖墩儿!糖墩儿!”上海人叫法更不中听,叫“糖山楂”,都没有北京的好听。


      侯宝林就用这些材料,编成了一段相声,模仿各种叫卖声,逼真传神。


 

      事实上,不只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外地没有北京动听,就是制作也不及北京的好吃。


      当年北京最好的糖葫芦是东安市场的,在那雪亮的电灯照耀下,摊子上摆着一层一层的,釉下蓝花的或五彩釉子的大瓷盐里,放着各样新蘸得的冰糖葫芦,在那里闪闪发光,泛着迷人的异彩。

 

      其中有红果的、海棠的、核桃仁的、韫桲的、山药的、山豆子的、红果夹豆沙的……品种繁多。


       在北京,做糖葫芦的原料很多:带水分的有山里红、海棠、玫瑰香葡萄、马奶葡萄、橘子、荸荠;不带水分的有核枇仁;煮熟的有山药豆、长山药;夹馅的有山里红夹澄沙、山里红中夹桃仁等等。


      如何做法呢?以最普通的山里红糖葫芦来说吧。

 

      先把山里红洗干净,把里面的果核用铁签子捅干净,然后用一尺来长的竹签穿起来,每七八枚穿一串,谓之一根。

 

      用铜锅熬好白塘或冰糖成糖饧,边上放一块光滑如镜的石板,上面涂一层香油(即芝麻油),把串好的山里红在热糖伤中一蘸,整整齐齐地放石板上晾凉。

 

      拿起这些山里红,遍体都被晶莹的糖衣包着,透明耀眼,十分引人,这就是新蘸得的冰糖葫芦。一些带水分的,吃起来又甜、又脆、又凉,真是别有风味。


      糖葫芦除去东安市场、劝业场,以及各大庙会上摆摊卖的而外,还有不少卖糖葫芦的小贩,有的串胡同叫卖,有的专门串旅馆、公寓叫卖,有时也串戏园子、饭馆子、落子馆等娱乐场所叫卖。

 

      斜挎着一个木制的、椭圆形的货盘,上面一根提梁,盘内放着许多串糖葫芦,各种的都有。

 

      这些糖葫芦蘸的也很甜脆好吃,只是小贩挎着到处走动,公共场所尘灰飞扬,很不清洁,自然没有摊子上现蘸得的好了。


      糖葫芦中最受欢迎的还是用山楂做的。吃起来又甜又凉,又脆又酸,可惜我生性不吃山里红之类水果,因而我虽然从理性上,从艺术观赏上知道它是美食,也能写文章从表面上赞美它。可是从感性上,我没有吃过它,也不想吃它,真是太遗憾了。


 

      冰糖葫芦是冬令食品,夏天不吃,也无法做。

 

      《燕京岁时记》在十月中记京师食品时,记到冰糖葫芦,并云:“甜脆而凉,冬仪食之,颇能去煤炭之气。”

 

      闲园菊农《一岁货声》中,在《除夕》条下记有冰糖葫芦的种类,有近三十种之多,可见其洋洋大观,实在反映了古老北京街头小卖的美不胜收了。


 ——选自《云乡话食》


      也不知是不是南方人的偏见,老实说,北方的吃食和南方的比起来,总是不过瘾。你再看看这一篇——中国人对首级的偏爱。


《首级、猪头、老鹅头》


文/沈嘉禄


      首级,在中国文学辞典里当然是个充满血腥的词汇。比如在《三国》《水浒》这样令少年肾上腺激升的小说里,首级要么在飞沙走石中滚下马来,要么用木笼子妥妥装了高悬于城门口。


      最具文艺色彩的情节是这样的:忽见敌方快马来到帐前,呈上一个彩漆木盒,丞相打开一看,不是费列罗巧克力,而是叛军将领的首级,“双目微闭,面色如生”。


      冷兵器时代,“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是何等的豪迈!


      更有志怪笔记中,刑场上被刽子手一刀砍下而滚至三丈以外的首级,居然瞪圆了眼珠子赞曰:好快刀!


      这些极度夸张的细节不仅体现了中国古典文学的魅力,也酝酿了中国人对首级的偏爱。转移到餐食一事,就表现为对首级敲骨吸髓般的一往深情。


      比如扬州菜中大大有名的三头,猪头、鱼头、狮子头。后一款是肉圆,是扬州厨师对狮子的意会,不必计较,前两者确是名符其实的首级。


      但扬州盐商有袁枚这样一帮文人的教唆,倒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了,猪头与鱼头都是拆了骨后再经烹治,最终以复原形状上桌的,吃起来不费手脚。


      现在冬天快到了,正是吃货们自制猪头冻的大好时机,别错过啊。


      不过真正的美食家都是餐桌上的探险者,他们偏爱用舌尖来捕获隐藏最深的美味。


      所谓最好吃的肉在骨头边,那么细小骨头之间的那一点点肉渣,简直胜过龙肝凤髓了。


      比如鸡头,就是上海人的最爱,白斩鸡的鸡头一劈为二,皮脆肉嫩,诚为下酒妙物。



      沪上名店小绍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恢复营业后,著名滑稽演员杨华生就经常光顾,一盆鸡头,两杯啤酒,成了他的标配。


      买鸡头要排队,许多顾客看到杨华生来了,就主动让他插在前面,这是对老艺术家的敬重。


      小绍兴有一帮鸡头爱好者,一天不吃鸡头,就无精打采。后来有一种传说:吃鸡头容易得癌症,他们听了大笑:生癌?统统给我们吃,我们不怕!


      今天,小绍兴的鸡头仍然是紧俏商品,同样紧销的还有南京盐水鸭的首级,因为有长长的鸭嘴可以手执,更适宜于慢慢啃。深更半夜看世界杯,如果没有鸭头鸡脚和冰啤酒,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


      有人说,变态的男人才吃这种东东,错,美女也爱首级!


      君不见,时下本帮馆子熏鱼热销,小菜场门口当街现炸也是一道烟火气很浓的风景。那么成千上万的鱼头到哪里去了?


      喏,食品店里专门出售一种鱼头,炸得酥酥脆脆,美女们大包小包买回去,两集电视剧看下来,眼睛哭得像水泡眼金金鱼,鱼骨头也啃了一大堆。


      前不久在虹桥迎宾馆尝到了来自潮汕地区的老鹅头。


      老鹅头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但一直没有机会领略。想不到老鹅头甚巨,改刀后居然装了一大盘。



      我跟许多上海老饕一样,都有点特殊的嗜好,吃鸡吃鸭吃鹅,犹喜头与掌翼,腿与胸都不感兴趣,所以这个鹅头正中下怀。


      一口尝过,眼睛发直,鹅肉纤维细腻,口味鲜美,鹅皮厚实有弹性,回味甘甜,舌底留香。


      虹桥馆宾馆的厨师长黄欣先生告诉我:为寻找这只鹅头,他们几乎跑遍了汕头各大鹅头店,最后锁定“二八鸥汀”这家店名古雅但貌不惊人的小店。因为货源紧张,菜谱上没有,熟客来了才能享受到这个福利。


      据黄大厨介绍,这个老鹅大有讲究,在潮汕地区叫作“狮头鹅”,由饶平浮滨溪楼村农民于明代嘉靖年间选取大型野鹅驯化而成,民国初年传到汕头月浦。


      上世纪六十年代,经过科研人员多年的“提纯、复壮、精选、繁育”,最终培育出重达13.8公斤的鹅王。现在狮头鹅的产区已经遍布潮汕各地,成为潮汕地区制作招牌美味的优质食材。


      作为中国最大型的鹅种,同时也是世界巨型鹅狮头鹅之一,它有着不可一世的王者形象:体形硕大、颈粗蹼阔,尤其是头部之内髻,形成一个向前方突出的巨型肉瘤,颇像中国画中夸张可爱的老寿星。


      也因此,鹅头被老饕们视为鹅身上最美味的部位。这样一只卤制好的老鹅头在当地就要卖到800元一只。


      制作卤鹅,当然以四年老鹅为佳。讲究的卤味店从养殖户那里把鹅买回来后还要自己再调养一段时间,以达到其独特的肉质和口感等要求。


      另外,卤料的配制也是制胜法宝,除了老抽、生抽、料酒、白糖等调料,每家店都有自己的祖传配方,大约有八角、花椒、桂皮、小茴香、丁香、砂仁、香叶、罗汉果、蒜头、鲜芫荽头等超过十多味调料。


      这样一个卤料,为卤鹅的独特风味奠定了基础。


      制作工艺也相当考究,下锅前鹅体飞水、吊干,用香料、酒等先腌制若干时间等,包括定时提出吊汤,滴干卤汤,再反复浸煮等,听得我头也晕了。套用一句《舌尖》的台词:不厌其烦的操作,确保了食物的品质。


      汕头还有卤鹅饭,白饭,加两三片卤鹅肉,还有一些蔬菜,卖得不贵,工薪阶层也吃得起。此外,重达三四斤的鹅肝及鹅掌、鹅翅、鹅肾、鹅肠等,都是汕头人的最爱。



      看了半天好吃的,以周作人先生《北京的茶食》来收尾吧—— 

 

      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


      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


      否则,生活就真的干燥粗鄙了。

编辑:青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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