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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期归来,这才是离别的意义

新读写 2020-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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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有离别和重逢,

要是不敢承担欢愉和悲痛,

灵魂有什么意义,

还叫什么人生。


——舒婷《赠别》


      如果离别是难以避免的人生常态,那我们能把握的,也许就是——在每次重逢时,都珍惜一点,再珍惜一点。

      这是文学作品中的十大“重逢”名场面,无论是美妙的、感动的,还是复杂的、苦涩的……在漫长的等待后,都是人生的万千滋味。

01、最美好的重逢

《远大前程》
(英)查尔斯·狄更斯

我握住她的手,和她一同走出这片废墟。当年我第一次离开铁匠铺子,正是晨雾消散的时候;如今我走出这个地方,夜雾也渐渐消散了。夜雾散处,月华皎洁,静穆寥廓,再也看不见憧憧幽影,似乎预示着,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图源/电影《远大前程》剧照
02、最悲凉的重逢

《红楼梦》
【清】曹雪芹,高鹗

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宝玉笑道:“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认识的,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注释:宝黛的累世缘分,注定了初遇即重逢,联系整本书和俩人最终的命运,顿觉悲凉。

图源/电视剧《红楼梦》剧照

03、最仓皇的重逢

《故乡》
鲁迅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阿!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地叫道:

“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图源/吴冠中作品《鲁迅故乡》

04、梦寐以求的重逢

《了不起的盖茨比》
(美)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黛西……偶尔,他也会茫然地环顾一下自己拥有的一切,仿佛有她这个真真切切、令人惊心动魄的人站在身旁,所有的东西都不再是真实的了。有一次他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
在最初的窘迫和继而的狂喜之后,她奇迹般的出现开始令他心力交瘁。这件事在他心头已经萦绕太久,他梦寐以求,咬紧牙关苦苦等待,可以说感情强烈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现在,由于反作用,他像一个发条上得太紧的闹钟,精疲力竭了。

图源/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剧照
05、最感人的重

《神雕侠侣》
金庸

他自进室中,抚摸床几,早已泪珠盈眶,这时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滚下衣衫。忽觉得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柔声问道:“过儿,甚么事不痛快了?”这声调语气,抚他头发的模样,便和从前小龙女安慰他一般。

杨过霍地回过身来,只见身前盈盈站着一个白衫女子,雪肤依然,花貌如昨,正是十六年来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小龙女。

图源/电视剧《神雕侠侣》剧照
06、深情的重逢

《霍乱时期的爱情》
(哥伦比亚)加西亚·马尔克斯

他颤抖而又庄重地将帽子放到胸口的位置,让许久以来支持他活下来的相思之苦一股脑地迸发出来。

“费尔明娜,”他对她说,“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半个多世纪,就是为了能再次向您重申我对您永恒的忠诚和不渝的爱情。”

图源/电影《霍乱时期的爱情》剧照
07、最残忍的重逢

《海的女儿》
(丹麦)安徒生 

王子问她是谁,问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她用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温柔而又悲哀地望着他,因为她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他挽着她的手,把她带进了他的宫殿。

正如巫婆曾对她说的那样,她每走一步就像在尖针和刀刃上行走一样,但她很乐意忍受这痛苦。她抓住王子的右手一步一步地走着,步子轻盈得像一个水泡在飘动。

08、最揪心的重逢

《陆犯焉识》
严歌苓

焉识刚要走,婉喻向他回过头,一个年轻的微笑浮起来。我祖母冯婉喻回过头,朝着焉识而生发的微笑还没有消失。她问女儿丹珏:“伊是啥人?”……“姆妈,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人,就是陆焉识。”丹珏生怕吓着母亲似的,声音平板单调。婉喻看着女儿。

她还是给吓着了。“那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婉喻小声地说,摇摇头。“焉识我怎么会不认识呢?我不是一直在等焉识吗?”

图源/电影《归来》剧照
09、最温柔的重逢

《后汉书》
(南朝宋)范晔

十七年正月,当谒原陵,夜梦先帝,太后如平生欢,既寤,悲不能寐。

注释:
汉明帝刘庄有一天梦到父亲刘秀和母亲阴丽华还在世,父母一如生前般恩爱,他也并没有痛失双亲。醒来后,他悲伤得再难入眠。这一年是永平十七年,刘庄本人已是年近半百,鬓边微星的中年皇帝,但梦中他依然是娇憨的稚子,在父母膝下承欢。这是史书中极少的温柔之笔。

汉明帝刘庄像 图源/网络
10、最沉痛的重逢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宋)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注释:
这是苏轼为悼念原配妻子王弗而写的一首悼亡词,情意缠绵,字字血泪,表现了绵绵不尽的哀伤和思念。

苏轼像 图源/网络

假若我们再相逢,
时隔经年,
我将何以贺你?
以眼泪,以沉默。
这是拜伦在《春逝》里的慨叹。
人生海海,时光轮转,
若重逢有时,两心无碍,
还望互道一声——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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