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和复述——渔歌轻飏养成计划第26课随感

动力取向的心理会谈的一个大原则是咨询师要节制，不能动辄用提问破坏来访者的自由联想或控制会谈的走向。但咨询师也不是不可以提问，在会谈开始的评估阶段、在遇到阻抗时、在处理分离的阶段，咨询师都可以稍微主动一些，即便如此一次咨询里提问也别太多，这是周老师的经验。当作为咨询师主动提问的时候，我们更多要关注的是自己在什么情况下这样做的，是无法耐受自己的焦虑？还是好奇心和窥探欲的驱使？因为窥探隐私是咨询师选择心理咨询行业的动力之一，它需要被觉察。

提问也有讲究。动力取向的心理会谈更适合开放式提问，封闭式提问则很少使用。举个例子，咨询师询问来访者：你觉得我们的咨询对你产生了哪些影响？来访者可以畅所欲言，这就是开放式提问；如果是封闭式提问会这样说：你觉得我们的咨询对你有效果吗？答案被限定为有或没有。往深了说，开放的问题更容易激发来访者的自由联想，来访者更有主动性，同时对咨询师来说则要面对更多的不确定性，这可能会让咨询师非常焦虑；而封闭的问题因为限定了范围所以对咨询师来说是可控的，它对应的往往是咨询师的自恋满足。周老师这样解释之后，我联想到她多次提到了咨询师的自恋问题，看来自恋是咨询师需要花力气修通的重要部分。

复述不是简单重复来访者的话，而是要有目的的突出谈话中的冲突和情感的内容，有时候甚至需要帮助来访者给自己的情感命名，比如：内疚、羞耻、委屈等等。同感到位的复述，才可能触动来访者的去探究自己的内心世界。

这次咨询来访者同学就投入到落泪。当她不停抹眼泪的时候，我们前排的同学都在忍受着焦虑感：是不是需要给她递纸巾呢？可是纸巾就在周老师旁边，她也没有动的意思啊！后来终于有同学还是递过去纸巾了。来访者同学也就停止了流泪。讨论阶段，周老师讲到关于递纸巾她自己经历的变化过程，以前当来访者哭的时候，她会把纸巾轻轻推过去，现在她会一直等着来访者主动寻找纸巾，来拿纸巾。那是因为，当来访者沉浸在情绪里，用眼泪来释放的时候，你推纸巾的动作会打扰这个过程，有时候可能变成仿佛在暗示：你快把眼泪擦干吧。

本次咨询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是，其间来访者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手机的第一句话是：我已经把手机调成静音啦？讨论时，周老师说，在咨询过程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需要咨询师去关注。比如手机响了，来访者马上解释，好像在告诉大家这不是我的错；还有5分钟的时候，来访者主动提出该结束了吧？这些在咨询中发生的事情都和来访者内心的无意识动力相连接，都需要咨询师关注。

当然讨论的时候，咨询师内心是要有框架的。精神分析的三角图示是最好用的框架，这次咨询里呈现出了两个三角：一个是需要、恐惧和防御；一个是本我、自我和超我。需要：来访者希望自己能坦然地去休息，而她认为的休息是想吃就吃和想睡就睡。恐惧：她担心不努力工作就会吃不好和睡不好。防御：停不下来的工作；吃和睡是本我的需要，常常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那是超我的监督，于是自我就夹在中间产生了冲突。这些都是深入工作的方向标。

哎，没有问题，第二次弃权提问机会。（文：刘丽英）

周湘：没有提问，我连复述的机会都没有啦！在静默的空气中我感受着这无意识动力的流淌，回忆着同学们在咨询和学习里的点滴成长。为你们踏实走来的努力而感动！前方有曙光，脚下也有路，祝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