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轻飏心理咨询师养成计划第18课“来一场细腻的咨询吧”

我们之前谈了许多有关咨询过程中的处理，有关乎技术的、关乎经验的、关乎态度的，甚至关乎人性的。但种种大多是咨询过程中的内容。那么，咨询外呢？其实咨询过程外也有许多讲究，那些也是工作的重要内容。甚至，那些工作是否能做的精致，也决定了我们的咨询能否做得细腻，决定了我们能多大程度上照顾好来访者，也照顾好自己？

这一期的课程非常具体地讨论了这些内容，即我们需要注意的细节处理。这里面，有我们之前提及的咨询室布置、费用、休假等问题的详细讨论，也加入了有关咨询可能出现的危机处理、来访者送礼怎么办等额外的意外状况。感觉上，这堂课是站在了我们有独立开业的可能上，去全盘考虑，我们需要方方面面知晓哪些内容，做到心中有数，既需要回避不必要的风险，也要在意外状况中，看清楚事情的性质，并在设置之下情理之中恰当的回应。

这些内容非常细腻、俱全。比如，在咨询室的布置上，尽量不要在咨询室挂透漏了很多有关咨询师个人隐私的东西，也不要有关于咨询师家庭成员信息的流露。这种个人信息的外泄，会阻碍来访者启动自己的幻想世界，影响TA在那个世界里对咨询师进行充分的移情和投射。

比如，如果咨询师在咨询室挂自己家庭的幸福合影，那么一个濒临离婚的来访者看到，就会在内心怀疑，这样幸福的咨询师能否理解他婚姻不幸的痛苦，或者也会激起来访者的竞争心理，看，咨询师这么幸福，我也要像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幸福。一个摆放太多咨询师与大师合影的咨询室，被来访者看到了，有可能激活来访者对权威没有修通的内心体验。透漏个人的信息和价值观的摆设，某种程度上，和咨询中咨询师以个人的价值观去对来访者诉说的事情进行判别，有相通之处，在咨询室的布置上，咨询师同样要保持“中立”。

在咨询室的布置上，还有很重要的几点，比如要避免过于暧昧的昏暗和过于刺眼的白光；两张椅子呈45度角，并且，周老师强调椅子应最好是一模一样的，体现平等与尊重的原则。甚至在咨询的张力大大展开时，咨询室的不同的椅子会带给来访者更多阻碍和焦虑，而很多来访者在咨询前期本身也存在焦虑无法耐受的困难。

咨询室的布置，都是这样讲究的学问。咨询的其他设置，就更是如此了。在设置的地界里，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让我们可以观察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在初次接待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观察到，来访者如果是年轻人，是父母陪同来的，还是自己独立来的——这关乎来访者的动力；咨询费用是来访者自己独力承担，还是由父母、伴侣承担——这为评估来访者的心理发展水平、自我功能提供了一定信息，也会与动力有关；如果是一整个家庭为了孩子的问题前来，那么初次接待就更有意思了，你甚至可以观察到这个家庭的关系是怎样的模式，孩子处于家中怎样的位置，承担了什么？其他的设置方面，来访者无故缺席的扣费问题，在进入咨询前作为设置要与来访者约定，如果可以被接受，才能进入咨询。这些有关特殊情况的事前规定，都为咨询的稳定性提供了保障，并且，如果你发现来访者在费用设置上，是很折腾的，可能在提醒我们，来访者可能在金钱方面被功利对待方面是有困难的，这也是未来的工作内容之一。事实上钱与依赖、情感满足、罪恶感、贪婪、剥夺、权利等联系在一起，大部分来访者都会有这方面的冲突。

在时间设置上，有时，我们可能会出现咨询时间的延长。来访者会无意地在快结束咨询的时候抛出一个重头戏给你，让新手咨询师不知道怎么接招，这些或许跟分离的主题相关。或者，延长咨询时间也有可能是因为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形成一种潜意识的共谋，需要在接受督导的时候深入体验。

咨询外联系会影响到来访者对焦虑的耐受。其实，顺延在某些情况下，和咨询外的联系（来访者在非咨询时间打电话要与咨询师聊他的困扰），这两种，都像是妈妈额外地照顾来访者一样，但我们要尽量避免，那种额外的照顾，在意识层面是满足了来访者的移情性的愿望，但是在潜意识层面其实是一种对来访者心理发展的伤害，而且很多时候满足的是咨询师成为一个“好妈妈”的需要。这些需要我们在执业过程中持续地接受个人分析来理解自己。

同时我们也重点地讨论了咨询外的联系，比如来访者会给咨询师送礼物，关于危机的处理等。针对这两个部分，我们做了模拟咨询。咨询师尽量不要接受太贵重的礼物，当然，每个人对贵重的界定不一样，但在一般标准上，是需要尽量避免接受的。比接受与否更重要的，是咨询师需要陪伴来访者在咨询中，讨论这份礼物意味着什么，送这份礼物可以帮到来访者什么呢？为何一定要送礼物呢？为何一定要在咨询进行的这个阶段送礼物呢？这些都促使我们来观察我们的咨询关系，也引导来访者去观察自己这一行为背后的内容。

在危机情况上，我们重点讲了有关自杀危机的处理。发现来访者有自杀的可能性，或者其存在较高抑郁的状况，需要直接询问其是否有过自杀的念头？有否付诸行动？在咨询期间约定不放弃自己的生命不伤害他人，再开展咨询工作。必要时需要和来访者签订预防自杀协议。我的理解，是这份协议不仅仅是一个形式，更是一份心理上的契约，一边保护了来访者，一边保护了咨询师。保护咨询师方面，是尽量避免在职业生涯上出现对自己太过耗竭的危机事件，规避风险；保护来访者方面，是虽然我们知道，一个人有决定是否放弃生命的权利，但如果来访想要进入咨询，那么起码说明，他还存有一份希望，出于对这份希望的尊重与珍惜，我们进入咨询，也是要共同探讨，除了用自杀（或自残）这种方式处理痛苦，有没有别的方式可以帮你处理痛苦呢，而要发展出这一部分的功能。也需要保证咨询师可以稳定地见到来访者与TA一起工作，承诺不自杀不伤人是咨询工作进行下去的必要前提。

从咨询室的布置讨论到设置中的特殊情况，到有关延长咨询结束的时间、扣费、礼物、咨询外联系的处理，再到有关危机状况的处理，这些讨论也让我惊叹，这份工作看上去，真的是一项界线分明的工作，在该做的地方要尽可能地走心走脑，在不必要的地方，则需要厘清干净。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全情地用心，似乎牵一发动全身。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说——“精神分析取向咨询，是一项细腻的工作”。这份细腻，令我心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