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从25岁到47岁，她的烦恼一直是太红了 | 日签
1994年，一位脸颊肉嘟嘟的北京女青年在香港红磡连开了18场演唱会。事后有记者问她，“你目前最大的烦恼是什么？”。 女青年烦恼地捋了捋额前的短发，想了两秒钟之后，带着一点害羞又难掩一点自得地回道：“我现在最大的烦恼，就是…太红了”。 22年后的今天，女青年王菲47岁了。她现在最大的烦恼，恐怕依旧是太红了。 比如，她的两个女儿，一位会因为在网上仅仅用几分钟直播了自己打扮的过程和母亲的化妆台而成为新晋网红，另一位则因为耀眼的才华和独特的外形，在出道后立即成为新的“国民老公”。 而她的两位前夫和前男友，在分别事隔20年、15年、11年后，依旧是娱乐新闻的流量保证和经典话题。 更不用说她自己，虽然久不在江湖，但江湖依旧到处是她的传说。 她在大理逛街，一整条街的人都激动地跟着她跑了起来。她在十年后与老情人戏剧般地复合，成为持续两年的热门话题。她和几乎每一个号称过大师的“大师”合影，最后人们从里面挑出了李一和王林。她宣布要在年底开演唱会，歌迷们隔着半年的时间已经在计划抢票。 在1949之后的华人世界，除了邓丽君之外，王菲可能是唯一一位从上世纪90年代出道起，便一直走红至今的明星。她作为偶像走红的持续强度和时间跨度令人惊讶。 绝大多数明星的噩梦与心魔来自于“不红”的恐惧。而王菲何其幸运，因着多年来任性狷狂的性格和基数巨大的作品库和数量惊人的经典作品，使得歌迷数量有增无减。甚至很多90后00后的年轻人，通过在音乐软件中的自我学习和探索，不断加入到现有的歌迷队伍中。 关于流行和先锋之间的尺度，她一直把握得刚刚好。她和团队不会在音乐实验方面走太远——比如窦唯，远走到让人追不上。但她也不会让首首歌都是《容易受伤的女人》和《传奇》这样的KTV金曲。 上世纪90年代后，在个人自我意识、都市生活和消费社会都共同崛起的年代，她和她的歌、她的故事一起成为时代情绪表达之一。 简言之，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 很少有明星在生前已经被视作传奇。而王菲和作为流行文化偶像的麦当娜和作为国际超模的凯特摩丝共享这样的待遇。 在她的前半生中，她被视为音乐天后，高冷女王，购物狂人，虔诚教徒，街拍教主，高中女生，贫嘴博主，麻将达人…… 人们已经一边习惯于看到在北京生活时，放松得几乎和路人一般的王菲——她到胡同厕所倒过夜壶，在宜家买过家具，在学校门口送过孩子。 另一边，人们从十余年间源源不断的八卦杂志拍摄里，频繁看到常年沉醉在香港购物中心里疯狂血拼的天后。她承认在香港就是“经常购置新衣，并且随时换”。对时装或者鞋包依旧“有着炽盛的贪欲”。 另一边，作为虔诚佛教徒的她，在西藏诸多寺院和印度菩提伽耶，衣着朴素、素面朝天地参加诵经和礼佛。此外，对各种来路驳杂的“大师”来者不拒，又让坊间对这份“虔诚”心生质疑。 这些看上去绝难统一于一人的矛盾标签和生活场景，竟然奇迹般地共存于她一身。 在中国这个大抵来说乏味多于趣味的国度，人们有幸在持续近30年的歌声、电影、街拍、八卦里，一直目睹这个传奇真人秀的最新进展。 近来，对消费的狂热，对各类“仁波切”和“大师”的迷狂，让王菲的批评者们看到了这位时代偶像身上，让人无法忽视的诸多刻奇之处。 在与她是世家之交的台湾作家李敖看来，她的种种矛盾来自“优秀应付不了自困，知识跟不上传奇”。 但也许这也正是这个传奇的真实和生机之处。 传奇的当事人已经多年不接受面访，仅接受数量稀少的邮件采访。她深居简出，甚至关掉了曾经欢乐玩耍的微博。 在最近（两年前）的一次采访里，她提到希望“用出世的心过入世的生”，但也自己诚实地批注：“差得还远”。 今天，是传奇女主角的生日。关于“红”的烦恼，恐怕还会继续。而关于快乐，她已经有自己的理解，那就继续祝她“有方向，在路上”吧。
文/安小庆
文章首发每日签（ID：meiriq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