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哈尔滨？“我们已准备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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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赚了60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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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鹏 陈卓
编辑 | 顾彦
题图丨Pexels
2024年的第一个顶流，被哈尔滨拿下了。
元旦假日期间，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挤爆了这座冰雪之都，带来了“泼天的富贵”。根据哈尔滨文旅局提供的数据，12月30日-1月1日，哈尔滨市累计接待游客304.79万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59.14亿元，两个数据双双达到历史峰值。
从元旦前一周开始，有关哈尔滨旅游的热门内容也不断刷屏社交网络，“南方小土豆”、“马铃薯公主”、“尔滨”、“讨好型市格”等热梗火速出圈，成为全网津津乐道的话题。流量加持下，零下20℃的哈尔滨在互联网上急速升温。
年初“进淄赶烤”、年中“天津跳水”、年末“冰城蹦迪”，这届年轻人对于“网红城市”的青睐，凸显了社媒流量对于文旅产业的赋能作用。当下，越来越多的人通过社交网络了解一座城市，对于地方文旅产业来讲，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热火朝天的冰城
哈尔滨最近真的“热爆了”。
元旦期间，这座城市的交通枢纽提前上演了春运盛况。数据显示，12月30日-1月1日，哈尔滨机场共运送旅客20.5万人次，比2019年同期增长27%，创历史新高；哈尔滨局铁路局共发送旅客144.6万人次，也是历史同期峰值。
冰城的这波旅游之火，主要是被“南方小土豆”们点燃的。“南方小土豆”是本地人给南方游客的昵称，因为穿着厚羽绒、带着帽子在东北蹦蹦跳跳的南方人，像极了一锅土豆，经过社交媒体的发酵，这一称呼成为了今年的第一个热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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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只是哈尔滨和游客们亲切互动的开始，很快社交网络又被本地人宠爱“南方小土豆”的操作刷屏了：松花江上升起了浪漫的热气球、索菲亚大教堂出现了无人机挂上的人造月亮、彪悍的东北司机开始用“夹子音”说话、热心市民出动豪车免费接送游客、饭店里端上了精致摆盘的冻梨和加了糖的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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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面，连哈尔滨的市民都直呼没有见过，由此又诞生了“尔滨”文学。“尔滨啊，你让我感到陌生”、“尔滨，185，讨好型人格”、“尔滨背刺了整个东北”……为什么少了一个“哈”字？因为本地人看到哈尔滨这么偏爱游客，已经羡慕到笑不出来了。
接连不断的互联网热梗，因哈尔滨旅游不断出圈，也让哈尔滨旅游更加火爆。同程旅行发布的《2024元旦假期旅行消费报告》显示，在元旦假期期间，哈尔滨旅游热度环比上涨240%，预计旅游热潮将延续至寒假和春节假期。
衣食住行密不可分，文旅市场的热潮也传递到了整座城市的消费业。根据哈尔滨市商务局对重点企业的监测数据，激增的游客量，刺激了本地农批市场、商场、超市、汽车、家电、餐饮、住宿、电商等多个领域的消费需求，住宿、餐饮企业收入同比增长129.4%。
很多本地特色消费品牌也在想方设法抓住这波红利：马迭尔冰棍元旦3天销售量达10万支，完达山“乳此新鲜”中央大街旗舰店换上了东北特色小花袄吸引游客打卡，敷尔佳在哈尔滨冰雪大世界打造了“敷尔佳大礼盒”和“敷尔佳水晶球”两项敷尔佳主题冰雕来进行品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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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的旅游热还传递到了二级市场，多个冰雪概念股被引爆。截至1月5日，长白山收获“四连板”，大连圣亚录得“三连板”，龙江交通、三夫户外等股票跟涨；在港股上市的携程、同程等旅游股，也在同日迎来上涨。
为什么是哈尔滨？
很多热门旅游城市应该都没有想到，开年最大的“对手”竟然会是哈尔滨。
冬天的确一直都是哈尔滨的旅游旺季，但这么多年来从未如今日这般火爆。事实上，如今备受年轻人追捧的“冰雪大世界蹦迪”、“索菲亚教堂拍照”、“洗浴中心过夜”等项目，早在多年前就已悉数登场，因此哈尔滨的“红”可说是“翻红”。
尽管成为网红需要一定的运气，但哈尔滨的走红其实有迹可循。
命运的齿轮从三周前的“退票风波”开始转动。12月18日，第二十五届哈尔滨冰雪大世界开园，首日便迎来4万余名游客。但因为人数过多，不少人排队数小时都没体验到热门项目，于是他们开始在网上吐槽、发“避雷帖”，并要求官方“退票”。
面对这波舆情危机，哈尔滨作出了及时的应对，文旅局领导赶赴现场督导，冰雪大世界公开致歉，园区连夜整改，政府随后发布《致哈尔滨全市人民的一封信》，号召市民给远道而来的旅客让路、让景、让利。以退为进的操作，不仅化解了退票危机，还再一次拉高了冰城的“温度”，赢得了各地旅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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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南方小土豆”开始出圈，就进入了我们熟知的剧情——在市政府上下各部门以及全市人民的努力下，哈尔滨拿出了层出不穷的“花活”来招待外来旅客，由此引发全网关注。网友们纷纷表示，哈尔滨是“讨好型市格”。
“讨好型市格”的本质，其实是来自政府和市民的热情和真诚，他们通过良好的态度和切实的行动，满足了游客的种种需求。既然要旅游、要消费，大众自然更乐意选择这种努力而又厚道的城市，这正是哈尔滨旅游能够迅速出圈的核心原因。
“讨好”旅客不是朝夕之功，而是厚积薄发的结果。
1月2日，黑龙江文旅厅厅长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哈尔滨的爆火不是偶然，已经做了一年的准备。此前，他们策划过“淘学企鹅”、“歌声里的黑龙江”等IP，还邀请了文旅博主合作，而且他们非常注重游客需求，“哪里不满意我们调整哪里，需要什么我们就上什么”。
抛开这些不谈，就文旅资源来看，哈尔滨也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比如，热情好客的风情民俗、源远流长的冰雪文化、中西合璧的艺术气息等，都为这座城市增添了无尽的魅力。当然，这些并非是哈尔滨的专属，在自然环境和文化底蕴方面，整个东北地区都有很大的共性。
哈尔滨这次的走红，也离不开兄弟城市的帮衬。1月3日，哈尔滨市举办的“凤凰飞天秀”表演让众多游客大开眼界，而表演中的两只金凤凰，便是从沈阳借来的。对于这一消息，沈阳老北市商业重构负责人表示：“哈尔滨借凤凰，沈阳必须答应。”
三省一家亲，是东北全面振兴的基础。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城市与房地产经济研究室主任刘彦平表示，这次哈尔滨旅游走红，对东北其他城市也是一种激励和鼓舞，应该说是东北转型升级提速、经济重振雄风和重回时代潮头的一个鲜明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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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哈尔滨是？
回看2023年，数座网红旅游城市一夜之间成为顶流。
1月，热播剧《去有风的地方》让不少打工人奔赴大理打卡“有风小院”，广东江门也凭借《狂飙》跃成家喻户晓的“狂飙之城”；3月开始，通往山东淄博的列车座无虚席，特种兵大学生组团“进淄赶烤”；5-7月，一场场自发组织的“村超”、“村BA”，成为贵州榕江的新名片；到了8月底，去天津看大爷跳水、找大姨盘头风靡一时；12月，全国游客齐聚哈尔滨赴一场“冰雪盛宴”……
人们在猜测“下一个轮到谁”的过程中，也逐渐总结出一些网红城市的“自我修养”。
首先，这些城市本身就有着独特的旅游文化和风土人情，比如大理很早就以“风花雪月地，山光水色城”闻名；其次，社交媒体的裂变传播是流量汇聚的重要因素，比如短视频博主和天津大爷的互动，吸引更多粉丝慕名前来打卡；最后，要想让“流量”变“留量”、“网红”变“长红”，需要当地政府、企业、居民共同行动，比如淄博的烧烤专列一条龙、哈尔滨专门为冰雪节放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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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重要的是，年轻人关注的，不再是以“诗与远方”为名的消费主义，而是回归“衣食住行”本身的提质升级。
曾经的游客们总是行色匆匆，穿梭在人文建筑和自然风景中拍照打卡，扎堆购买特产和纪念品证明“到此一游”，把山间或海边的昂贵民宿视为顶级享受；如今的消费者更爱说走就走，去大理古镇小住一阵寻找疗愈，去淄博探究绽放在舌尖的诱惑，穿上花棉袄在雪地尽情打滚儿……
这背后印证着，理性和悦己成为更具韧性的消费需求，年轻人向往松弛自在、拒绝无谓内耗。因此他们看重整个旅游过程带给消费者的综合体验，诸如当地居民是否友好、商家服务是否温馨、相关部门是否善于聆听和及时回应社会上的声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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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城市的塑造也跳脱出“传统套路”，不再靠猎奇消费和土味营销哗众取宠，而是围绕自身定位及城市形象打造IP，以最朴实的“本来面目”换取消费者的真心认可。
可以看到，相比于那些带着精致滤镜的古早网红景点，新晋旅游城市无一不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无论是灯光秀、烟花秀和民族舞等场景体验的带动，亦或是主播以城市文化、风貌为主题带领大家在直播间“云游”，都是旅游行业发展转型、供给升级的具象表现，助推如今的城市旅游走向更丰富和更高的层次。
没有一个城市是靠热搜和网红持续彰显生命力的。如何让网红效应发挥长尾作用，最终留住人而不是留住热度，考验着一座城市的综合管理水平。这不仅需要管理者不断完善配套和公共服务，构建出城市的核心竞争力和文化内涵，更需要每一个城市参与者以身入局，让消费活力融入城市灵魂和时代底色。
结语
想你的风吹到了哈尔滨，下一站又会吹向哪里？
2023年，恰好是东北振兴战略实施20周年。哈尔滨的这次爆火，也将成为东北各大城市文旅崛起的优秀样板，让更多人踏入并了解东北这片热土。正如一位博主所言：“哈尔滨的使命，是替东北诉说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
站在2024年的起点，在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迈向高质量增长的背景下，消费需求的不断进化以宏观环境的持续改善，将促使提质升级从上游渗透到下游、从消费领域延伸到各行各业、从一座城市辐射到整个区域，赋能东北的全面振兴和经济的稳健复苏。
等风来的过程是一场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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