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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放题 | 数字生命,能否拥有“完整的一生”?

南方网评 南方新闻网 2023-03-03



如何定义生命和存在,一直以来是一个值得玩味的话题。
唯心主义哲学提出“我思故我在”,唯物主义哲学主张“世界的本原是物质”,现代医学将呼吸、心脏跳动、大脑活动等指标作为活着的判断依据……
近期热映的《流浪地球2》中,刘德华饰演的图恒宇将自身和女儿的意识以数据形式上传到了数字世界,再度引发了有关这一话题的讨论:数字生命究竟是不是生命?虚拟世界的“我”与现实世界的“我”是不是同一个“我”?是否可以将数字世界里的“存在”认知为“永存”?
 

文|南方网评
图|源于网络

“时间的延长不等于生命的延伸。”


——@没有知识存在的荒原



“丫丫的生命只有两分钟,我要给她完整的一生。”图恒宇的这个执念,贯穿着影片《流浪地球2》的始终,为了实现这个夙愿,他甚至愿意站在法律的对立面,以人类命运做赌注、孤注一掷。最终,他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将数字世界里图丫丫的“生命”由两分钟延长到了70年,给了她“完整的一生”。

然而,由2分钟延长至70年后,图丫丫的一生真的完整了吗?其实未必,时间的延长并不等于生命的延伸,将生命的判断指标简化为生存时长,无疑是对人类社会性的忽视。

作为社会性动物,人总是处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现实生活中,我们与他人交谈、合作、冲突,收获喜悦、遗憾、悲伤,这些社会活动影响着我们、塑造着我们,使我们每个人各具特色、成为了具体的人,不至于千篇一律、湮没于“人类”这个抽象概念之中。

反观存在于数字世界中的图丫丫,显然她并不具备进行社会活动的可能性,作为孤立存在于数字世界的个体,我们难以想象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能在时光中收获怎样的成长。尽管随着影片的进展,图恒宇本人也被上传到了数字世界,但如此单线条的人际关系,也很难让人将其认可为完整的一生。

换个角度来说,在70年的时光中,孤独地进行重复活动,对处在数字世界里的图丫丫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


“数字人,就像一个赛博灯神。”


——@容我多说一句



按理说,肉身是个容器,意识才是真正的“我”,因而赛博状态下的我依然算是活着。但我的社会关系要靠这个容器去维系,我能够从世俗生活里获取的乐趣也要靠五感来实现。所以数字化的我看似智商飞升,实质上却成为了一种原始且抽象的生命形态。这可谓物理学意义上的进化,社会学意义上的退化。

如何挣脱时空的限制、实现灵魂的永恒,是人类史上一个贯古通今的母题。这个难题至今无人能解(至少没有人在永生后昭告天下),但试图求解的过程却精彩纷呈。

正是人生的有限,让我们致力于在这个世上留下痕迹,从而创造出伟大的文明。正是肉身的易碎,让我们在探索提高生活品质、延长生命的道路上,不断催生出科技的革命。

短暂的寿命,让我们意识到时间的可贵;易老的皮囊,让我们珍惜阳光、空气和水。而这些不完美都烟消云散后,我们也失去了为填补遗憾而不断奋斗的使命感。

《悟空传》的作者用讽刺的笔调写道,师徒五人肉身成圣后,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地方——这里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同样也没有喜悦,没有惬意,这里什么都没有。

《黑镜·白色圣诞》也描述了这样一种可怖的刑罚:让犯人的意识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在一个鸟笼似的小房间里独自度过一千年,而这种折磨足以令人痛不欲生。

这不禁让我想到阿拉丁的灯神,他在被囚禁于油灯里的几百年间,不就相当于一个数字人吗?即便能力强大,灯神最渴望的还是获得自由,在广阔天地间像个正常人般去进行社会活动。毕竟,在一个无所求的世界里,我们的存在便难以找到意义。


“用超越的眼光看待生死。”


——@聊天机器人会说梦话吗



如何定义人是否“活着”,是一个充满哲思的问题。在《流浪地球2》中,充满执念的图恒宇把上传到量子智能计算机的数据认作自己的女儿图丫丫,而他的同事马兆则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人在生理意义上的消亡就代表着这个生命的消逝,这也是当今大多数人的看法。

另一部科幻剧集《爱,死亡与机器人》里,一个宇航员迷失在一个星球,而这个星球是一个意识的集合体,故事的最后,宇航员与这个星球融合在了一起,这与图丫丫和550W的融合多么相似。

不禁让人陷入思考,人的存在是否真的依附于肉身呢?哪怕肉身消亡,是否只要我们认定,那么某个星球,某段数据,某个故事,都可以是我们熟悉的某个人生命的延续或是存在呢?


“旧我与新我在现实与虚拟的交界完成了迭代。”


——@浸泡or脱水_这是个问题



“对于‘已经’和‘死’的定义,我与你有一点点不同的看法。”在《流浪地球2》的片尾,人工智能Moss对已经成为数字人的图恒宇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肉体的消亡是生物人意义上的死亡,意识的上传则意味着数字形态的“我”的诞生。这个在赛博空间里存在的“我”是否还是“我”是关于数字生命的话题讨论中无法躲避的话题。

在我看来,从个体本身的视角出发,赛博人是具有“我”的记忆和思维方式的变异体,类似于《阿凡达2》当中的阿凡达版上校。因为存在于0和1的世界中,多线程和多维度的展开让时间和空间的固有概念被打破,“我”发生了异化,而不再只是囿于现实中的有限的人了。

算力的扩大令“我”的思维速度、计算能力等将呈倍数级的膨胀,不仅可以模仿和学习原来的思维,更可能激发出现实世界中遥不可及的可能性。这样一个赛博人实际上已经超然于生物体本身了,例如《流浪地球2》中的图丫丫,在车祸过世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对数学题犯难的人类小女孩,数字化之后,却能瞬间记住人类无法记忆的超长密钥。

过去麦克卢汉说媒介是人的延伸,是将人的感觉向外扩展到更远的远方,而如今计算机这个超级大媒介不仅能实现感官的延伸,更能够实现能力的超越,甚至是产生自主意识。

回到前面的话题,虽然新我诞生自旧我的意识,而且延续着旧我的特性,但无法否认新我已变异成了一个新的物种,不受原有规则的控制。因此,两者更像是母体和子体的关系,赛博人是生物人在数字空间当中的迭代版,可以不断地更新和克隆数据。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实现数字永生了,只是在过程中,那个原始低版本的“我”可能早已被迭代。


“人类的想象力过于有限,人在回路也许就是另一种意义的轮回。”


——@人生有线无限公司



从古时候的“万物有灵”“轮回转世”,到如今的赛博格、数字永生,人类对于“生命”的理解似乎并没有什么突破。只不过把玄学的灵魂转化成了意识,轮回也变成了数字形态。虽然肉体凡胎已不在,但既然人的意识可以被分解为电子形态存在于数字世界里,那么为什么不可以看作是人的转世呢?形态已变,但意识仍存,这与传统志怪小说或是宗教教义中投胎转世的故事何其相似。

电子图丫丫在不断地重复着两分钟的生命,就像是人在人世间的无数次轮回一般,这充满着预示意义的相似性也许注定了人类无法突破自己想象力的局限揭示出数字生命未来将走向何方。今朝是我,来世非我。


所以,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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