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起诉Open AI背后，站着一位“50亿美元”华裔律师
作者 | 张照栋
来源 | 智合研究院
今天，被马斯克起诉近一周后，OpenAI终于正式回应——“我们打算驳回马斯克的所有指控”。
OpenAI称，构建通用人工智能（AGI）需要的资源比最初设想的要多得多，而他们和马斯克都意识到，要获取这些资源，构建一个营利性实体是非常必要的。“和一位深感敬佩的人走到这一步，我们感到难过。”OpenAI写道。
当地时间2月29日，特斯拉CEO、OpenAI创始人之一的埃隆·马斯克给近两年烈火烹油的AI行业丢下一颗重磅炸弹。他以违反合同为由，一纸诉状将OpenAI公司及其创始人山姆·奥特曼、格里高利·布罗克曼等人告上法院。
马斯克称，OpenAI公司违背了其《成立协议》中“开发人工智能以造福全人类”的条款，事实上成为了“微软的闭源子公司”。他希望法院强令OpenAI公司将其研究与技术开源，并停止向微软授权。
为了赢下案件，马斯克聘请了美国知识产权领域顶尖律所Irell & Manella LLP的团队，并且由知名华裔律师朱钦文（Morgan Chu)领衔，后者在美国法律界有个响当当的名号——“50亿美元先生”（$5 billion man）。
奥特曼（左）马斯克（右） 图源：法新社
马斯克的五大诉讼理由
“这就像是你资助一个组织来拯救亚马逊雨林，但它变成了一家木材公司。”马斯克曾如此形容他对OpenAI的愤怒和失望。
根据起诉书，马斯克起诉OpenAI基于以下五大诉讼理由：违约、违反“禁反言”原则（Promissory Estoppel）、违反信托义务、不正当竞争和会计核算。
马斯克起诉书截图，加粗部分为五大诉讼理由
起诉书称，OpenAI的《成立协议》中明确表示，这是一家开源的、旨在造福全人类的非营利性机构；奥特曼、布罗克曼等OpenAI高层一再向马斯克承诺，会遵守《成立协议》。
基于对《成立协议》的认可和对奥特曼、布罗克曼等人承诺的信赖，马斯克为OpenAI投入巨大精力和财力，包括为OpenAI租赁最初的办公场地，积极地为OpenAI引入包括首席科学家伊尔亚·苏茨克维在内的多位人才，并持续为OpenAI提供了超过4400万美元的资助。
但奥特曼、布罗克曼和OpenAI将《成立协议》“付之一炬”。
起诉书指出，马斯克认为 ChatGPT-4已经是一种AGI，而OpenAI却将其独家授权给微软，并且未向公众开源训练方法和架构；此外，起诉书还提及去年的OpenAI“宫斗”大戏，称奥特曼和布罗克曼与微软联手，夺回了公司控制权，而微软也借此事成功在OpenAI董事会占据一席之地。
“事实上，OpenAI已经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科技公司——微软——的闭源子公司。”起诉书写道，奥特曼、布罗克曼和OpenAI的行为违背了《成立协议》，违背了他们“诱导”马斯克出资捐助时的承诺，违反了对受捐赠者的信义义务要求。
此外，OpenAI募捐时谎称“所有资金将用于《成立协议》中阐述的基本目的”，属于不正当竞争行为；最后，为确定OpenAI对捐助资金的使用情况，原告（马斯克）有权要求进行会计核算。
基于以上诉讼理由，马斯克希望法院作出以下判决：
强制要求OpenAI开源，并禁止被告及微软等任何人或实体从OpenAI的人工智能技术中获利；
要求就ChatGPT-4、Q*或任何OpenAI正在开发的下一代大模型是否构成AGI并因此超出OpenAI对微软的授权范围进行司法认定；
OpenAI等被告在从事上述不正当竞争行为时收到的全部款项，应予以退还和没收；
对马斯克及其他人捐助资金的使用情况，OpenAI要进行说明；
支付律师费以及法院认为公正和适当的其他救济等。
“50亿美元”律师出手，
马斯克能赢吗？
在上述这份长达46页的起诉书中，马斯克被塑造成一腔热血被辜负的受害者，而OpenAI公司则成了那个忘记初心和理想的背叛者。事件引发美国舆论热议的同时，这份诉状的起草者——美国Irell & Manella律所的朱钦文律师团队也引起关注。
Irell & Manella是一家成立于1941年的知识产权领域顶尖精品所，最近还被法律媒体Law 360评为知识产权、科技和诉讼领域的“年度最佳律所”，因为该律所近期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包括VLSI Technology诉英特尔9.49 亿美元的专利侵权案胜诉、Netlist诉三星3.03 亿美元的专利侵权案胜诉等等；此外，Irell & Manella还为特斯拉提供过法律服务，曾在2017年帮助该公司成功驳回一起股东集体诉讼。
根据彭博社介绍，Irell & Manella律所为马斯克配备的律师团队，由该所合伙人、知名知识产权律师朱钦文领衔。
朱钦文曾被美国《国家法律杂志》评选为全美“十佳出庭律师”和“美国100名最具影响力的律师”；2021年，朱钦文代理VLSI Technology起诉英特尔专利侵权一案，并成功胜诉，该案总额超30亿美元。由于出众的胜诉记录，朱钦文还被美国法律界称为“50亿美元先生”。
朱钦文律师
图源：Irell & Manella律所官网
尽管朱钦文律师团队过往战绩辉煌，但外界却并不看好马斯克能胜诉。
《纽约时报》报道称，在美国律师群体中，本案有趣之处在于其涉及的法律问题过于独特且没有明确先例，“本案似乎是马斯克个人的挫败感以及与OpenAI之间的理念分歧所引发的，在这样的案件中怎样才算‘胜诉’，目前尚不清楚。”
知识产权律师詹姆斯·德纳罗则表示，起诉书中所谓的OpenAI《成立协议》并非“明确定义的”合同，只是双方的共识，从法律角度而言，这场诉讼“可能有点牵强”。
“然而，马斯克确实提出了一个强有力的政策论点。”德纳罗补充道，“如果一家公司可以以非营利性的公益事业的形式启动，收取税前捐款，然后将知识产权转移到营利性企业中，这对初创科技公司来说将是一个非常有问题的模式转变。”
OpenAI的应对：我们打算驳回所有指控
OpenAI的律师队伍同样不容小觑。
自2022年年底推出其ChatGPT项目以来，OpenAI招募了数十名律师，并且于去年夏天任命了新的法律总顾问Che Chang。在去年11月的“宫斗”风波中，许多律师纷纷排队支持奥特曼。去年12月，《纽约时报》对OpenAI提起版权诉讼，OpenAI还聘请了瑞生、美富这两家顶尖律所的律师团队作为外部法律顾问。
目前，OpenAI尚未公布其应诉的律师队伍，不过他们6日在官网发布长文《OpenAI and Elon Musk》，回应称“我们打算驳回马斯克的所有指控”。
截图自OpenAI官网
OpenAI放出了自2015年以来与马斯克的详细来往邮件，并且分三大点回应：
构建 AGI 所需的资源远远超出最初的想象；
OpenAI和马斯克都认识到有必要建立一个营利性实体来获取这些资源；
OpenAI通过开发可广泛使用的有益工具来推进“造福人类”的使命。
OpenAI称，他们“造福人类”的使命并不意味着开源AGI。该公司首席科学家苏茨克维曾告诉马斯克：“OpenAI中的‘Open’是指AI建成后，每个人都应该从AI的成果中受益，但不分享科学也是OK的。”而马斯克对此表示认同。
OpenAI写道：“和一位我们深深敬佩的人走到这一步，我们很难过。他（马斯克）激励我们向更高的目标迈进，然后告诉我们会失败，还创立了一个我们的竞争对手。当我们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开始朝着OpenAI的使命取得有意义的进展时，他又起诉了我们。”
马斯克的OpenAI的争斗刚刚拉开帷幕，就精彩纷呈；双方各执一词，针锋相对，种种不为外界所知的秘辛要闻也随之流出，引发舆论热议。然而，口水仗打得再火热，也不会推动本案实质性进展，目前定于 2024 年 7 月 31 号召开的案件管理会议，才是本案的重头戏。
但相较于马斯克和OpenAI孰胜孰负的结果，这起案件本身的意义或许更为重要，它聚焦于关于人工智能未来的广泛争论——这些开发强大AI工具的公司，到底应该承担怎样的责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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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李媛媛Yoyo分类 /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