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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兄:我去香港都干些什么

2016-05-15 卓越兄 卓坊间

香港回归快二十年了,但她与妈妈的关系好像越处越不好。我的往港证本来是一签一年多行的,现在(从三月开始)只能一周去一次。自从新政出台后,其实我也少去了。以前方便,让我觉得深港不分彼此,现在从情绪上认为这乡是遥远的那乡。我一直想克制这种情绪,甚至认为深圳若没有香港什么都不是,但疏离感很难消去。

香港的好与坏,在那儿摆着,不容情绪性的赞弹来定性。我一直说,去香港,是去享受这里的秩序感的。



△回归期间,被淋成落汤鸡 


读高中的时候,我试着移民香港,让南洋的亲戚办了些手续。因为福建过香港的名额紧张,所以选择去四川读书,一边可以申请。但too simple,没门。毕业后,我去了厦华工作,那里从老总到部门经理都是香港人,他们常常用粤语取笑我。我暗自发誓,delay no more,我要把粤语学会!我是搞海外市场的,去了一趟广交会,约一个月(连布展)我就把粤语基本听懂,还能说些日常用语。我学的第一句话是“黐线”。宇航宾馆的服务员用这俩字骂我,我以为是“气死我”,于是答:我是气不死的。那次回到厦门,厦华的副总叶天捷(后来当副市长)听我讲粤语,非常惊讶。他是厦门“狼”,但在华南理工教过书,所以也会讲几句。但在公司他通常用闽南话,“干恁老也,干恁老也……”记得这是他的口头禅。

我喜欢各地的语言,也有很大的兴趣去学。觉得到一个地方,一是要能说几句当地话,二无疑是吃当地的美味,三是把脚放在椅子上与屁股平起平坐,喝它当地的一樽啤酒。这样你就有融进去的感觉。




深圳因香港而立,因香港而旺,也因香港而骄。深圳人可以同时享受到中西文化,在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同时享受到两种制度,这是一种福。这也是我在深圳沉淀下来的原因。

我的粤语还可以对付香港人。听不出的都问我是不是广东人,听得出的都问我是不是潮汕的。


去香港,我去干这些勾当:

一、听讲座


我文化水平不高,本科凑合毕业。做梦也想硕下博下,但没时间。所以喜欢听讲座。香港的大学包容的一点,就是有什么讲座都会对外分享。比如港大、中大、浸会,大家可以在他们的官方网站上订阅讲座,一有好消息就会通过email获得通知,你确定参加,在网上填个表就可以。绝大多数讲座是免费的。

讲座通常用英文、粤语和普通话,mix的也少。我的龙脊行群友吴木銮老师经常会把他们学校教育大学的讲座信息发给我,有适合的我就过去。这里的讲座通常在午间进行,听毕,吴老师还请我吃饭或喝咖啡,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每年香港书展,还可以听到很多内地、台湾和本地名家的演讲,有一次听李敖屌香港政府不让他移民。


讲座难免涉及一些敏感的,我听完呵呵一笑,就把它们从脑子里格式化掉。不传播。毕竟大大不喜欢我们这么做,尽管香港也是他管的。



△李敖携儿子到香港书展推介关于毛泽东的书


二、附庸帆雅

我的好朋友于铮是我在中国杯帆船赛认识的。他的几艘帆船都是在香港注册和维护的。我经常跟他的中帆航海俱乐部的船去香港海上附庸帆雅一番。拉拉绳拍拍照晒晒太阳。我从不涂防晒霜,经常是一天下来晒得脖后手臂疼了一周,而腿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好在两支大腿从不对外开放。

五六年来的中国杯帆船赛,我都参加香港到深圳的拉力赛。八九小时在海上泡,刚开始几次会翻江倒海,后几届就不会了。一晕船,手脚就无力,创作力也下降了。但每次迎着夕阳胜利凯旋的一两小时,满足感会覆盖一切。

于铮是个开心果,在船上与大家打情骂俏,没有半点船老大的威严。时不时还因为手脚慢,被九零后的船长屌得半死。他的微信昵称,以前叫“喝不?”,现在叫“不喝”。

有一年去香港参加比赛,恰好他们在“占中”,作为内地人我们好奇地驻足一下。在一个警戒区,一个警察对着一位正拍围栏上情绪标语的记者说:请你中立点好不好?!

去年参加拉力赛回到深圳航海中心,过关时我爱吃的奇异果被检疫的没收了。那些足足有三斤半!



△中帆航海这群人平时打情骂俏,认真起来齐心协力,不装不端不埋怨。



三、看亲友

5月8号这天是母亲节,我与深圳香港的朋友在筲箕湾集中,然后去石澳爬龙脊山。我的姨妈一大家子都住在这里,我带了一袋小小心意,本想祝她节日快乐,但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应答,就把它挂在门上。妈妈不在了,姨妈像妈。现在穿得蓝色运动鞋就是她送的。每次去看她,回时总是让我带回满袋的东西,还有水果。在她面前,我永远长不大。

姨妈1970年代随夫从晋江,两人陆续把两个儿子从老家接来香港,供他们读书。省吃俭用,买下三套房。不大,但不挤。



△我带王晓京拜访虫草李。照片是用鱼眼拍的,有点变形。


偶尔也去看朋友。高中同学李剑扬在上环经营虫草麝香之类。以前他租了一个地方,还带阳台。一进去,药香扑鼻,墙上挂了很多名字名画,后头又有一个阳台,环境很是爽人。

每次去,他总带我去周边酒楼吃海鲜、潮州菜……但吃完,总是挨上一句:丢你劳模,请你吃东西浪费!

现在他在不远处买了一个两百多平方的,感觉没那种味道。去的也少了。他很忙,最近业务比较焦灼。

我认识一个朋友,从1986年至今。偶尔我们会约在旺角那带,他在那儿与朋友打麻将、倾解。我不打,喝点下午茶即走。


我喜欢在李嘉诚的集团大厦的一个地下茶餐厅会客。这里虽是一个并不高档的地方,但招牌写着英文,人很少,安静。


以前偶尔会在香港过夜,现在即使半夜也回深圳。金窝银窝不如狗窝。


△书展上,曾被殴的明报前总编刘进图在为读者签书


四、打飞机


香港去各国的航班多,偶尔我有出国或去台湾,都在这里打飞机。重要的是,这里的机票便宜,因为航线多,有竞争。我从深圳家里,经过罗湖、上水,坐车去机场,差不多用一小时四十分钟。经常是,用港澳证出大陆关、进香港关,机场出香港关,到了外国再用护照。去香港有一周一行的限制,只能惜着点用。过境香港,一开始就要用往台证或护照。

很多深圳人去内地,也通过香港机场。理由正是便宜。但我不这么搞。有一位深圳朋友的朋友春节期间买了香港往返大理机票。去到大理才发现签注没了。航空公司肯定帮不了忙,后来不知怎么解决。

五、爬山

上次讲过,我们有一个龙脊行群。我每月平均会有一两次去爬香港的山。感觉这里的山道,可以浏览到很多海景山色,而且服务好,有人文猴文。

爬友要么是深圳的,要么是香港居民或外国人士。我们爬过很多香港人爬的山,除了龙脊,还有麦理浩径十段中的几段,还有一些岛屿,比如蒲台、大屿山……

见到山友,我们都会举个手,道个hello,或者粤语的“慢慢来”,外国人会回句Hi,或者“多谢”。在内地爬山,通常会问陌生人:这只狗叫什么种?哇,小妹妹好可爱……狗和娃娃,成了陌生人的媒介。

我们有时会直接包一个两地车,从深圳市区直达香港山脚。但本着绿色主义精神,这种次数很少很少。爬完山我们回去搓一顿。母亲节去龙脊这次,樱子想请大家,但未遂。我们实行未经发改委批准的AA制。



△龙脊行群因一趟龙脊之行而组群,香港、深圳、台湾的山都爬。


六、做节目


一段时间凤凰看得起,中午十二点 半的时事辩论会会邀请我去做嘉宾。我穿得人模狗样过关到大埔墟,然后坐他们的公司车,去到公司拿牌、化妆,在等节目开始前,我会坐在资讯台一个小会议室, 然后遇见穿着西装+白球鞋的帅哥主持姜声扬路过,跟他打招呼。制片人钟老师,总是提前把车马费给我。然后,进直播棚。以前海波当班的时候,总是告诫我不要 开着嗓子喊。刘副总当嘉宾的时候,总是说我囔得想好的点子都被飞了。


除有车马费,还可以免费在凤凰食堂吃一餐。这里的每道菜都放着厨师的名字,入口处墙上有两个屏幕,一是直播着的节目,一是供应着的菜谱。

吃完饭总是先去看看黄海波与沈飞峰打乒乓,或者看程鹤麟在健身房练肌肉。有时会去主持人部与蓓蓓聊聊天,喝杯咖啡,或者到他负责的礼品店买一两样心水的东西。

已经一年多不去了。




偶尔顺道去亚视见见朋友,一位叫Anna的老妹总请我咖啡。有一次我还在那里见到过程益中,说了声hello,没有别的交谈。

我上过杨锦麟老师的节目《夜夜谈》。他的公司锦绣麒麟位于观塘,办公区和录影区都不小。有一次看到他太太在用闽南话催他吃饭:“你唔通安尼啦!”——意思是:亲爱的老公啊,你乖啦!不要这样不按时吃饭,会让我很心疼很心疼的。


但杨老师还是坚持先做节目再吃饭。


七、买东西


我去香港买东西,大多是受人之托。偶尔也顺带些油盐酱醋。

现在有了新侄子,偶尔买点婴儿奶粉。两罐!弟弟妹妹喜欢打羽毛球,偶尔给他们买点杯子、跌打油什么的。家里的酱油和两三元的盐,也是从香港买的,但是顺带的。听说这里的食品安全。小时候我被人家叫做“大头海”,不知道吃错了哪省的奶粉。所以现在的智力一直处在平均值以下。

咖啡也是那里采购的。以前我会在关口免税店,买一两条烟回来毒害朋友,五六年前已经开始不这么干了。时不时会带一两支红酒回来,睡觉前喝一杯。感觉越少钱买的越好喝。

最近发现乌冬面好吃,总是带两三袋回来。我一个一整年都可以吃番茄鸡蛋面的人,对吃的没什么崇敬的。偶尔调剂调剂。

三不五时也会买一两本书回来,但不带那些所谓的内幕书,它们很多是瞎编的。




八、被宴请


除了赶赴那些喜事,偶尔也会有朋友邀请去赴宴。席哥是我在凤凰认识的朋友,他有一个叫做“席哥饭桌”的群,里头尽是名媛帅哥,时常在香港的这一头那一角开酒席,所以大家都叫他“席主席”。为一顿饭一杯酒舟车劳顿,来回花费七八个钟头,那肯定不是冲着吃喝来的。


现在我的同学虫草李已经不请我吃饭了,我正在检讨自己的人品。


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深圳的出租车司机会罔顾你的存在,与攸县或者电白老乡聊对讲,台湾计程车司机会轻声细语地与你聊故土乡情、说好吃好玩的事,而香港的士司机会一脸正经、默默地开着车,你搔他的胳肢窝他可能也不会动弹……


香港变得比朝鲜人还一本正经。




香港因为被殖民,所以城市文化是多元的。这是个有世界口味的平台,唱衰它没有必要。他们的谨小慎微,既是在保护自己,也是在守护着这个城市的秩序感和各种规则。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公平、自由的空间,还是有许多令人敬仰之处。

东方之珠,整夜未眠……”——现在的香港有点抑郁了,包容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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