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深爱,所以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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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世界名画《马背上的Godiva夫人》,很多人都会疑惑,马背上的女子低垂着头,羞红了脸,一手护着胸口,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身子,纤秾合度的身体也因羞涩而弓起,分明对光天化日下赤裸全身十分不适,却为何偏偏裸身骑行在大街上?
这位马背上的裸身女子就是戈迪娃夫人Lady Godiva,是生活在约990-1067年间的一位英国贵族女子,年轻时嫁给了考文垂的领主李奥弗里克伯爵为妻,成了伯爵夫人。
如果有其它选择,害羞的大家闺秀戈迪娃夫人绝不会选择裸身骑马游街。可她为何还是这么做了呢?事件的起因是李伯爵为了支持軍队征戦,连年向领地的百姓课以重税,弄得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戈迪娃夫人将民生疾苦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鼓足勇气向丈夫进言,请他减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李伯爵见自己尊贵的夫人竟然帮着一帮贱民反对他,心里十分恼怒。于是就心生一计,提出和妻子打一个赌,让妻子全身赤裸骑马在考文垂市的大街小巷转一圈,如果城中百姓无一人偷窥,即证明百姓们知好歹明是非,值得相助,予以减税。否则将证明一群贱民不值得高贵的伯爵夫人疼惜,不予减税。
伯爵的料定身为大家闺秀的妻子不敢裸身骑马上街,必然知难而退。更何况,他也不相信自己眼中的恶劣贱民會放弃偷窥贵族夫人裸体的机会。
不料,尊贵的夫人竟接受了赌约。打赌的日子到了,裸身骑马的戈迪娃夫人含羞来到街上,发现整个城市都空荡荡,百姓们都呆在家里,紧闭门窗,无一人偷窥,无一人出来看热闹。伯爵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只好乖乖依约减税。
此后,戈迪娃夫人的事迹传颂开来,裸身骑马的她成了众多名画的原型,约翰·柯里尔《马背上的Godiva夫人》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幅。
柯里尔的这幅名画,其动人之处,在于突出了夫人那份战栗前行的羞涩,将一名克服羞涩天性勇敢为民请命的女子描绘得栩栩如生。她越羞涩,克服羞涩需要的勇气就越大。如果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羞涩,她周身就不会焕发如此令人心折的勇敢。
那么问题来了,一名大家闺秀哪来的这份勇气?这份勇气肯定不是梁静茹给的。梁静茹唱道“爱真的需要勇气,去相信會在一起”,而事实是:爱,會让人奋不顾身在一起,爱,也会让人决然放手任对方自由。所以,爱哪需要什么勇气,勇气需要的是爱,爱本是勇气的发源地。
戈迪娃夫人裸身骑行的勇气,也是源自爱,对眼前众人的爱。因这份爱超越两性之上,故而更美好更动人,更能叫人奋不顾身去勇敢。戈迪娃夫人脱下了羞涩的外衣,却披上了勇敢的羽衣,那一刻,她因爱而生的勇气让她美丽无比。
戈迪娃夫人的故事,让我想起了一些我欣赏的女子,譬如鉴湖女侠,譬如林日召,譬如艳丽和展。
我相信,如果有选择,这些女子也不会去勇敢的。她们都那么秀丽温柔爱美,执着地热爱着生活的每个细节。换个水土,她们会恣意地情调和小资,写自己唯美的文字,听让自己沉醉的歌曲,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出街约会。可命运竟让她们成了被动的勇士。她们的勇敢,是不由自主的,爱美爱自由爱人爱生活,眼里容不下虚假丑陋,所以情不自禁就勇敢了。
我因为日常写几篇良心文字,得了一点薄名,有很多读友會给我留言或私信问我:为什么这么勇敢?其实,我并非那么勇敢,也时常遭受恐惧的袭击。我所谓的勇敢,和她们一样,是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的迸发。
甘地说:“没人生来就是勇敢的,勇敢并不是不害怕,而是要假装勇敢,并学会克服恐惧。”也许他说得对,没人是生来就勇敢的,但这世上,有很多人,是为爱而生的,生来就爱自由、爱真理、爱人的尊严和意义。因为他们爱着这一切,所以他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为这一切而付出,勇气就是这么来的。
《圣经》里,上帝欲派人去灭绝罪大恶极的索多玛。亚伯拉罕问道:假如城里有五十位义人,您还剿灭那地方吗?上帝说:如果城里有五十名义人,我就会为了他们饶恕众人。亚伯拉罕又问:如果少了五个义人,您会为此毁灭全城吗?上帝说:如果城里有四十五个义人,我也会饶恕众人。亚伯拉罕接着问,如果有四十、三十、二十、十个义人呢?上帝回答说只要城里有十个义人,就会饶恕众人。结果索多玛城里十个义人也没有,天使只好领着罗得和妻子女儿离开了索多玛。
这个故事的寓意在于,一个时与地哪怕众人皆罪大恶极,只要有十个义人,就还有希望。其实,再黑暗的时与地,也不可能连十个义人都找不出。混乱的魏晋也有竹林七贤等撑起的风骨,黑暗的中世纪也有布鲁诺哥白尼等义人撑起的圆形苍穹。人类之所以能进化至今天的文明,是因为为爱而勇敢的义人从来不绝。
所以,对我们的时与地,我时常失望,却从不绝望。文弱如丽与展,都在为爱而勇敢,我们还怕希望绝灭吗?人在做天在看,永恒的宇宙和上帝会验证我们的爱是否赤诚,却从不会让我们最终绝望。过了凛冬的彻骨冰寒,就是春江水暖,心有灵犀的你们,一定和我一起相信会迎来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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