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期选读】
坚守本心 雨中的那朵花
月桂枕 再也没有那个人
风景 放歌的少年
我们来自农村
丁沟中学 高贵
长在农村的我和小黑,将要到同一个城市接受高等教育了。为此,我们还特地准备了一身行头,为的就是绝不暴露我们是“农民兄弟”。
无奈,小黑的皮肤黑色素沉淀过多,无疑会和城里人的“白里透红”形成巨大反差,这让他苦恼不已。他向他老妈询问自己是否有非洲血统,结果被他老爸狠踹了一脚。
于是,他只好向我请教。我认为这个问题简单至极。说,每天躲在“暗无天日”的防盗门里,黑狗都会变白。想不到,从此以后很少再见小黑出门,即便出门也顶小伞一把。这样,在开学之时大见成效。
到了城里,我们发现:其实,人与人本没有多大区别,我们不说,学校里自然没人知道我们是来自农村的。
但是,有一次小黑娘来学校找他,于是人人都知道了小黑是“农民兄弟”。
小黑娘,土里土气,土得掉渣,像从土里钻出来的。
其时,小黑正与一个温柔无比的女生处于热恋之中。此女曾经公开声称:无论是身高、四肢、五官、肤色,还是性格、气质、涵养,小黑都极其符合“高标准”。在小黑娘来到当天,她就头也不回地与小黑Bye—Bye了,说什么以后不想去面朝黄土背朝天。后来我们知道,此女也来自农村。
于是,“农村”二字,成了我们最怕。
所以,放假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回家。我们想为城里人做家教。当看到城里的孩子被我们困在书房里受尽折磨时,我们心理会平衡些吧。哼,他们也有痛苦的时候!
每天,我们坐在书店门外的台阶上,等待“买主”。对面的街道边坐着的是许多民工。小黑为此颇有些得意,认为不与他们为伍就是一种进步。其实,在我看来,我们和他们仅仅是吃饭的家伙不同——我们靠的是学生证,他们靠的是他们发达的肌肉。但我们还是被人挑牲口似的看来看去,与他们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我们还不如他们呢。比如吧,他们天热可以脱掉上衣,我们不能;他们坐久了可以骂几句娘,我们不能。因为我们是大学生,要有点文明,有点修养。
终于有人“要”了我们,我到了一个当官的家里,小黑到了一个老板家里。我们发现,孩子都非常用功。据说,家长是这样教育他们的:如果不好好学习,就去当农民。我们似乎没有“折磨”到他们,因为他们要学嘛。
一个月后,我们领到了微薄的报酬。小黑的四百元变成了三百元;那老板还说,好吃的就在冰箱里,你不吃怪谁?小黑顿时后悔不已,老板家小保姆挺漂亮,古玩看起来也蛮值钱……但小黑没有机会“染指”了。我还好,那当官的居然知道我来自农村,顿时勾起他当初由农村勇闯城市的往事,另加给我一百元钱。
一百元钱,令小黑看到了城里人的险恶,让我看到了奋斗的光明前程。
大学毕业后,我想方设法留在了城里,小黑则回到了来处——农村。不久,他来信告诉我,他办了一个农场。
后来,小黑有了很多钱,买了彩电,买了冰箱;再后来,娶了娇妻,买了小轿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而我,每当与小黑通电话,总要向他抱怨薪水太低,饭碗难端,空气浑浊,治安混乱……
然而小黑劝我回去时,我又万万舍不得抛下城市,毕竟我混出来了——我是城里人了。
今天,小黑给我来电话,说他将来要在我所在的城里买一幢房子,为他的儿子。
简 评
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农村人,都有一种比较根深蒂固的观念:农村人就是低人一等。于是,就有了文章中所写的故事,“我们”做什么事情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农村人身份,甚至当看到城里的孩子被“我们”困在书房里受尽折磨时,“我们”心理会得到平衡。即使在城里混得不如意,也万万舍不得抛下城市;即使在农村干出了成就,也要在城里买上一幢房子。有这样的观念,难道不可悲吗?其实正如文章中所说的,“人与人本没有多大区别”,农村人更不能自轻自贱!文章叙事简洁,人物形象生动。(指导老师:张广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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