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往期回读】

回家

江都  栾翰东

作者栾翰东先生：大桥镇历史文化传承研究会会员，现供职于江苏长青农化南通有限公司。

2018年春节前夕，我顶着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回了一趟那个特别的家，说它特别，是因为我在这个家度过了难忘的三年高中生涯。高中毕业快三十年了，我一直没有再去看过它。我曾下决心，等我混出个人模人样了，再来看你，来报答你。事与人违，我一直碌碌无为，平平庸庸，既没有干成轰轰烈烈的事业，也没有惊人的业绩壮举。我随着年龄的渐大，思家的情感愈深，多少次夜里都梦到那个家，梦到那个家里的大妈，大伯，还有那几个兄弟！我不想等到我有出息实现的那一天再来看它了！

1986年9月，新学期开学，我在当时的江都镇一中开始了自己的高中生活，那时候的镇一中是不负责学生住宿的，我又是从离县城三十公里外的浦头乡去的，住宿成了一大困难。三叔托人帮我找了一家可以寄住宿的地方，开学前就领我去了那个家。 

那个家在江都的东小区，是两层楼的楼下，主人叫王元序，是粮食系统的老干部，王老家里五个儿子，他原本以为住宿的是女孩儿，他就答应了，他好想有个女儿在身边。可偏偏又来了个男生，但他还是答应我寄宿在他家了！王老家是个大家庭，五个儿子，三个已经结婚成家，老四是我到他家的那年冬月结婚的，老五和我年龄相仿，且是同年级，不在一个学校。王老家一到过时过节可热闹了，包括三个已经结了婚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全到王老住的地方来聚会，一吃完饭，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就留下王老老俩口来收拾，但老俩口每次总是忙的不亦乐乎，嘴里还直说，“子女多的好处！”每逢过时过节，王老可没有把我这个外乡人当外人看，“小栾啊，你中午也回来吃饭啊，不要在学校里搭伙。”第一次，我记得是第一学期的中秋节，我没有好意思回去吃饭，觉得难为情，就在学校排队打饭。他见我到饭点还没有回来，就吩咐那个五儿子去我的学校找我了，硬是把我拽回家了，我到家的时候，他们一大家都在等我呢！“下次让你回来吃饭你就直接回来，不要客气啊，离家这么远，学校的伙食也不好，再说，我们家这么多人，你来不就多双筷子吗！”自那以后，我真的就不客气了，回来吃饭也不感觉难为情了，我把那个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结束，我把考试成绩单和获得三好学生的奖状交给王老看时，他很是高兴，对我夸奖了一番，还让我继续努力！我提出要缴房租时，他把脸一沉，“以后不许提房租的事啊，已经五个儿子了，难不成多你一个？你好好学习就行了。”我很是诧异，也很欣喜。“王老，你们一家人真好！”

就这样，我在王老家度过了我的三年高中生活！

三十年了！王老家的小二楼依然是那栋小二楼，楼的外面不再冷清，商铺鳞次栉比，好不热闹。楼内，已经几次装修，没有了过去的模样。但从学校到王老家小二楼的距离没变，我用脚步能够丈量出它们之间的距离。王老夫妇都不在了，已相继过世，我很是伤感，虽然没有见到他们，甚至也没能看到他们的遗像，但我依然能清晰地回忆出他们慈善温暖的面容。“在学校不方便，你就回来吃饭，我们家也不多你一个儿子！”王老夫妇对我说的话，我一直记忆着，再过三十年，我都不会忘记。这，也曾是我生活过的家呀！即便我在这里仅仅生活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