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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评话 | 皮五辣子034:在外头赌钱多天不回家

杨明坤 丁中广祥 2021-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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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扬州评话300多年的历史中,“皮五辣子”一直备受百姓热捧。自清乾隆年间始,“皮五辣子”承袭有序,枝繁叶茂,到杨明坤一代,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皮五辣子034:在外头赌钱多天不回家

第二天大早,皮五辣子乘新娘子沉睡未醒,悄悄儿起床,伸手到床底下,把昨天收的人情取出来,用衣兜兜着,轻手轻脚地出了芦笆门,对着倪四家门缝,说了一声:“我到王二家去了。”他走了,倪四才起身,听到皮五辣子打招呼,他急死了:“把新娘子丢下来不管,又去赌钱了。奶奶呀,快把茶水烧好了,等皮五奶奶起来送过去。她今儿醒来要睁眼,看到家里这种穷相,一定要哭要闹。可怜,她在娘家住的是六面板的房子(指上天花,下地板,前后左右均有隔板的旧式房子),嫁把皮五辣子受这种穷罪,怎么能不哭不闹。她要是哭闹,你就过去劝劝她,有话等张妈妈来再说。我出去卖菜,家里就拜托你。”“小伙老子啊,你去做生意,家里有我。”


过了一刻儿,新娘子醒了。她怕难为情,还是未睁眼,先伸手在床上摸,心里奇怪:我的丈夫新郎官呢?床里头没得,床外头没得,脚头也没得,莫非滚到床底下去了?不会得的。他起来了吗?新婚夫妻应该双双地一块儿起床,为什么瞒着我一个人起身呢?我初到你家,连你的脸盘子也未见过,应当跟我亲亲,让我细细地看看。你家的人也未照过面,谁是我的长辈,谁是我的晚辈,不得而知。你应该先把个底我,是长辈要请教;是晚辈,我受的礼要赏赐;你家中用的看门的、跑买的、打杂的、烧火的、站厨的、冲水妈子、跑买妈子、梳头妈子、裹脚妈子、丫环使女,等刻儿来见我请安,给点赏号,我这个少奶奶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你怎么不丢几个钱把我的?噢噢,明白了,他怕把我惊醒了,想让我多睡睡。一定是这个意思。孙孝姑闭着眼睛往好处想,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笑眯眯的。等她睁开两眼,拗起身一看:“啊呀呀,张妈妈呀,你害了我了……啊呀!”哭起来了。哭着哭着,嘴一张,眼睛往上一翻,气憋住了,顿时昏厥过去。


四奶奶在隔壁听到她哭,接下去没声音了:“不好,坏了,新娘子才哭的,这时候怎么不开口了?”赶快把茶水带着,到这边一望:“不……不得了罗,皮五奶奶厥过去啦!皮五奶奶呀,请你保重……”四奶奶捏她的鼻子,掐她的人中。还算好,一刻儿,孝姑转过气来了,她睁眼一望,不知这位大嫂是哪块的,只是哭:“苦坏我了……”四奶奶劝劝她:“皮五奶奶,你不要哭,哭也没用,生米已成熟饭,姻缘前生注定。该派如此。你们年纪还轻,你家皮五辣子才二十几岁,不会得一辈子这个样子。说不定将来要变好的。不要哭,保重些,张妈妈快要来了,你有什么话跟张妈妈谈。你五奶奶认不得我哎,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我家夫妻两个,有个孩子一家三口。我家小伙老子倪四卖青莱去了。我们今生今世就这个样子,不象你们年纪轻,以后会发达的。”


孙孝姑这时才晓得,劝自己的这个大嫂是隔壁的邻居,卖菜的倪四家。她称我皮五奶奶,说我的丈夫叫皮五辣子。啊唷,他头上有癞子吗?四奶奶这个人倒满好的,承她之情劝劝我,安慰安慰我,说什么姻缘前生注定,命该如此,唉!我的命是太苦的了,哭也无用,等张妈妈来,我要问问她,我跟她有多大的仇,把我嫁到这个穷地方来?等我丈夫家来,我要望望他,我还不认得他哩,不晓得是高子、矮子、胖子、瘦子?将来有没有出息?孝姑这一刻也不哭了,起来把衣服穿好,走到水缸边,面对水缸,照着水缸里的水,理着头发,眼泪在水缸里直滴,四奶奶在旁边陪她伤心。


就在这时候,张妈妈来了。她老人家一早起身,早饭也没有吃,拿了一副梳头用的梳蓖放在小提盒里,到茶馆里买了六只肉包子,直奔东城根,来看姑娘。她老太是个灵巧人,生怕皮五辣子夫妻还睡在床上,就先在外头招呼倪四。四奶奶听到张妈妈在外头喊,就告诉孙孝姑:“皮五奶奶,张妈妈来了。”“我知道她来了。”孝姑急忙走过来,将芦笆门拉开,见了张妈妈,往她面前一跪:“干妈妈呀,你……你害了我了,害得我好苦啊……”跪下来直哭,一肚子的话,不知说哪一句好。张妈妈揩揩眼泪。“啊唷唷,姑娘,你不要跪在我面前这么伤心,你不能埋怨我,我老妈妈子害你,我有什么好处呢?不是我害你的,是你的晚娘强氏要害死你的。”张妈妈就把强氏买嘱她为媒的话,告诉了孙孝姑,“姑娘,我是救你的,你再不出嫁,你的晚娘就要把你磨死了。出了门,到这里来是受罪,不过你姑娘放心,有我老妈妈子在,决不会把你饿死、冻死的。你姑娘起来,不要跪在我面前哭,你哭,我心里难过呢。起来,起来。”孙孝姑这时候才知道张妈妈的一番苦心。“干娘啊,如此说来,你老就如同我的亲生妈妈一样了。妈妈啊,受苦命的女儿一拜吧!”“乖乖儿啊,我没儿没女,你就算我的亲生女儿。我将来不能动了,还要望你们照应的。”孝姑起身:“母亲,家来坐吧!”不喊干妈妈了,直接称她母亲了。张妈妈又向倪四老婆招呼:“四奶奶,你早啊!”“老太太,你老人家早。我家老四出去卖菜,还没有家来哩。”“老五不在家吗?”“老太啊,不要提老五吧,清大老早的,我们才起来,他就去赌钱了。”“这个不学好的东西,收了几个人情,不输掉都不安。等他回来,我要跟他谈谈,女人家,女人家,有个女人就有家,不是一天到晚在外头鬼混的事。”“皮五辣子一早就出去,新娘子一醒,都哭昏过去了。我正在这块劝她哩。”“难为你四奶奶,劝劝她。我家姑娘没有受过罪,到这里一望草屋棚,她怎么能不哭。我看虽住的草屋,住住 也就习惯了,不管好坏,只要安逸。在清风闸娘家,强氏不是个东西,她的气不好受。在皮五辣子这里,喝粥熬汤的,没得气受,比在家做姑娘好过些。姑娘不要气呀,身体保重些,快来洗脸梳头。”张妈妈照应姑娘洗脸梳头,替她把额头上的“刘海姑儿”梳上去,做了新娘子,不是姑娘了,是小大娘子了。张妈妈又把几只包子拿出来给孝姑吃,包子已经冷了。不吃唦,老太心里不安;吃唦,又吃不下去,孝姑勉强吃了两只,请倪四奶奶吃两只,还有两只,给四奶奶端家去,给她家孩子吃。


过了一刻,倪四家来了,空担子放下:“我家怎么没得人的,我家奶奶呢?噢,在隔壁。”倪四支在芦笆洞里朝这边一望,见张妈妈也来了,皮五辣子还没有回来。倪四也跑到这边,看看新娘子。张妈妈见倪四来了:“老四呀。”“老太太。”“她就是我的女儿了,托你们夫妇照应照应她。姑娘,他就是隔壁的倪四。”姑娘站起身,请教他一声:“四老爹呀!”“咦喂,皮五奶奶,你请教我四老爹太客气了。你五奶奶请坐。”张妈妈招呼倪四坐下来,倪四也坐不住,“奶奶,外面不早啦,你死家去煮倒头饭唦,小孩子放学到家就要吃饭的。”“不要忙,停一刻儿煮饭,我陪五奶奶谈谈。”“四奶奶,五奶奶,以后你们有得慢慢的谈呢,今儿我们不能不吃饭唦,你死家去烧饭。”张妈妈见倪四家就要烧饭了,心想:我也不是个闲人,蹲在这块等皮五辣子等到什么时候,不必发痴,随便哪天遇到他,再跟他谈谈。今天我一走,孝姑吃饭在哪块吃呢?张妈妈掏出一块银子,约莫有二两重:“老四啊,这块二两银子,你拿起来。”“你把银子我做啥?”“我要回去了。皮五辣子这个畜生,不晓得多晚子回来。我不能等他到天晚唦。我家姑娘临时贴在你家吃,吃这么三朝五日,皮五辣子有米有柴归家就更好了,他没得柴米归家,姑娘长期在你府上代伙,我不会叫你四老爹吃亏,半个月或一个月。我跟你算一次帐。还有姑娘用茶用水的,你不要客气,照算帐,一切要拜托你们夫妇照应她。”“什么,皮五奶奶在我家吃?这……老太太呀,我们跟皮五奶奶初见面,看她蛮好,她没有受过罪,贴在我家吃,就怕她吃不来粗茶淡饭的。”“你家吃什么,她吃什么。你不要特为她弄菜,每天喝粥都可以,肚子吃饱了就算,到什么山砍什么柴哎,她不讲究。”“好,就在我家吃。老太太呀,我只能代五奶奶的伙,皮五辣子不能在我家吃呀。”“他的事我不问,我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能抚养他皮五辣子呢?皮五辣子不会得在你家吃的。”“这个银子怎么说?”“你先用吧,多呀少的,以后再算。”“好的,银子我就先摆着。”张妈妈又掏出五两银子丢给孝姑零用:“姑娘,我回去了,你就在四老爹家里代伙,你不要烦,有我跟他算帐,吃几天再说。皮五辣子家来,你当说的就跟他说,不能怕他,他吵你就喊。他不敢打你的,有我,你不能怕他啊!你要跟他在一块过日子,怕他不行的。”“妈妈啊,你老要常常的来,看看你苦命的女儿啊……”“你不要哭唦,我卖花常常拢这块,三天五天就来看你,你放乖些,没事跟隔壁四奶奶谈谈。”张妈妈带着空盒子出门,临走又拜托四奶奶照应孝姑。


从此以后,孝姑就由四奶奶照应,煮饭、烧菜、洗碗、用水、倒马桶,全不要皮五奶奶动手。孙孝姑在这里比在家做姑娘开心得多。就是有件事不如适,丈夫皮五辣子不归家,孝姑每晚都要等到半夜,等了五六天,皮五辣子也不家来。孝姑心里好怨恨。人家说新婚夫妻不作空房,我家就空了房,我命太苦了。


皮五辣子到哪块去了呢?他在王二家赌钱,不分日夜地赌,在赌桌上吃,吃了再赌。困倦了就伏在赌桌上睡,睡醒了再赌,赌得昏头昏脑。赌到第七天晚上,他把收的人情钱全输光了。王二提醒他了:“老五呀。你不能再睹了。前天就想催你走,我晓得你的脾气,不输光了你不肯走。今天你身上钱都完啦,回去吧,新婚夫妻,一个月之内也不能空房呀,你六七天不归家,新娘子天天晚上等你的门哩,你怎么过意的?不谈新婚夫妻,就是才处的朋友,六七天不见面也不放心啊!回去吧。”“二哥啊,你……你说什么,说我有个老婆在家,多晚子娶的?”“你才娶的老婆,还问人呀?六七天前头,你老五洞房花烛。请我们灌清水掺酒,吃臭咸菜汤,难道忘得精光?”“啊呀,你王二不说,我真记不得了。”“真是个笑话哩,自己娶的老婆都记不得了。快家去望望吧。明天没事再来玩。”“二哥啊,你早告诉我,我老早的家去了,明天再会。”“你好走,明天再会。”“皮五辣子啊!”“齉鼻子有什么话说?”“你娶这个老婆不蚀本,你的丈人家有钱呢,你的老婆私房钱不少,都带到你家来了吗?”“私房钱不少,我看她刮痧的钱也没有一个。有得,先借给我扳本。”“齉鼻子呀,你不要跟老五讲废话,让他家去吧。老五,快走吧。”“我回去啦。”皮五辣子昏头昏脑,跄跄晃晃地往家走。到了家门口,一声喊。“我家来了——!”


这时倪四一觉刚醒,翻个身预备再睡,听到皮五辣子的声音,心里有话:咦喂!宝贝回来了,在外头充军充了六七天。才死家来,不晓得怎么过意的。莫忙,皮五奶奶还认不得皮五爷呢,我把个底她……倪四把芦笆敲了一下:“喂,皮五奶奶,皮五奶奶。”孝姑在床上似睡非睡的,听倪四喊她,随即答话:“四老爹啊!”“皮五奶奶,你家老五家来了。”“我家老五家来啦!”孙孝姑手一捺坐起来,心想:这六七天每天晚上等他,等到今天晚上,他才死家来。啊,慢忙欢喜,我白天想他想多了,就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让我再问下子:“四老爹,你说什么?”“你家五爷回来啦。”孝姑定定神:不是做梦。他真回来了。“我家五爷回来了,请问你四老爷,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你听他喊唦!”这时候皮五辣子在门口又喊了:“我家来了啊——”他这一声喊,把孝姑吓得直抖,咦喂,不得命啦!不要看他的人了,听他这条坏嗓就够了。怎么办呢?我不能怕他呀。以后要靠着他过日子呢,我应当要跟他谈谈。倪四在床上叽咕着:“五奶奶啊!夜晚之间,跟他少说为妙,他不是个东西啊!有什么话,白天跟他说吧。”倪四生怕皮五奶奶吃苦。皮五辣子在门外又唱起来了:“叫声三姐,快开窑门……”他唱着推着芦笆门跨进门顺手把门带好,见孝姑坐在床上,皮五辣子还有点不好意思直接同她讲话,就自言自语地:“我家来了,睡觉了。”孙孝姑定神把他望望,心里难过:怎么这种流而为的样子的,多丑呀!他是我的丈夫,把个穷脸他:“五爷,你回来了。”“为夫回来了。”皮五说话活象唱戏。“五爷啊,常言道柴米的夫妻,你我新婚以来,你在外吃酒赌博,米无一粒,柴无一根归家,分文又没有,你叫你妻子在家。每日三餐靠何处啊?”“奶奶呀。请你少讲闲话了,我连自己也不晓得在哪块吃啊!这件事要问张妈妈。”孙孝姑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我这个人象个倒楣的呢,世间的男人怕的死光了,我找不到男人,才嫁给这个宝贝的。看起来,他只有赌上精,除此以外是个事事糊涂的糊涂虫子,他连自己在哪里吃饭都不晓得,还会管到我吗?唉,跟这种人没谈头了。说得不好,骂骂吵吵,一骂一吵,隔壁倪四家不安。夜里不跟他多说,有话明天日里跟他再谈。


皮五辣子上床睡的时候,眼睛勾了一下,看见孝姑的枕头旁边有个小包裹,不晓得里头包的什么。他暗暗划算:不管什么东西,明儿早上借把我当几文做赌本。孙孝姑怎么也未料到他想小包裹的心思,加上这几天欠了觉,早上难醒,天才亮,皮五辣子就悄悄地爬起来,把孝姑枕头边上的小包裹偷走了。孝姑站起来一望,皮五辣子出去了,再看看,惊起来了:啊呀,枕头边的包裹呢?没有别人拿,一定被他偷走了,等他家来再问他把。


皮五辣子偷了孝姑的包裹就朝当铺跑,当铺还没有开门呐,今儿他来当头当。等了半天当铺开门,他急吼吼地跑到头柜面前,小包裹往上一甩:“当呀!”当铺的朝奉一望,皮五辣子真早,一清早就赶来当东西了。把小包裹打开望望,老先生摇头:“五爷啊,你这包裹里头只有女人家换身的小褂裤一套可以当,小脚鞋,裹脚袜套子不好当啊!”“裹脚袜套、小脚鞋难道不是布做的吗?不好当也要当。”“不要喊,就当啊!当多少钱呢?”“当二两银子。”“就给二两。”皮五辣子当票也不要,弄到二两银子,到王二家混一天,输得干干净净。晚上回来,孙孝姑问他,“五爷啊,你可曾看见我的包裹?”“我没有看见,我没有拿,少讲废话。”“你没有拿,哪个拿的?已经被你玩掉了,说也没用,我倒楣。”孝站不跟他罗嗦。


皮五辣子上床睡觉,又想到盖的这床被,打算把被面子偷出去。被面子用线勾着,怎么偷呢?他会想穷主意哩,他拱在被窝里装抓痒,抓着用手摸着被上的勾被线,摸到一根,用劲一拽,这一根断了,再换另一根,拽啊拽的,把被上勾的线全都拽断了。孝姑只以为他抓痒,想不到他拽勾被线,所以未发觉。第二天一早,他瞒着孙孝姑,轻轻地把被面子一揭,卷走了。他把被面拿到当典里当几文,到王二家混一天。晚上回来,孙孝姑望着他苦笑笑,一句话也不跟他说。又过了一天,被里子又被他搭出去了。孝姑心里有话:看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去?没得拿了,就剩下一条棉花胎,他也不拿了,再拿,睡觉就没东西盖了。从此,他们夫妻俩每天睡觉,就盖棉花胎。


他们是十月间结婚的,现在到了冬月,天越过越冷。孙孝姑晚上不敢脱衣服,和衣而眠,一则床上盖的坏棉花胎,脱衣服睡,冷得吃不消;二则衣服脱下来,怕被皮五辣子偷出去当掉。所以她连衣裳睡。夫妻两个睡到夜里。你怕冷,他也怕冷,拖啊,拖啊,拉啊,拉啊,棉花胎被他们拽散了板,不是一条棉花胎,变成七八块坏棉花,怎么盖呢?晚上睡觉,皮五辣子出主意:“奶奶,你先睡,脸朝里,腿弯过来,摆个姿势,虾儿睡。”皮五辣子拿几块棉花,在孙孝姑身上档起来,他自己也睡下,脸朝外。跟他老婆屁股靠屁股:“奶奶,不能翻身啊,棉花翻掉,没有人替你盖,各负其责啊。”受这样的穷罪,孙孝姑一句怨言也没有,只怨自己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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