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岁月丨小宝和天竺鼠
我小时候家里是养过猫、养过狗的,也养过兔子(一只漂亮的黑兔子,毛色纯净,胖乎乎的),在这点上我要比小宝幸福一些(伤心也多一些,毕竟这些宠物都失去了)。迄今为止,他的正经宠物只有一只天竺鼠(又名豚鼠、荷兰猪)——2-3岁的时候也养过一只兔子,后来送人了,他印象不太深。
但这只天竺鼠是不一样的。
去年春节,回他爸爸老家时,他在一条街道上看到了卖天竺鼠、仓鼠等小宠物的店,就嚷着要买一只天竺鼠。我们哄他去玩,天黑时要回家了,又要走过那条街道,他还记着,要求一定买,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找到了那家店。他看上了一只,有点蔫,我怕是生病的,就让他换个更活泼的,他就挑选了另一只。
就是很普通的一只,白底儿,黑花、黄花,但是眼睛却格外黑亮。买回来的当天,小宝就给它起了名字叫小天。那时候是很小一点,小宝的小手就能捧住,能装到肯德基冰淇淋的梅花碗里。
小宝真是爱极了它,到哪里都提着它的小笼子。回京时,它就跟我们一起回来了,一路上小宝基本上都用梅花碗装着它,放车里,不肯放后备箱。
去年春节回家路上,小宝给小天喂食
他叫它“我的第一个毛茸茸的宠物”。每个周末,跪坐在地上玩火车,也让它爬到自己腿上,还拉起衣服,故意让它钻进去睡。每次抱着它,就像抱一个小婴儿。有一次,换锯末时,我让他帮忙看着,他把它放到桌子上,它要跳,他紧张地说“小宝贝,危险呀”,又疼又怜的语气真是很好笑。
日常的打理以我、宝爸、姥爷为主,小宝偶尔也帮着清理,喂食则以他为主。小天也争气,从来不生病,从来好胃口。小宝经常放了很多食物到笼子里,说:“今天又是小天大吃大喝节。”
孩子们喜欢它。它从来没咬过人
他们俩真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到小区里玩,小宝在一边挖土,小天在一边吃草。去年整个暑假,天天带着出来遛弯,不厌其烦地向小区邻居们介绍小天:从哪里哪里买的,花了多少压岁钱,爱吃什么,最近学会了什么,长大了要去马戏团表演……和同学出去玩,也必然会带着,女孩子们有点怕,毕竟不管多萌,这都是只“老鼠”,但是小宝从不嫌弃它。
因为自己养了一只天竺鼠,所以小宝超级爱看《豚鼠特工队》、《抢劫坚果店》这些和鼠类有关的电影,他还指望小天也能那么神勇呢。有一次,小天扒着笼子直立了,小宝惊喜地大叫:“小天会直立走了,马上要学说话了吧!”
好时光
放学一回到家,小宝就抱着小天玩一会儿,这算是他孤独童年的一个小小玩伴,因为家长们没办法那样永不疲倦地陪着他玩。
小天在小宝的喂养下,越长越大,越长越胖,从小不点变成了20多厘米。换了一个大笼子,拉屎撒尿也变多了,每天都需要清理。总是听人说天竺鼠不能喂那么胖,会生病得肿瘤的,幸运的是,小天一直那么健康。
但是,我知道宠物的寿命有限。根据资料,多数天竺鼠的寿命在2年半左右,长寿的活到3年以上,还是少数。其实天竺鼠在1岁多的时候就已经慢慢开始衰老了,2岁以后就可以看到明显的老年的表现。真不希望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也不愿小宝目睹这样的过程。
今年春节,又是跟去年一样的行程,不过是先去我的老家。妹妹家的孩子也很想要一只天竺鼠,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跟小宝协商后,我们把小天留下了。
来到宝爸老家,又在大街上看到卖天竺鼠的,小宝去摸,却被咬了手。他不知道,原来天竺鼠也会咬人,因为小天从不咬人,更没咬过他。虽然一副蠢萌的样子,只知道不停地吃,却似乎是能分辨出小宝。
前些天听说小天不见了。我觉得有点遗憾,但又松了口气。告诉了小宝这件事,他没吵没闹,他说:“可能小天不喜欢笼子了,跑到森林里、田野里去了,去吃玉米了。”我只能说“但愿”。有时他又会自我安慰:“小天肯定没有被猫吃了。说不定哪天会带着一群天竺鼠回到姥爷家。”他以为是塞翁失马呢。
小天跑了,永远也找不到了,但它还住在小宝柔软的心里。
后天是小宝8岁生日,明天我们将带他出去玩,去坐大船,这是早就答应过的了。失去小天的他,偶尔还会提起那只天竺鼠。总觉得这样年纪还小,还什么都不懂,但是想想自己在他这样年纪的时候,已经记住了很多事。
不知道小宝长大后的童年记忆是怎样的,会有天竺鼠、小鱼、自行车、火车玩具、飞机玩具吧,还有身后不那么完美的父母。沿着小路,你一边走一边长高长大,却离我们越来越远。伸手碰不到你了,喊些叮咛的话你也听不见了。我们就站在你身后,守着你离开的路,垫着脚尖伸着脖子使劲儿往远处看着你小小的背影。担心着,欣慰着,失落着也幸福着。
希望你忘掉大人们那些糟糕的时刻,那些争吵、责骂、逃避,都忘掉。
希望你记得爱,记得毛茸茸的小天趴在你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