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张力行、何丽芬
从法律研究到法律分析和预测，从合同起草到合同审核和全生命周期管理，从法律尽调到电子取证，人工智能给整个法律界带来颠覆性变革。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日益普及，未来定会有更多的法律人工智能公司诞生，也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法律工作离不开人工智能的赋能。人机协同、共生正在成为一种新的业态。
如何使法务工作更好地服务企业数字化、智能化发展的需要，已成为现代法务工作面临的新课题。为此，众多企业纷纷开启智慧法务的大胆尝试。
转眼6年多过去了，AlphaGo战胜世界围棋冠军李世石，掀起的人工智能热潮丝毫没有减弱人类对人工智能改变世界的憧憬。百年不遇的疫情，使人类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赋能。今天，人工智能正在深刻影响着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智慧城市、智慧医疗、智慧教育、智慧金融，智慧司法，智慧法务、智慧律所、智慧法学院，人工智能无处不在。即使是在传统、保守的法律界也迎来了人工智能的春天。法律基于规则的属性，法律数据量的快速增长和算力的大幅提升，使其成为人工智能应用的最佳垂直领域。
自从AlphaGo战胜世界围棋冠军李世石后，英美诞生了近百家的法律人工智能科技公司，几乎涵盖了所有的法律领域，从法律研究到法律分析和预测；从合同起草到合同审核和全生命周期管理；从法律尽调到电子取证；人工智能正在给整个法律界带来颠覆性变革。看到了人工智能在法律垂直领域的应用机会，天使投资人和VC在这个崭新的领域投入了超百亿美元的创业资金。这几年，国内也出现了不少服务于法院、律所、公司法务和法学院的法律人工智能公司。由于法律人工智能较高的技术门槛，所以真正做机器学习算法的法律人工智能公司还是凤毛麟角。但是，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日益普及，一定会有更多的法律人工智能公司诞生，也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法律工作离不开人工智能的赋能。人机协同、共生正在将成为一种新业态。由于案多人少的问题，国内法院系统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方面的投入和应用方面远远走在了律所、法务和法学院的前面了。但是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变化，无论是一带一路战略的迫切需求，还是中美贸易战给中国企业带来的日益增多的法律风险，使得越来越多的企业意识到需要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应对法律监管、风险防控、科学决策所面临的诸多挑战。疫情和后疫情时代，企业只有加强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应用才是生存和发展的必由之路，否则就会被淘汰。企业法务也不例外。
在数字经济时代热潮的推动下，国务院国资委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深化法治央企建设的意见》，该意见明确指出：应用区块链、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推动法务管理从信息化向数字化升级，探索智能化应用场景，有效提高管理效能。深化合同管理、案件管理、合规管理等重点领域信息化、数字化建设，将法律审核嵌入重大决策、重要业务管理流程，通过大数据等手段，实现法律合规风险在线识别、分析、评估、防控。推动法务管理系统向各级子企业和重要项目延伸，2025年实现上下贯通、全面覆盖。如何使法务工作更好地服务企业数字化、智能化发展的需要，为现代法务工作提出了新的课题。为此，很多企业，特别是国企已经开始了智慧法务的大胆尝试。公司法务是任何一间公司都必不可少的，是为公司合法、合规运营保驾护航的重要部门。未来的法务将是与大数据、区块链、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深度融合的智慧法务。智慧法务作为一个新鲜事物，目前尚无准确的定义。但一般而言，所谓智慧法务就是在数字经济时代采用大数据分析、区块链、云计算、人工智能等高科技手段完成传统的法务工作的手段，其目的就是防范企业风险、辅助企业决策，从而提升法务工作的质量和效率，同时给企业带来成本的大幅降低和效益大幅提升，最终体现在企业竞争力的加强。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使我们深切感受到传统的法务工作到了必须改革的时候了，否则将跟不上数字经济发展的步伐，也跟不上所在企业的数字化、智能化转型的步伐。可喜的是，我们也看到了传统法务向智慧法务转型升级的内在动力和潜能。它们可以归纳如下：- 1. 数字化、智能化的企业也需要数字化、智能化的法务；
- 2. 法务工作的性质非常适合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应用；
- 3. 大数据、区块链、云计算、人工智能使智慧法务成为可能；
- 4. 智慧法务将有助于企业依法依规经营，防范风险、辅助决策；
- 5. 智慧法务是企业现代化建设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
目前为止，绝大多数的公司法务还基本停留在信息化管理的水平上，如何利用积累的数据、案例防范风险、辅助决策是企业法务亟待解决的问题。企业长期以来积累的数据，是可以充分利用的极有价值的资源，可以有效转化成有用的信息和知识，这为大数据、人工智能如何辅助传统的法务工作提供了巨大的想象空间。我们需要的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思想试验。根据咨询机构预测，80%以上的企业希望在未来使用人工智能，而这一数字在几年前才只有51%。疫情又将这数字大幅提升，因为疫情正在彻底改变企业的运行模式，精准、高效、低耗，已经成为所有企业的共识。虽然，智慧法务的实施方案和技术框架还只是在尝试阶段，但基本上可以用如下的流程图展现：
要想开发出一款好的智慧法务系统产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一流的法务专家和人工智能专家密切配合才能完成，并需要根据法务的实际需求不断迭代。智慧法务系统主要由如下几个模块组成：
1. 合同的全生命周期系统
2. 合同智能审核和管理系统
3. 纠纷解决和案件管理系统
4. 智能辅助决策系统
从上述流程图中可以看出，智慧法务系统主要是围绕合同审核和合同管理运作的，因此，开发智能合同系统至关重要。这不仅需要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还需要法律人收集、处理大量的合同、法律法规、案例方面的非结构化数据。虽然，智能合同系统涉及诸多自然语言处理和机器学习的技术环节，但基本的实现流程正如下图所示：
智能合同系统的开发首先需要解决合同类型的分类问题。我们以《民法典》的合同类型为基础，在收集了互联网上的海量合同文本后，进行处理、分析和归类，将合同类型分类如下：
让我们以中建科工的智能合同项目为例，阐述一下完成合同类型分类后的任务。我们采用了自然语言处理（NLP)和机器学习技术，对该公司大量的合同范本进行了分词和词频处理，构建了词典和基于统计的词袋模型，从而统计出每个合同条款的使用频次，并按频次完成合同条款的重要性排序，使法务人员可以将工作重点聚焦在更加重要的合同条款上。我们独创的“关键词与关键因子”技术，可以使法务人员进行更加精准、快捷的检索，从而实现合同要素的提取。这种方法与目前只能提取甲乙方、合同金额、合同标的等少量要素相比，可以任意提取合同范本中任何一项要素，避免遗漏和发现隐藏的潜在风险点。另外，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使用文本比对技术，准确、快捷地发现合同文本之间的差异，避免这些差异可能导致的纠纷。这些工作都是人工所无法完成的，人工智能的赋能使法务工作更加精准、高效。对我们来说，最具挑战的工作应该是合同智能审核模块，因为这涉及人工智能领域最复杂的分析和推理问题。如果全部采用自然语言处理和机器学习的方法，识别合同类型、风险条款和缺失条款，不仅计算量巨大影响系统运行速度，而且精确度并不高。所以我们需要依靠法律专家的先验知识和经验，在机器提取的合同文本和条款分拆的基础上，筛选出标准条款进行标注，再根据合同类型计算条款相似度进行合同审核，这也许是目前较好的解决方案。另外，在中建科工项目中，我们还根据多年来积累的合同谈判、草拟和审核的经验，以及合同本身固有的特点，在合同智能审核的模块中除了审查缺失条款外，还首先采用了固定条款、个性条款和风险条款的分类和审核标准，使合同智能审核更具有针对性，并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当我们把海量的非结构性的合同文本转换成结构性的数据，再通过算法和模型进行机器学习和自然语言处理时，我们不知不觉地发现合同复杂、多样的合同可以转换成代码，它是由0和1控制的，是可以计算的。
智慧法务时代已经到来，如果你回顾以下，从1946年第一台计算机的诞生，到今天人工智能的飞速发展，很多科幻电影中的场景已经成为现实，使我们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足以令人兴奋的时代。人工智能给我们生活、工作带来的变化和便利，也深刻影响着传统的法务工作，机遇与挑战并存。总结起来讲，法务工作的模式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仅靠原有的法律知识和技能已经无法满足法务工作的要求，终身学习将伴随着法务的整个职业生涯。未来，你可能既是法律专家，又需要拥有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知识和技能，你的法务工作将更精准、更效。我们不必担心人工智能是否会取代法务工作，这个相对遥远的哲学问题，而应该敞开胸怀，享受探索未知的过程和乐趣，大胆拥抱智慧法务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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