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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严肃点儿】这些算不算是情商低的表现?

2016-07-28 孙宽 宽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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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

        

        父亲是个博学多才的人,据说他精通英语、德语和法语,闭着眼睛能打算盘,只可惜我对他的记忆实在有限甚至片面。六月父亲节时,不少人都写自己的父亲,我没凑热闹主要原因是,记忆中有关他的故事不靠谱的比较多。

        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父亲是一个有幽默感,有爱心,并永远乐观和能随遇而安的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遗传了些许他的优点,即使那些不靠谱的部分,也给无聊的人生多了一些色彩。


这些算不算是情商低的表现?

我总觉得自己情商低,但是研究了半天,不清楚自己情商低的根源在什么地方。直到有一天,我母亲无意当中分享了一个故事,我挖出根儿来了。

事情发生在我没出生之前,纯属道听途说,谁知道母亲讲故事是不是加了许多感情色彩进去?反正完全不能考证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灾荒年过后生活都得到了相应改善,劳改农场的食堂都不仅有回民灶,掌勺的大师傅都是北京以前开饭店的大老板。

初冬的兴凯湖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偶尔天气暖和的时候,雪就化成了冰,俗称地穿甲,最危险的不是地穿甲,是穿甲的地上面还有一层浮雪。凡是在东北住过的人都知道,那个年代有一种鞋叫棉胶鞋。就是棉鞋的底部有一层像汽车轮胎一样的黑色的胶皮,除了保暖以外,主要是用来防滑。不过遇到浮雪下面是冰的情况,棉胶鞋也没作用,该摔还摔。

星期天改善伙食,父亲大人骑着自行车,穿着我母亲刚给他买的新棉胶鞋,早早的来到食堂打饭,那个年代家家不做饭吃食堂。他把自行车一停,进食堂一看难得宰头羊,今天中午葱爆羊肉,豪不犹豫打两份儿菜,热气腾腾放饭盒里,准备回家。急冲冲走到自行车前,“哧唥”脚下一滑,摔了个大跟头,饭盒里的两份葱爆羊肉全部折在地上。爬起来,捡起饭盒,扭头回食堂,再来两份儿葱爆羊肉。 大师傅没反应过来调侃道:“您这吃的也够快的呀!”

“嘿嘿!饭盒折地上了。”

“您拿好,慢走!”父亲走到自行车前,“哧唥”脚下一滑,又摔了个大跟头,饭盒里的两份葱爆羊肉又全部折在地上。爬起来,捡起饭盒,扭头回食堂,又打了两份儿。大师傅千叮咛万嘱咐:“您走路小心点儿!”

两分钟以后,父亲又回来了,这回饭盒里还剩下半份葱爆羊肉,这次跟头摔完,肉没都摔精光,估计多少还是小心了。再买两份估计他也不好意思,一是食堂好不容易做一次肉菜,都差不多让他一个买光了,二是这个月的饭钱也不能一天都吃了啊,所以他只打了半份儿。

终于一手扶把,一手托着饭盒骑车回到家。一进屋父亲把饭盒往桌子上“呯嗙”一撂,走到屋子中间的火炉旁,嘁嚓咔嚓把新棉胶鞋脱下来,打开炉子“咣挡,咣挡”把两只棉胶鞋,都扔炉子里了。

我母亲手里正在做着针线活,据说她根本没抬头。“这双破棉胶鞋太滑了!”父亲一边扔鞋一边气急败坏的把刚才的故事叙述了一遍,我母亲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做活儿。突然间,父亲记起来被扔进炉子的棉胶鞋,然后对着我母亲大喊:“你怎么不救护啊!”

我母亲看着他说:“救护什么呀?”

我父亲看母亲真没搭理他,自己又把炉子打开,把那双棉胶鞋又提溜了出来。东北冬天天气寒冷冷,寒气逼人,棉胶鞋外面沾满了积雪一时半会儿,在炉子里也着不起来。

我父亲莫名其妙地问母亲:“你怎么也不救护呢?”我母亲觉得他甚是可笑:“救护什么呀?第一次摔跟头,你不挪自行车?雪下面有冰当然滑了。第二次摔了还不挪自行车?不摔你摔谁呀?自己不检讨,还要到处瞎赖?那是棉胶鞋的事儿吗?棉胶鞋是你的,你要烧了它就烧呗,还让别人救护?”

不知道我父亲当时什么表情,我倒觉得非常可乐,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情商低?

另外一次我记得清楚,据说文革破四旧抄家时几乎把家里的一切东西都抄走了。我母亲有几样一直跟随着她的心爱的古董。我记得是一些瓶瓶罐罐什么的,她把它们当成茶壶吃饭盘子放厨房碗柜里,最终躲过一劫,因为红卫兵不认识。其中有几个古董盘子平时母亲舍不得用,只是过年过节吃饺子或吃鱼时,偶尔一用。

后来我们家被发配到一个既没有湖也没河的地方,基本吃不上鱼,所以那些美丽的盘子真是终日无用。终于某日一个老乡来卖鱼,母亲买了一条大鱼,家里就跟过节了一样,这下古董盘子派上用场了,我和家里的猫一样激动得候着那条鱼多时,它分到不少鱼内脏,我在家最小一般是鱼尾巴之类的,结果一家人紧来让去的,最后剩下不少而且都是鱼最好的部分。我的哈喇子都咽肚子里了,心里一直盘算着明天兴许还能吃上点儿。

结果早上起来,发现鱼都不见了,还剩下些鱼冻儿。原来大猫半夜起来把鱼吃了,鱼冻儿估计太咸了它没吃。为什么夜里去吃呢?这不是偷窃吗?早知道这样也可以,我把它吃了多好啊!

父亲认为既然猫犯了偷窃罪,必须进行思想教育,以防下次继续偷吃继续犯错;母亲认为猫都吃鱼,算不上偷,教育也没用。我好奇父亲如何教育猫,特别是怎么让它长记性,不再偷吃,我主要怕他打猫。

只见父亲把衣服袖子“哗啦”一撸,取了弹把子,握在手上,把猫抓来放盘子旁边,猫似乎知道自己“犯了事儿”,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耳朵耷拉着,眼睛眯着,脖子缩合着。

“你知不知道错?”父亲一手挥舞着弹把子,一手抓着猫,可是他心软又下不了手,所以他举得高高的,落下的时候,总是落在别处;他“啪”一下打这里,“啪”一下打那里,就是没一下打到过猫身上,几个回合后,猫都摸着规律了,只要弹把子要下来时,它就一闭眼一缩脖儿,父亲比划了半天一下也没打到猫。这下我放心了,只要不打猫就行。父亲嘴里还振振有词的:“看你还敢不敢偷吃!看你长不长记性!看你知道不知道悔改!”猫闭着眼缩着脖儿,偶尔眯眼看看父亲,看样子这样的思想教育和改造过程没那么快就完。

我正准备离开,就听到“啪”的一声,我母亲的宝贝古董盘子被敲碎了,原来父亲东打一下,西敲一下的教育猫不成,失手把我母亲的古董盘子打破了。据说那只古董盘子跟了我母亲很多年了:民国时期,从北京到过上海、南京、香港、重庆又回到北京,最后去了东北,在东北又辗转若干地方。它曾躲过二战、内战的炮火,甚至红卫兵小将们的洗劫,最后牺牲在父亲教育猫偷吃鱼的弹把子下。

我母亲是如何的伤心我不甚记得,父亲教育猫不许偷吃鱼却印象深刻。不知这些算不算是情商低的表现?

写在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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