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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上的“断、舍、离” (二) 人为什么会抑郁?(2-3) | 孙宽

2016-09-26 孙宽 宽余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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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最怕的东西会折磨我们最多。恐惧将会像磁铁般把它吸到我们身上。人类所有神圣的经书,我们创造过的所有的宗教信仰和宗教传统的经书都清楚的记载着这样的建议;别怕。


——摘自尼尔 · 唐纳德《与神对话》




精神上的“断、舍、离” 

(二) 人为什么会抑郁?(2-3)


如果所有这些造成“抑郁”的压力或压力的背后,特别是隐形的压力若有某些共性,那么有可能来自于一个共同的根源就是“恐惧”:我们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会“恐惧失去”某些东西。


社会各个阶层皆有其阶层特有的“恐惧”:上层社会权力斗争、经济扩张、以及最大极限的占有各种资源等;中产阶级集中在事业、工作、家庭、教育、食品安全、污染、医疗、养老甚至社会治安等;社会的底层则更多,他们面对的一切,可以说“恐惧”无处不在,基本的生存包括失业、失所、失去土地、得不到基本教育或发展机会、无法满足结婚和生育的正常需要、没有医疗和养老保障等。


我们可以全民集体无意识,甚至可以掩耳盗铃;我们也可以无视它的客观存在,但是每个人面临的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有经济上的保障的人群,物质生活相对好一些,但是“恐惧”却一点儿也不少。


一部分抑郁症患者即使有些遗传基因的影响,但是如果没有在特定的因素刺激下,仍然不会引发“抑郁”;大多数患者从表面上看都有一些具体的原因,比如重大的家庭变故、亲人的离去、感情或工作事业等一些客观因素;而另一部分患者根本无法找到相应的任何缘由,他们甚至是披荆斩棘曾经克服了各种生活难题,在困难面前从未退缩的斗士。


有些患者觉得是某种“客观因素”造成的,只要摆脱这个所谓的“客观因素”,就能从造成“抑郁”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从而摆脱“抑郁”或“焦虑”;有些患者认为既然是“遗传基因”造成的,即使暂时病情好转,它还是随时会回来光顾的,治疗好它是没有希望的......诸如此类,抑郁症的患者都曾经在人生的风口浪尖上翻滚过,只有一少部分幸免于难,有些则在患病期间并不自知。


人生将知天命,能否与之和谐共舞,找到生命的“本真”,才是我所渴望探求的;有些东西不是“走出来”或“摆脱它”那样潇洒的,那么研究它就成为了一个最有意义和价值的“生命课题”。


我不打算在此展开说明它的普遍存在,我仅就自己个人的成长,谈谈自己作为一个“抑郁症”或“忧郁症”、“自闭症”患者,我对它的认知。我知道这样的剥皮是一种痛苦,也很残忍,甚至有些不人道;但是没有任何痛苦能和一辈子企图及努力做“别人”更痛苦的。我曾经花了将近三十年时间,成功的改变了那个“自闭”或“抑郁”的自己,成为了那个大家现在能接受的我——这是一个似乎还蛮优秀的令人羡慕的家伙,但是真正的“我”从未因此而远离“抑郁”,反而情况可能越来越糟糕。


(2)


佛洛伊德说过人在三到五岁所受到的关爱和伤害,会如影相随人的一生。“只是中国传统文化里非常忽视这个问题,或者说中国传统文化里几乎没有个人的容身之地。”一位师姐羡慕我可以不用在这种“传统文化”里打滚。不过的确如此,我的生活相比大多数人来说确实简单得多,既不供养房子也不供养孩子,而且我还潇洒的在四十五岁就“退休”了,每天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能有什么压力呢?


如果说压力来自潜意识中的恐惧,我的潜意识里到底恐惧什么,或者直白一点说,我到底恐惧失去什么?既然我的“抑郁”是从小开始的,或许能追溯到五六岁?那么小的小孩儿恐惧忧虑什么呢?


记忆中,我曾经是一个快乐的小孩儿,特别是三到五岁的时候。虽然那个年代绝大部分人家的家庭生活都是很艰苦的,但是我的家庭绝不无欢乐:虽然我的父母一个曾经是少爷公子,一个曾经是千金小姐,但是经过二十年的劳动改造,到我出生时,他们都已经被改造成“优秀的生活多面手”。


我父亲风趣幽默乐观,他擅长给孩子绘声绘色地讲故事,能变着花样做各种食物;我母亲心灵手巧,即使废品站买来的二分钱一斤的碎布头,她也能给我拼上一件花棉袄。然而小孩儿其实不在意穿什么吃什么,我总是觉得孩子无论怎样都能长大。


现在多数父母特别在意孩子的营养,但是忽略了比营养更重要的其他方面如情感教育等。在营养方面我肯定是个极糟糕的例子,食物匮乏时期,即使再会烹饪也还是营养不良,我非常缺钙,曾经一度长出了“鸡胸”。最后为了给我补钙,家里得少买些口粮让我喝半斤牛奶。虽然背部一直有各种问题,我竟然最终也长到了一米六八,智商在一百二十分以上。


和谐氛围里,恩爱的父母自然而然传递孩子的是爱;生活在恐惧中的父母,即使恩爱也只能传递给孩子恐惧或者对爱的渴望以及恐惧失去爱。


三四十年以前,人们的生活顾及不得太深太广的层面,绝大多数人挣扎在苟活的边缘,因此今天我们也无法深究“抑郁”的根源,我甚至不排除它或许与生俱来,不过我可以追溯回顾到记忆的最深层,感受到的恐惧还是有些背景可查的。比如当时的大环境不好,到处都是阶级斗争,父母正在二次劳改;哥哥已经工作,但是不能与其他青年人一样被平等对待;姐姐上学,因为常被欺负,也经常和其他孩子们打架;我太小,曾经尝试送托儿所,但是别的孩子在炕上,我常被扔在地上,胳膊被托儿所奶奶们拽得经常脱臼,也许今天吃上一顿,也许吃不上。我是典型的“贵人语话迟”,而且发育缓慢,我一直到两岁多仍然不会说话和走路。


不过我的记忆从大约两岁开始的,因此今天,我能非常清晰的记录所有发生的一切。我一会说话,大约三岁我就能告诉妈妈我在托儿所发生的事情。与其出去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或被别的孩子打,在托儿所里也不能保证吃得上饭,不如把孩子锁在家里更安全。因此我没上过几天托儿所,也没怎么上过幼儿园。


我的童年是被锁在家里,在完全封闭的环境中长大的。父母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最佳的选择,而且也都是被逼无奈,姑且不究其历史原因了。

(3)


尼尔 · 唐纳德在《与神对话》中强调:所有人类的思维、话语或举动要么基于恐惧,要么基于爱。这一点我们别无选择,因为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好选的了。但至于选恐惧还是爱,我们可以自由决定。


恐惧首先来自于父母,他们因爱而恐惧孩子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他们的恐惧、以及因恐惧而产生的不良沟通方式是最大的伤害。


恐惧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能量最低的状态或情绪之一。父母的恐惧会无形的传播给孩子,也许我根本不知道恐惧什么?我恐惧被封闭在家的孤独、寂寞?我恐惧外面世界的凶险?其实,那么小还感受不到这些,孩子所能感受的世界,直接来自于父母情感情绪的传递。


父母所遭受的到的一切,通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以及对待孩子的方式传递给孩子,然而隐形的“恐惧”是一种情绪,渗透在生活的细节里;我无形中感受着这种情绪,特别是潜意识中,我最恐惧的还是害怕失去父母,这应该是我恐惧的最根本结症。


究其根本,我恐惧失去父母和以父母为代表的“爱”或“家庭”;慢慢引申到恐惧失去他人的“喜爱”、“爱情”或“爱人”等一切相关的元素。进一步的严重后果:因为“恐惧失去”,甚至不敢去拥有。


当时家庭外部的整体大环境不好,其不安全因素无法躲避;退至家庭,这是孩子的第一个世界,是孩子与外部世界的保护屏障和堡垒。如果父母的关系不和谐,情绪不稳定,家庭内部自然就缺少安定因素和孩子成长的必要的良好心理环境。孩子的恐惧则无处可逃。


目前不少亲子教育读物都指出,“父母是否相爱,决定着孩子的性格和人生”,我想在此基础上再着重强调一下,父母相爱是正常家庭或家庭关系良性发展的的根基,是孩子成为正常人的基本要素;除此以外,父母之间的沟通方式以及与他人的沟通方式必须以一种和谐温暖、平等对话的方式则;否则即使父母恩爱,不良的沟通方式也一样使孩子无所适从。


因为确实有一些吵吵闹闹的夫妻非常恩爱,吵闹就是他们爱的方式,甚至这就是和他们自己与他人沟通的方式甚至情感宣泄的渠道;当然吵闹比冷漠及完全不沟通的家庭要好一些,至少还沟通,那些完全不沟通的冷漠家庭,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家庭的功能,对于孩子的伤害就更大。


就是说即使是相爱的夫妻,如果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无论如何孩子的性格都不会太“正常”,他们必然会走向两个极端:暴虐反叛或自卑自闭及逆来顺受,二者在所有的不同表象下的共同特质是:潜意识里都自卑、缺乏自信和安全感,自视过低等。


记忆中,父母总是吵吵闹闹, 孩子只能感受恐惧。没有玩伴、没有人说话、没有音乐,也没有什么玩具;尚不会认字,有限的小画书已经反复的翻烂了;也许只有小猫可以作伴,还有些虚无缥缈的幻想?我在所有的旧报纸上画只有我懂的图画,那是记忆中最漫长的岁月。


早上妈妈刚离开不久,我已经爬到凳子上向外张望,冬天用舌头舔化玻璃上厚厚的冰霜,巴望着父母早点回家。孤独、自闭和无法平视他人与自己,便如影随形的滋长在我骨髓里。当然锁在家里,最起码人身“安全”有了保障,但是好不容易把父母都盼回来,他们的任何言语不和或愤怒都使我非常不安和恐惧。


这样的家庭环境,以及外面的世界都使孩子感到无助无望、无所适从和莫名的恐惧。因为恐惧和恐惧失去,孩子慢慢形成了一种总要“取悦他人”的惯性。


我总是想要讨好取悦父母,恐怕他们吵架;如果他们吵架了,我一定哄哄这个又哄哄那个。其实那么小的小孩儿并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但是他们一吵架我就恐惧得不得了,我会吓得哭不出声音(小时母亲不允许哭泣,即使挨打也不许哭),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浑身战栗。若遇到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会吓到要死,随时都是世界末日;姐姐比我大五岁,她就会把哥哥找回家,父母一般不在哥哥面前吵架,因为哥哥比我大二十岁,是成年人,他们懂得回避哥哥,然而父母们常忘记,幼小的孩子在心灵上受到的伤害其实更多,无形中影响他们整个一生。


为了能让他们开心一点,我小心谨慎的努力做一个乖孩子,想尽千方百计集各种取悦于能事。比如主动干家务活,这样他们下班,还是姐姐放学回来就可以省些力气,少干一些;其中甚至包括力所不能及的,比如准备晚饭,削土豆皮、切菜、发面、揉馒头什么的。


于我,最开心、最幸福的就是看到父母和睦与欢喜。故竭尽全力地去“买得”大家开心总使我觉得平安踏实一些;而因此形成的惯性,给未来种下的是无穷的后患。

(此文待续)




孙宽:原名孙宽余。做过播音主持,经商从教若干年;现在是全职主妇,自由写作者,定居新加坡。2016新年前创办微信公号《宽余时光》,目前已发文160余篇,部分作品曾发表于新加坡《联合早报》。


写在后面的话


感谢您的阅读,图片来自网络。感谢您对《宽余时光》和孙宽的厚爱和支持。更感谢继上篇文章之后,许多读者送来的问候。孙宽会继续在慢时光里享受生命的精彩,您的守候和等待永远是最温暖的爱。请不必担心,她一切安好,也预祝您生活愉快,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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