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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生最扎心的时刻,就是过春节了……寂寞孤独与谁说?

2018-02-18 三米儿&凯莉 北美留学生日报


一开始以为就算离开家,

也能什么都自己搞定。

一直不是个恋家的人,

直到出了国,才发现,

再独立的人,

都有心中最柔软

不愿被人触碰的地方。


 

事情还是要从我出国的第一年开始说起。


2013年冬天,

是离开家的第一个春节。

我是学校的春季生,

到美国也不过几星期。

恰逢新学期的第一个考试,

忙得晕头转向,

考完试后

走出教学楼才发现竟已是除夕。



一段时间的三餐不规律与三班颠倒,

我头晕恶心胃绞痛。

去了医院,医生的建议是做胃镜。

我说:“好,那现在就做。”

因为我一秒都忍不了这种身体上的折磨。

我以为我很坚强,不就是做个胃镜吗。


医生说,“明天来吧,带个朋友陪你一起。”

我说,“不用,我自己能行。”

但心里的潜台词却是,带谁?

这人生地不熟的。

怎料,医生却说,

“不行,胃镜需要打麻醉,

医院规定必须有人陪同。”




我看着医生,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握着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前一秒妈妈发来的微信:

“宝贝啊,过年了。

你在美国怎么样呢?一切都好吗?”


“特别好,我们这里下雪了,

教授和同学都特别好,住的也舒服,

不用担心,哈哈哈哈哈!”


我以为我很坚强。

 

医生走了,

我的眼眶却一直泛红,眼泪开始打转。

妈妈的信息又来了

“那我们就放心了!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冻着了。”

我当时就崩溃了,不争气地掉眼泪。



那天我在急症室门口哭了好久,

久到我都不记得最后是怎么回的宿舍。

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

但在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想回家”。

  

2014年,是第二个没有家人的春节,

我掐着点爬起床看延迟的春晚。

天蒙蒙亮,

白人室友还在酣睡。

我去宿舍的公用厨房泡了一碗泡面,

加了华人超市买的王中王。

没满21岁的我偷偷开了一瓶青岛啤酒。



对比去年,这样的春晚我满足了很多。

为了不吵醒室友,我套上耳机。

看到好笑的地方,一个人扑哧扑哧傻笑。

一首《时间都去哪了》,

眼泪再也憋不住。

“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看你眼睛就花了,”

唱进了多少留学生的心。


 

主持人们倒数着春节的到来,

我也回着手机里的拜年微信。

中午有一节写作课,当堂写作不能翘。

整理好书包,掐着时间,

想多看一会儿在国内最不屑一顾的春晚。

但还是得出发去上课了,

没等到唱完《难忘今宵》。

 

外面艳阳高照,

天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今天,在这里,

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四。



你知道过年了,

可是,

和你擦肩而过的人,便利店里的人,

巴士上的人,教室里的人,

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今天是春节。

 

2015年,早就知道这又会是一个不能在家过的年。

来美国这些年,朋友也变多了。

今年和几个好友约好一起包饺子,看春晚。

大华超市买了火锅底料,一桌子的菜。

结束了当天学校CSSA的活动,提着食材

飞奔去朋友的house,看录播的春晚。



都说,看的不是春晚,是情怀。

大家有说有笑,一起过春节,似乎终于有了“年味”。

那一年,刘德华唱了一首《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拍一拍肩上沾染的尘土,

再累也一样坚持的脚步回家真幸福”。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再没人说话。

 

结束晚上的聚会,有说有笑的拜年道别。

回到自己的宿舍

打开门,一床,一书桌。



明白了什么叫做空气中都透出了寂寞。

在中国,没有看春晚,年夜也是一样过;

在美国,看完了春晚,年夜也只有“这一天”。



2017年,毕业后移居到了纽约。

曼哈顿是除了中国以外,

华人密度最高的地方。

公寓的西裔doorman

都能用醉人的口音和我道一声“新年好”。

那天公司加班,

春节对我来说就是又一个工作日。

下班挤上地铁准备去中国城买烧腊。

中国城Canal Street那站有人在唱《我的中国心》



打开朋友圈,已被春晚纽约华人拜年的公益片刷屏。

妈妈发微信给我:

“我刚看春晚,看到纽约啦。

你是不是就住在河边那里呀?”

“我和你爸看到纽约都激动死了!”




晚上,和朋友们去了法拉盛,

说是大过年的喝几杯。

喝着喝着就都哭了,

朋友说的那句话我现在还记得。

“第一次觉得饮料是苦的,

第一次觉得酒才是甜的。

年从我们身上辗了过去,我们过不过,都过去了

是谁TM发明了出国这么寂寞的事儿”。

 


记得小时候的我们,在国内,刚放寒假,

就开始对着挂历,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心里默默念叨着,

“春节怎么还不到呀。”


 

对于过年的期盼不是没有道理的。

厚实的红包,是一年份的零花钱担当;



有吃不够的软糖、硬糖、酥糖、脆糖、虾糖,

香瓜子、白瓜子、开心果、

榛子、松子、杏仁、花生,

还有吃到撑的葡萄干、香蕉片、

地瓜干、苹果干、以及冰糖葫芦。

总之就是茶几上满满当当全是吃的。


 

还有一年难得一次被允许的熬夜;

拆开爸爸妈妈准备的礼物包裹时的兴奋;

院子里、大街上放飞的各式各样的绚烂烟花;

年夜饭桌上满满当当的鸡鸭鱼肉……



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日;

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白肉;

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

 

盼星星盼月亮,

终于到了年三十儿。

一大早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爹娘去超市,

做最后的扫荡工作。

超市的bgm喜庆得让人误以为到了春晚现场。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

不知道为啥,

一听到这些“春节序曲”,

心情的雀跃指数就会呈指数上升。

 

趁着妈妈不注意,

再偷偷往购物车里放一包旺旺仙贝,

嗯,还有薯条虾片,也是过年必备。

平时没吃够的零食,

过年期间要一次性补回来!

长胖?我们没在怕的。



回到家,

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大扫除、贴春联。

还积极性很高地帮妈妈一起和面、擀饺子皮,

虽然做不到中间厚、两边薄,

饺子皮往往还被擀成了正方形。


 

春晚当然是除夕夜不可或缺的陪伴。



虽然春晚已经从原来的

“一年流行语的创造者”,

变成了如今的

“一年流行语的总结”;

虽然大家的乐趣已经从看春晚本身,

转变成了微博吐槽;

虽然我们越发只是把春晚当成背景音,

不再像小时候那样,

虔诚地坐在电视机前,

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节目,

提前查好节目单,

规划好可以去厕所的时间。


但春晚是我们过年的共同记忆,

说不清哪里好,

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原来是赵丽蓉、赵本山,

然后是郭德纲,再后来是沈腾,

他们的节目演完了,

也就意味着我们要开始准备出门放鞭炮了。


男孩子们成群结队地

放摔炮、大地红、串天猴、二踢脚;

女孩子胆小,远远地看着,用手捂住耳朵,

看得心里痒痒的,点燃一把呲花。

夜幕中的一束束火光闪耀,

是对新春最美好的祝福。


 

而现在,身在国外,

春节陪伴我的,

不是家人热闹的聊天打趣,

不是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

不是窸窸窣窣的麻将洗牌;

我有的,

是这周末就要due的assignment,

是下周要考的midterm,

是对家人更浓郁的想念。

 

除夕夜表妹去我家玩,

给我传了一张大家族的合照。

照片里,家人都笑得开心,

可那里面却没有我。

 

我以为,在国外这么久,

我的心早已修炼成了金刚石。

没想到,年三十儿的一通越洋视频电话,

就足以戳中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

长大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害怕过春节,

其实只是不想让习惯了坚强的自己,

在面对爸爸妈妈的时候,

被一瞬间打回原形——

不管在外人眼中我们是多能干坚强的大人,

在爸爸妈妈面前,

我们永远是那个让他们难以放下心的孩子。

 

因为家,从来不需要我们长大呀。

 

春节快乐,所有身在异国他乡,

正在学习长大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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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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