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林:学院批评病象“会诊”(4)
栾梅健:头脑发热的学界“粉丝”
众所周知,那些大牌明星的粉丝,是绝不需要什么音乐知识、懂得什么表演艺术的。他们只需要高举着“ X X, X X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之类的牌子或者荧光棒,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就可以成为某些明星的“铁粉”了。
在当代文坛,批评家心甘情愿地为当红作家喝彩“站台”,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像栾梅健这样经年累月、不遗余力地为当红作家欣喜若狂、拍手叫好的批评家,的确是当代文坛一道“别样的风景”。从栾梅健的“学术”文章中,笔者基本上看不出其究竟有多少文学的感悟能力,虽然同为名牌大学的学者,栾梅健的文学鉴赏能力和学术水平与孟繁华、张清华都不在一个档次。栾梅健崇拜某些当红作家,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也纯属是私人的事;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谁要是批评栾梅健追捧的作家,栾梅健就会怒不可遏,对批评者进行头脑发热的大泼脏水。
鲁迅先生早就主张:“批评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才于作者有益。”但栾梅健却只允许说好话,绝不允许别人说半个“不”字。栾梅健将批评某些当红作家写作病象的学术文章,强行宣判为别有用心地挥舞着大棒的逻辑混乱的“酷评”。经过栾梅健脏水一泼,正常的文学批评,就被可怕地妖化成为了断章取义、哗众取宠的骂派文章。
栾梅健的文学鉴赏能力很低,因此只能常常撰写一些飙捧当红作家的谀评文章。在《论〈带灯〉的文学创新与贡献》中,栾梅健说:“《带灯》甫一问世,便受到了读者的广泛欢迎。‘《带灯》的电子书版,单本定价十五元,借助腾讯阅读平台大量的用户群基础及强势的推广传播,获得了单月过万册的销售成绩’,而‘结合全国各地的新华书店及各民营书店等实体渠道,今年年内《带灯》销量有望突破五十万册。’在文学日趋边缘化的今天,五十万册的销售量,在当下的阅读市场,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是一个奇迹。”恕我直言,我宁可相信这样的文字是一份赚得盆满钵满的商业报告,也绝不相信这是一篇合格的学术论文。如果仅仅是以销售量,以及赚钱的多少来评定作品的好坏和贡献的话,我敢说,《带灯》和《鬼吹灯》就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栾梅健对《带灯》里的文字大杂烩,不但视而不见,反而大谈其文学创新,又根本谈不到点子上。因此,他只能像路边的测字先生,故弄玄虚地说:“《带灯》的突破,主要在于贾平凹采取了他以往小说中从未有过的‘俯视眼光’。这种视角,既不同于他过去驾轻就熟的、从农村底层观察与描写的民间视角,也不同于当下文坛流行的、站在历史和道德高度对社会丑态与官场黑暗加以揭露的反腐小说。”栾梅健飙捧说,《带灯》最典型地调动了贾平凹四十余年之久的城市生活经验,及其作为文化名人和级别不低的公职人员的亲身感受。
小说毕竟是小说,如果真要说贾平凹这部凭空虚构的小说调动了其什么城市经验和亲身感受的话,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贾平凹换汤不换药和大炒冷饭的本领。而栾梅健的许多“学术文章”,几乎都是寻章摘句的“文字串烧”。如其论多位作家文学观的文章,只不过是将该作家的作品内容进行简单的复述,然后再引用一些作家本人谈文学和小说创作的文字,以及别的学者的评论文章,再署上自己的名字,就算制作完成了。如:
看贾平凹的文字,既有现代意识,又有传统气息,还有民间味道。重整体,重混沌,重沉静,憨拙里的通灵,朴素里的华丽,简单里的丰富,达到了语言大师的境界。
这段评论《秦腔》的文字,只不过是移花接木地挪用了谢有顺撰写的《秦腔》授奖词。至于将贾平凹称之为是“语言大师”,则清楚地说明,栾梅健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语言大师。在贾平凹的作品中,各种文字差错和硬伤可说比比皆是。一个连基本语法都不懂,写了一辈子小说却老是分不清结构助词“的、地、得”和时态助词“着、了、过”的作家,居然被栾梅健称为“语言大师”,这本身就说明也许才疏学浅的栾梅健自己就不懂语法。
作为一个中文系教授,栾梅健的中文水平,不禁令人担忧,其捉襟见肘的汉语知识,常常让人啼笑皆非。如:
在新时期文学之初,他又如饥似渴地关注欧美现代派作品、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和日本的翻译小说。
“如饥似渴”,出自曹植的诗歌《责躬》:“迟奉圣颜,如渴如饥。”嵇康《兄秀才公穆入军赠诗》中也有这样的诗句:“思我良朋,如饥如渴,愿言不获,怆矣其悲。”在《古今小说·范巨卿鸡黍死生交》中,则出现了“如饥似渴”的用法:“吾儿一去,音信不闻,令我悬望,如饥似渴。”形容要求或愿望非常迫切。栾梅健将“如饥似渴”和“关注”相搭配,显然属于用词不当,难免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在《废都》、《秦腔》、《古炉》诸佳作已然奠定当代文坛的重镇地位以后,贾平凹在最近发表的长篇小说《带灯》中,丝毫没有显露出马虎。
在汉语中,所谓“重镇”,通常指的是在军事上占有重要战略地位的城镇,后来也泛指在其他某些方面占有重要地位的城镇。说贾平凹的几部小说奠定了“重镇”地位,这显然是一种词不达意的表述和不顾事实的瞎吹捧。此外,谁能说“丝毫没有显露出马虎”也值得大书特书?
后人常用朴拙而灵秀来形容贾平凹的艺术风格,其实这特性蕴含于他家乡的石头中,蕴含于他对家乡自然、风物的体悟与品赏中。
所谓“后人”,是指后代的人,或者子孙。连常用词都弄不明白,我真为栾梅健教授感到害羞。生在当代的栾梅健,怎么会知道后代的人对贾平凹的评价?
看到以上这些似通非通、语病扎堆的句子,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栾梅健的汉语水平其实就像洗脸盆里扎猛子,实在是太浅。
在《与天为徒——论贾平凹的文学观》中,栾梅健不顾事实地说:“多达六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古炉》,又被众多研究者认为是一部精准描写‘文革’十年浩劫的民族史诗。”据笔者所知,所谓“十年浩劫”“民族史诗”,只不过是出版商为了推销贾平凹的小说,印在该书封面上的一句广告语。将书商的广告语蓄意偷换成学者研究得出的结论,这本身就是对读者的欺骗。而关于《古炉》中漏洞百出的描写,已有多位学者撰文指摘。一部人物颠倒、时空错乱、细节失真,多处穿帮的小说,在栾梅健的眼里,居然成了“精准描写”的旷世佳作。如此不负责任的海侃神吹,本身就说明,栾梅健的学术态度非常不严肃。(续完)
(《文学自由谈》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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