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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老又丑,却高兴得要命

阿浅 无花果听歌 2019-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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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看完《复联3》回家,我和范学德大哥电话聊了一个多小时。


我说:「我感觉有点沮丧。从中学起,我就想写奇幻小说。小说这东西,不就是用文字给读者织一个梦吗?但我再怎么织,还能织得比复联更大、更有魅力、更栩栩如生?我再怎么写,也就这样了。」


范大哥说:「神给你的带领是独特的。不用管影响多少人,哪怕祝福两三个人,就有价值。像我这次去圣彼得堡,回来很累,又伤风;但我坚持写游记,因为神给我特别的感动,不写就忘了。老弟啊,不要忧愁,让你的未来向神的恩典敞开。


这番话着实鼓励我。所以我想,我也要把一些「特别的感动」记下来,不写就忘了。


1


聊天的时候,范大哥兴致不错,带我看伦勃朗的画。他说:「你上维基百科,搜『伦勃朗』。上面的画都很大,可以看细节。」


他特别提到伦勃朗的自画像,说:「他年轻时候画自己,都很漂亮。年纪越大,画得越丑,但越动人。」


比如这张,画于1634年,伦勃朗28岁。画面上的他,像个忧郁的贵族:



年老时的自画像,最有名的大概是这张,画于1659年,颇有杜甫沉郁的感觉:



卢云在《浪子回头》里介绍伦勃朗,写到:「在63年的人生旅程中,伦勃朗不仅目睹了心爱的妻子亡故,同样离他而去的,还有三个儿子与两个女儿,以及两个曾与他同居的女人。他所钟爱的儿子提多,结婚不久,26岁即英年早逝。伦勃朗从未描述过他的丧子之痛。可是,我们能从《浪子回头》里的父亲身上看见,他必定流了无数泪水。」


这么看来,不难理解他老年的自画像上,为何总弥漫着一股凝重和悲伤。


但其中有这样一幅:



画于1662年,伦勃朗离世前7年。这张实在太丑了,又老又丑——但他居然是笑的。这么多自画像,只有这张笑得这么开,笑到满脸皱纹,高兴得要命,甚至还有点顽皮。


我不清楚这幅画的背景,也不知道这笑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这笑容非常打动我,姑且当作真心吧。


他晚年这么苦,却还能笑得这么开,或许是因为他的信仰。卢云写到,伦勃朗还有一张「隐藏的自画像」,就是《浪子回头》里的父亲:



这是《路加福音》15章里的一个故事:儿子在外浪荡,挥霍资财,结果穷困潦倒,吃尽了苦头;他悔改、回家,父亲张开怀抱来迎接他。关于这幅画,卢云说:


浪子的父亲是自画像,但不是传统的自画像。伦勃朗的容貌,出现在自己的几张作品里:妓院里的浪子、湖上惊恐的门徒,以及从十字架上取下耶稣身体的其中一人。但这幅画里所呈现的,不是伦勃朗的脸,而是他的心灵:是一颗为父的心,死过无数回。


这幅画里,父亲脸上的光,流溢到手上;袍子像翅膀一样张开,将儿子纳入温暖的怀中。它大约画于1668年,伦勃朗离世前不久。「伦勃朗原本是儿子,最后成为了父亲。在漫漫人生里摸索、挣扎与探寻后,终于,老人伦勃朗准备好了进入永生。


2


不得不说一说卢云。他对这幅画如此有感触,因为他渴望着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光,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家。


他初次见到这幅画,是1983年,他人生的重大转折点。那时,他是哈佛大学的教授,刚结束6周之久的美国巡回演讲,呼吁教会团体尽其所能阻止中美洲内战。巡回时,他觉得自己是为公义、和平奋战的勇士;可结束后,精疲力竭,累得半死,觉得自己像个柔弱的孩子,「焦躁、孤单、烦乱、心灵贫乏」。


偶然间,他在法国特鲁斯里村的一间资料室,看见了《浪子回头》的复制画,从此被深深吸引住。后来,他到圣彼得堡隐士园艺术馆(范大哥这次也去了),仔仔细细地把原作看了两天。


在一定程度上,这幅画帮他下定决心,从哈佛辞职,前往多伦多「黎明之家」担任牧职。那里是专门服侍智力残障人士的地方。他曾在世界顶级学府,与全球最聪明的大脑共事;如今与智力残障人士一同生活,落差巨大,却不后悔。他说:「我在黎明之家的日子,踏进了前所未至的内心世界。那是神停留之处,是我被普爱众生的父亲拥抱之处。


在黎明之家,卢云照顾一个叫「亚当」的癫痫男孩,为他擦洗身体、换衣服,喂他吃饭。亚当嘴里的粥,会流得到处都是。但只要咽下一口,卢云脸上就会露出自豪的微笑。「他救助了我。」卢云说。


香港「突破」青少年事工创办人蔡元云医生,曾在黎明之家住过一个月,见过卢云和亚当。他这样写到:「表面上虽然是他(卢云)去服事照料亚当的生活,但实际上是上帝藉着亚当所散发出来的安息与自在,来引导卢云不安的心进入安息。(参《我从卢云神父和苏恩佩学到的——专访「突破创办人」蔡元云医生》)


卢云和亚当


卢云照顾亚当,给我的感动很深,启发也很大。


中学时,我就在课堂上偷偷写小说,后来还写过歌词、剧本、杂文等等。但我心里一直对写作有恐惧。我总觉得,「文章千古事」,我写的算什么?百年之后,人间不再有我,这些文字更是无处寻,如今我又何必写?不知不觉,写作本身的意义迷失,读者的赞扬和批评,对我就成了重负。一篇文章发出,难免提心吊胆,不知反响如何。


但看着卢云和亚当的脸,我忽然有所领悟:其实,写作无非是另一种形式的「照顾亚当」——重点不是把事情做得多漂亮、完美,而是以真诚的心去付出爱。卢云说:「我们离世时,会失去今生拥有的一切,惟有爱除外。」写作带来的毁誉得失,都是过眼云烟。我在写作时,对所写对象和读者的爱,才是真正存到永远的。


进一步说,我自己不正是需要照顾的「亚当」吗?当我写作时,神借着这些文字爱我、照顾我,在我灵魂里做美好的工作。


这是我写作的意义:透过写作,向神的恩典敞开,更深地住在神的爱里。如此,哪怕一篇文章写得不怎么样,我也高兴得要命。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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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Back Pages》

鲍勃·迪伦30周年纪念演唱会


1992年,鲍勃·迪伦举办踏入歌坛30周年纪念演唱会。6位摇滚老炮,演唱迪伦的一首老歌《My Back Pages(昔日的我)》,作为压轴曲目。


这首歌最早收录于迪伦1964年发行的专辑《鲍勃·迪伦的另一面(Another Side of Bob Dylan)》。这是他发布的第四张专辑,名字暗示着他对自身形象的颠覆。


此前,《Blowing in the Wind》、《Master of War》等抗议和反战歌曲,让20出头的迪伦大红大紫,也塑造了他「抗议歌手」的形象。那时的他,和曾经的卢云颇为相似,是个「为公义、和平奋战的勇士」。


但准备这张专辑时,迪伦说:「现在人人都在抗议,人人 都在告诉别人谁对谁错。我已经不想这么干了。我不会再为别人写歌了,不会再去当什么『时代代言人』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写我的内心世界,就像我在十岁时写东西那样。一切发自内心。写歌应该像走路吃饭一样自然。


他抛弃了抗议歌手的头衔,令歌迷们哑口无言,甚至大为失望。但现在看来,从那以后的一张张专辑,才使他成为了传奇。


在《My Back Pages》里,迪伦回顾昔日的抗议岁月。那时他那么骄傲,两眼带刀,攻击一切丑恶的人和事;心灵却没什么深度,可爱女孩的脸才是最令他着迷的。但如今,他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回归深处的渴望。


歌词共六段,每段最后都回到中心句:


Ah, but I was so much older then

昔日我曾苍老

I’m younger than that now

如今风华正茂


真正的年轻,是在内心。哪怕外表随着年月衰残,变得又老又丑,却有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活力。


卢云在《浪子回头》里写到:「我的确是小儿子,也是大儿子,同时我正在成为父亲。」这是一趟属灵的旅程。终点那位年迈的父亲,似乎失去一切,却全然富足;似乎两眼失明,却心眼通透;似乎年老体衰,却风华正茂。


他自由了。


PS:

说实话,我觉得迪伦和范大哥,都是越老越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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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祷时刻:

这样,你们不再作外人和客旅,是与圣徒同国,是神家里的人了。(以弗所书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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