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骨子里被压抑的渴望
这世上的人，可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知道自己的渴望，并努力为之而活的人。
第二种，是渴望不得满足，因此感到痛苦，甚至想死的人。
第三种，是转眼不看渴望，没有热情去活，也没有勇气去死的人。
中岛美嘉的《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我曾经也想过一了百了）》，是献给第二种人的歌。
1
有人说，这首歌一定要听现场版。
2015年的演唱会上，32岁的中岛美嘉，一袭波浪长发，画着鲜明的眼线，身着紫色过膝裙，脚踩高跟鞋，如女战士般唱完这首歌。
唱到副歌部分，她弯下腰，仿佛每个音符化作无形重担。她逆流而上，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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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这首歌时，因为咽鼓管开放症，她的听力和嗓音都受到很大影响。这对歌手来说，是致命伤。她曾在节目《Another Sky》中这样说——
从日本来到纽约这座城市，其实是因为会被别人责备，说自己作为歌手「不努力」唱歌
因为不能好好唱歌，所以自己的病情从未对谁提起过
抱着想要努力唱歌的希望而来，其结果是……「非常遗憾」
我不断接受着治疗，但现实给我的答复是……「无法治愈」
惟一的努力也被如此无情斩断
那时她出道十年，成绩斐然：代表作《雪之华》被中日韩多国歌手翻唱；《樱花纷飞时》是每年3月樱花季必不可少的国民歌曲；与宫崎葵一同主演的电影《NANA》，是当年日本电影票房冠军。
中岛美嘉饰演的娜娜
事业正在上升期，她却因意外患病，不得不紧急停止音乐活动，专心休养。
在2010年的十周年巡演现场，她向歌迷道歉，5分钟泪流不止。
当时她的心情，大概和歌词描绘得很像——
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着
在这窄小房间中的堂吉诃德
无处可逃，只能面对。
但与此同时，内心的力量一点一点衰竭——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是因为心中空了一块
感觉不满足而哭泣
一定是因为心中渴望着丰富充实啊
或许正因如此，在听到这首歌的Demo时，她泪流不止，「感觉自己坚硬的心一下子柔和起来了」。她说：「这是一首代表了我心声的曲子。」
2013年，经过努力训练的她，携带这首歌回到歌坛，在歌迷中引发极大共鸣，受欢迎程度超过《雪之华》。
2
歌曲作者秋田弘写到：「为了描写浓烈的希望，必须先描写深层的黑暗。」
在这首歌里，「深层的黑暗」是通过铺陈细小的悲哀，来逐步深入展现的。
首先是寄托哀情的自然：悲鸣的黑尾鸥，随意漂浮消失的浪花，化作尘土的昆虫尸骸。
进而是破裂的人际关系：如同鞋带般松散的人情，冷言冷语，捂住耳朵、如同置身鸟笼的少年。
最后是瓦解的内心：无法填满的空洞，无人帮助的脆弱，一了百了的念头。
值得注意的是：深层的黑暗中并没有光，有的只是对光的渴望。
渴望不得满足，就产生痛苦。所以歌词里写到——
整个脑中只想着一了百了
一定是因为对于活着这件事太过认真了
不那么「认真」的人，有一百种方法来逃避渴望、消解痛苦。但即使在这样的人心中，渴望仍然没有消失。
医生和心理治疗师Gabor Mate，做过一个关于「成瘾」的TED演讲（《TED×如何理解成瘾》）。他认为：我们常说成瘾的坏处，但更该注意的，是人们从成瘾中得到什么好处。
他说，向他求助的人，往往从小时候起就饱受欺凌：性虐待、被忽视、被过度体罚、被抛弃……并且一再重复。
这些反复的伤害，让他们心里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成瘾，就是用外界的物质填补内心的空虚，让他们感受到爱和快乐。这带来一时的满足和轻松，却导致长期的伤害。
可悲的是，人们明知如此，却无法摆脱——
今天就跟昨天一样
如果明天想有所改变
现在就必须开始变
我都知道 我都知道
可是啊……
痛苦，是骨子里被压抑的渴望。
中岛美嘉渴望康复，作为歌姬回到舞台上。
歌中的那个人渴望改变，渴望与人建立关系，渴望被爱。
被这首歌深深触动的人，渴望摆脱各自的苦闷低迷，找回自己的人生。
还有更深、更大的渴望。韩国电影《燃烧》里，女主角惠美说，人有「小饥饿」（little hunger），是肚腹的饥饿；有「大饥饿」（great hunger），是对人生意义的饥饿。
我活着，忍受这些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3
如何满足人生的大饥饿呢？
人们常用的方法，可以总结为：人去寻找光——无论往外在还是内在寻找。
但圣经提供一个很不一样的视角：光来寻找人。
有一位听友，在无花果听歌留言说——
在某些时候，感觉到活着真的很难，甚至想转身离开，而且我知道这个痛苦无处无人诉说，没有人能真正理解和承受这样的心理压力。
我只有不停祷告，上帝就把这样一句话放在我的心中：不是你活着，是耶稣基督在你里面活着。我不断地念着这句话：「不是我活着，是耶稣基督在我里面活着。」不禁泪流满面，力量就这样一点点回到我的身体里，喜乐和盼望也充满我的心！感谢主！
耶稣基督是谁呢？
他是神的儿子，曾经来到地上，成为人的形象，寻找、拯救失丧的人；为赎他们的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第三天复活；如今在天上坐在天父的右边，为跟随他的人祷告。
耶稣不会放弃跟随他的人。在他没有一了百了，只有「他既然爱世间属自己的人，就爱他们到底」。
我回想自己最低落的时期，力量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上帝爱我！
因此，我相信自己走在神所预备的路上。哪怕疼痛、流血、灰头土脸，但我终将遇见光。
中岛美嘉说：「请大家一定要把这首歌听到最后。」最后几行里，之前铺陈的「深层的黑暗」，都转向「浓烈的希望」——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是因为还没遇见你
像你这样的人存在这世界上
让我稍微对这世界感到喜欢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人在等我，生活还有值得我去喜欢、奋斗、捍卫的地方。
仿佛溺水的人，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着，牵引上升，突破水面，深深呼吸一口气，两耳通透，眼睛也明亮了。
我的人生有终点——但这终点，不是死亡。
题图摄影：Felix Russell-S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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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祷时刻
逾越节以前，耶稣知道自己离世归父的时候到了，他既然爱世间属自己的人，就爱他们到底。
约翰福音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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