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为什么忘不了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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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有人问：有哪些故事性很强的歌？好多人推荐《Don’t Cry Joni（别哭，琼尼）》。
1975年，42岁的Conway Twitty与女儿合唱这首歌。大叔和少女，你一段我一段，演绎了一个伤感的故事。
美国某小镇，15岁的少女Joni，爱上了22岁的邻家哥哥Jimmy。她给Jimmy写了一封情书：
Jimmy please say you'll wait for me
吉米请说你会等我
I'll grow up some day you'll see
我会长大让你注目
Saving all my kisses just for you
为你保留所有的吻
Signed with love forever true
那是爱的记号，永无虚假
Jimmy读了又读，但还是来到她家，拒绝了她：
Joni, Joni please don't cry
琼尼，琼尼，请你别哭
You'll forget me by and by
你会慢慢将我遗忘
You're just fifteen, I'm twenty-two
你才十五岁，我已二十二
and Joni I just can't wait for you
我想我真的不能等你
Joni泪落如雨。
不久，Jimmy离开小镇，到外面闯荡，找工作，安家落户。转眼5年过去，他却怎么也忘不了当年爱他的少女。
思念愈发强烈。他收拾行李，搭上飞机，回到家乡，奔赴Joni的家门。不料，这次轮到他泪落如雨：
Jimmy, Jimmy please don't cry
吉米，吉米，请你别哭
You'll forget me by and by
你会慢慢将我遗忘
It's been five years since you've been gone
从你离开到现在已经五年
and Jimmy I marry your best friend John
我嫁给了你最好的朋友约翰
原话奉还。27岁的Jimmy，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他为什么忘不了Joni呢？我的猜测是：
5年前，他意气风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还有许多美好的人事物在前方等待，不该被一个小姑娘绊住脚步；
5年后，他被生活狠狠锤炼一番，发现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精彩，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曾经拒绝的爱，或许竟是他今生能得到的最璀璨的宝贝。
然而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得不到的爱，他只能用余生慢慢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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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开头，有一段经典描述——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很奇怪：对这样的男人来说，爱，似乎总是得不到的好。
这篇小说，讲一个叫振保的男人，他比Jimmy更可怜，也更可恨。
他出洋留学，勤勤恳恳，回国在一家外商染织公司做到很高的位置。放在今天，就是人人艳羡的外企高管。
不但如此，他孝顺母亲，照顾兄弟，妻子贤良淑德，还有一个9岁的女儿，教育经费都攒好了，一切看起来完美无缺。
但接下来，张爱玲的文笔像一把手术刀：一刀刀剖开光鲜外表，暴露渣男本质。
他回国不久，与朋友妻发生婚外情。这个叫娇蕊的女人，对他动了真心，私下写信给丈夫坦白一切，要离婚与他在一起。他慌了，担心社会地位受威胁，因此大病一场。在医院，他请求来探望的娇蕊离开。
之后，他与一位叫烟鹂的女子成婚，婚后却感情寡淡。他常在人前骂妻子笨，让她没面子；平时各种嫌弃她，不愿请同事来家坐；私下与妻子不亲近，却在外面寻花问柳。
1994年的香港电影《红玫瑰与白玫瑰》
耐人寻味的是，他在两个女人面前都流过泪。
一次是婚后，在公车上偶遇娇蕊。话没说两句，忽然无言，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眼泪滔滔流下。两人沉默半晌，下车分别。
一次是知道妻子出轨后，说不出的愤恨，将台灯的铁座子向她掷过去，看她逃跑了，于是「立在那里无声地笑着，静静的笑从他的眼里流出来，像眼泪似的流了一脸」。
Jimmy, Jimmy please don't cry. 男人的眼泪，可怜又可恨。
其实，从小到大，无论国外国内，他都活在挣扎中：做自己，还是做别人要求的自己？为自己，他想疯、想爱、想放纵；但为母亲、为兄弟、为家庭……他不得不循规蹈矩，努力往上爬，容不得一点失误。
那掷向妻子的台灯座，也是掷向一股说不清的、压迫他的力量。他无力地抗争，到最后也没有赢。他不爱白玫瑰，也不爱红玫瑰，他爱的是自己，为自己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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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意义上，自我是痛苦的根源。
《影子大地》里，C. S. 路易斯的妻子乔伊（Joy）患癌症，来日无多。两人去黄金谷旅行，偶遇大雨，山色清明，宛若仙境。躲雨时，路易斯与妻子并肩眺望半山美景，感叹：「我已心满意足，不想去别的地方，不再期待新事物出现，不想看见下个转角或下一座山。」
乔伊却说：「这快乐不会长久的。」
路易斯脸色微变：「别说扫兴的话。」
乔伊说：「不会扫兴，只会让这快乐更实在。痛苦是快乐的一部分。临死前，我想有你在身边。」
我一直以为，这里的痛苦，指的就是失去爱人。但后来，我读路易斯《痛苦的奥秘》：「地狱里可能存在『快乐』（求上帝守护我们远离这些快乐），天堂里也可能存在类似痛苦的东西（求上帝让我们可以很快尝到那滋味）。」
这里的「快乐」，指的是不顾神、不顾人，完全彻底为自己活；而「痛苦」，指的是通过舍己，灵魂不断与上帝联合——这是「一个不断放弃自我的过程，一个敞开的过程，一个袒露的过程，一个交托的过程」。
舍己的痛苦，是快乐的一部分；或者说，是通往永恒快乐的必经之路。
我想，路易斯在陪伴妻子临终之时与之后，承受双重痛苦：既失去对方，也失去自己。眼睁睁看着对方越来越衰弱，他把心里的痛苦、愤怒的控诉、压抑的眼泪一再袒露、交托给上帝。
到头来，没有什么真正属于他，除了耶稣基督和他的十字架——但透过这十字架，他得到了一切。
Joy, Joy please don’t cry. 哪怕地上的爱有期限，天上的爱却永不止息。
他越过了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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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来说，何必等到临终，再学习舍己的功课？就在每一天，付出基督的爱，珍惜眼前人。疲惫时，仍想着照顾对方；争吵后，主动修复关系。每次这么做，都是把天国带进家里。
我常常想起结婚三年时，有一次上婚姻辅导课，心里受感动，向上帝做的一个祷告：「主啊，求你让我一生爱妻子如热恋。」
激情会消退，容颜会老去，但上帝的爱永世不竭。
你是他所爱的沙仑玫瑰。
题图摄影：Jamie Stre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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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祷时刻
你们作丈夫的，要爱你们的妻子，正如基督爱教会，为教会舍己。
以弗所书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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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浅出生于1989年，是吉吉的丈夫，泡泡的爸爸，微读圣经公众号的编辑。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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