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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死,我怕死后与你分离

阿浅128 无花果听歌 2019-04-20



今天,许多人在传主持人李咏去世的消息。似乎好久没有这么多人共同关注死亡这件事了。


我不禁想起前阵子反复循环的一首歌,Dierks Bentley的《Gonna Get There Someday》——某天我会去到你身边。


这首歌写给一位去世的妈妈:


Well I guess I'll be movin on 

我猜我还会继续漂泊

I'll just leave these daisies by your stone 

在你的墓碑旁我留下这些雏菊

And momma, I still miss you every day 

妈妈,我仍然日夜想念你

But I know I'm gonna get there someday 

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去到你身边


除了盼望,还有什么能给我们面对死亡的勇气呢?


这盼望并不虚幻,而是实在的应许:死后有一个地方,在那里我们会重逢,永远不会分离。


/ 1 /


第一次对死亡有概念,是在我5岁的时候。


某天,爸爸妈妈忽然接到消息,说奶奶去世了。她在老家的二层楼上晾衣服,没注意,摔了下来。重重的一声,在她劳作半生的院子中央。


说奶奶是整个家族的心脏,并不为过。她总是忙里忙外,喂鸡、喂猪,张罗各种吃的。


我是家里长孙,她对我最好,逢年过节总往我碗里夹肉。农村土路,下雨泥泞,我回老家时,一双鞋子厚厚地裹了两团黄土。奶奶打开水龙头,捧着我的脚,细心地把土冲掉。


爸妈带我回家奔丧。在拥挤的中巴车上,妈妈问我:「奶奶死了,你会哭吗?」


我不清楚什么是「死」,但知道哭是软弱的、女孩子气的。所以我说:「不哭。」


妈妈又说:「到时姑姑、叔叔们都会哭的。」


我仍倔强:「我不哭。」


到了老家,奶奶的尸体停在大堂正中,蒙着白布,我没敢看。她后边的桌子上,放着她生前微笑的黑白照片,点着蜡烛。屋外,红色的夕阳,几个工人拿着锯子,吱吱呀呀地做棺材。


黄昏、白布、红棺材——我至今忘不了这个画面。


亲戚们都哭起来,我挺着没哭。但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把我抱到床上,我脑子突然飘过一个念头:我再也见不到奶奶了。就这个「再也见不到」,让我一下没忍住,哇地哭出来。


送葬那天,奶奶的尸体被装进做好的棺材,抬到山上,放进一个漆黑的洞里,用墓碑封住。


从那一刻起,我心里生出一个挥之不去的恐惧:如果人死后还有感觉,怎么办?被关在一个又黑又窄的洞里,不会害怕吗?从童年到少年,这恐惧都像影子随着我。


回家后,我开始担心爸爸妈妈会死。我从前不爱叠被子,后来都会把被子叠好,免得妈妈下班回家还要叠被,累死了,就糟糕了。


/ 2 /


再次面对一位至亲长辈的死亡,是20年后。


我和我的妻子吉吉,回福建拍婚纱照。吃过晚饭,我们慢慢散步,到外公外婆家。小时候,爸爸妈妈忙,我跟着外公外婆长大,感情比爷爷奶奶更亲密些。


那时我已经信耶稣,迫切地想把福音告诉外公外婆。但外公总是一两句话带过这个话题。


那天晚上,我和吉吉本来已经离开他们家。走到半路,我心里忽然有点慌,说不清什么感觉。现在想来,我或许隐隐意识到:那是最后一次见外公了。


于是我们折返,又陪外公坐着,聊了好一会儿。最后,外公把话挑明:「我年纪这么大了,从来没信这个,不能信。」


告别的时候,我心里很悲伤。


回北京没多久,我收到消息:外公查出肝癌。病来如山倒。后来,他又在医院摔了一跤,没缓过来。仿佛是眨眼之间,他就离世了。


妈妈给我打电话,说:「阿公走了。」听不出什么语气,好像在说福建又下雨了一样。但我后来听小舅舅说,外公葬礼那天,他们都哭得很痛。


我一直没哭。吉吉觉得奇怪:你和外公关系这么亲近,每周打电话,怎么不哭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三年后,有天祷告时,我想到神的爱。我问神:你的爱是什么样呢?脑海里竟浮现一幅画:小时候,外公带我和弟弟,到瓷厂外边捡瓷器。它们可能只缺了一点口,或是漆没上好,但不能卖了,就丢在外面。我们在废瓷堆里翻啊翻,总能翻到一些漂亮的小玩意儿。


想来真是格外开心。神是愿意我开心的,圣经不是说他「因你喜乐而欢呼」吗?


虽然开心,我却一下子哭出来,感觉离外公很近很近。


我后来听大舅舅说,他的一位同学,是基督徒,放下工作,来照顾外公最后的日子,给他喂饭、洗脚。


上帝是爱。他看见我这个外孙未尽责的地方,差派天使来服侍外公。


外公弥留时,有因为这个人而信主吗?我不知道。但我衷心希望:将来能在天国和外公重逢。


/ 3 /


我喜欢的一个漫画家,活着的时候给自己办了一场葬礼(据说是日本的一种习俗,叫「生前葬」)。葬礼条幅上有一句话:我将化作千千清风。


如果人死后真的化作清风,一片虚无,就不再痛苦了吧。


但想到永恒,我无法平静。所谓永恒,要么是极重的荣耀,要么是极深的痛苦,没有中间地带。


我如此信,不仅因为灵魂里有一种难以安抚的渴望,更因为圣经这么告诉我。耶稣死而复活,证明圣经是真的;五百多人亲眼看见复活的耶稣,证明耶稣是真的。


那我不得不认真面对永恒了。


不仅是思考永恒,更是在祷告中观看永恒。


Well its been a year and there so much to tell 

已经一年了,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Been doing alright in spite of myself 

一切都好,除了我以外

Just wish I could stop feeling bad when I pray 

祷告的时候,我希望可以不再难过

But I know I'm gonna get there someday 

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去到你身边


祷告未必会缓解地上的伤痛,但能让人看见永恒的盼望。


奥古斯丁年轻时放荡不羁。母亲为他流泪祷告,眼睛都要哭瞎了。


一位主教安慰她:「让他去。你只要为他祈求天主;他自会在书本中发现自己的错误和狂妄。」


但母亲依旧不放心,更加苦苦哀求,痛哭流涕。


于是主教说:「去吧,这样生活下去吧!你为你的儿子流下如许眼泪,这样一个儿子是不可能死亡的!」


母亲后来屡次和奥古斯丁提到这事。她说,听到这话时,恍如听到来自天上的声音。


是的,死亡注定会把我们分开——但若能在永恒中团聚,这片刻的别离,又算什么呢?


题图摄影:Sergei Akul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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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祷时刻


耶和华你的神是施行拯救、大有能力的主。他在你中间必因你欢欣喜乐,默然爱你,且因你喜乐而欢呼。


西番雅书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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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浅出生于1989年,是吉吉的丈夫,泡泡的爸爸,微读圣经公众号的编辑。很高兴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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